第1756章 星仕燒燒於寂子,璇璣計計在十字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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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6章 星仕燒燒於寂子,璇璣計計在十字

第1756章 星仕燒燒於寂子,璇璣計計在十字

愛蒼生射得隨意。

如此輕飄飄一箭射出,拂袖那般簡單,連氣力都不曾多用幾分。

但術種囚限·六段啓封下的這一箭,纏了祟紋的這一箭,真就只是普通一箭?

“好快!”

耳朵幾乎要被重弦之聲炸裂。

風中醉顧不上那麼多了,死死攥着手上鏡子。

傳道鏡甚至無法捕捉到箭矢的存在,只抓到了弓震弦驚後其消去的殘影。

鏡頭,便立馬推向了鎖定的受爺。

“受爺呢?”

風中醉抱住了腦袋。

因爲此刻鏡中畫面全花了。

完全不見人影,只有快速在消退的水花、黑洞,交錯重迭。

以及忽而出現,忽而消失,再次出現,再次消失的各般爆鳴聲:

轟轟轟轟轟……

“受爺,被射走啦?!”

……

“絕對拒衡!”

神敏時刻狀態下,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快過方纔一瞬徐小受內心的思考。

幾乎在耳聞嘣鳴聲的同時,徐小受條件反射,開出了新覺出的反震二覺。

這是在渡劫時,他給自己下的一番意道盤“指引”,最危險時啓用。

其實換做是平時,邪罪弓之矢,有好多種方法可以避開、硬抗:

譬如用時空躍遷、一步登天閃走。

亦或者用消失術、不動明王,或消失到另一個世界,或震碎愛蒼生的箭,再次給他迎頭暴擊。

“此刻,完全不行!”

術種囚限·六段啓封一開。

再加上術道盤堪破了勾曳之眼可以讓箭道鎖定的功能。

以上方案,原地失效。

如此強度一箭,非絕對拒衡抗拒不了,甚至在反應過來需要格擋的一瞬。

此箭之速,快到徐小受來不及掏出碎鈞盾!

“轟轟轟轟轟……”

而即便是開出了絕對拒衡。

徐小受發現,自己依舊在被巨力瘋狂摧擊。

他砸穿大海、轟破空間,從東域一瞬給頂穿了大洋登陸中域。

又在一陣眼花繚亂之中,感知裡快速閃過中域各界的風土人情,超級爆發。

最後又迴歸大海,眼一眨後,腳下忽有黃沙攀來……

“一箭歸西!”

當去勢稍緩,傳道鏡終於捕捉到超速之箭下,受爺那模糊的殘影時。

其背景畫面,儼然是在西域大沙漠之上!

五域喧譁。

這太嚇人了。

這個速度,較之於此前天人五衰被頂去西域的那一箭,有過之而無不及。

且不單單速度,力量更是重點!

“之前受爺抗得住一箭,甚至能以不知是何法,反創蒼生大帝,閃身過去接一發盾擊。”

“現在,他似乎完全抵抗不了?”

“這,就是‘術種囚限·六段啓封’嗎、”

毫無疑問,答案是“是”。

這一箭和上一箭,最本質的區別,就在於多了“祟紋”。

而六段之祟紋,帶來的差別,翻天覆地!

……

“痛!”

“好痛!”

“太痛了!”

邪罪弓之矢,和身體之間,隔着毫釐之距。

絕對拒衡之強大便在於此,所拒衡之對象與自我之間,相距咫尺,有如世界。

只要不想,誰都靠近不了!

現下卻因爲敵我力量之懸殊,導致絕對拒衡雖能維持,徐小受依舊還得被頂着走。

即便後背沒有撞到事物。

絕對拒衡推過去,一切摧枯拉朽在被撕裂。

落在外人眼裡,那就是受爺被射翻了,完完全全無力反抗。

“愛狗,你好狠的箭……”

人被頂到西域,一身聖帝Lv.0的延伸被動技,在此刻能發揮的作用微乎其微。

本質上半聖等級的被動技,如何抗得住如此質量的祖神之力的進攻?

就連思緒,似乎都被僵化!

而當意識到再不反抗,真得出事之時。

徐小受一低眉,駭然發現,自己混身氣血幾乎要被絕對拒衡掏空。

身軀更是在箭力之下,隔着絕對拒衡“微渺”又“無限”之距,給轟得龜裂崩離,慘不忍睹。

“我,受傷了?”

距各般被動技莽上聖帝層級之後,徐小受肉身,就幾乎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那會兒神之遺蹟跟祟陰打,都不至於重傷成這樣,連帶着意識都在發恍。

而這,甚至只是六段愛蒼生的普通一箭?

“難怪方纔他讓我先手……”

“真出箭時,也表現得彬彬有禮……”

“敢情出箭之後,偷襲與不偷襲,完全不是重點,重點是沒人抗得住……”

一箭去勢,只是稍有所緩。

意識到此戰強度究竟攀到有多高了的徐小受,再也不敢託大。

“無量寂子!”

他後背九輪天狗食月之相,光影微翕。

嚯的一聲,傳道鏡畫面中,頂着受爺似要將之胸頸都射穿的邪罪弓之矢,不翼而飛。

而此刻,風中醉的解說,還停留在上一個階段:

“快看這幕畫面,我定格下來了。”

“大家快看,受爺其實根本沒被打中!”

“他使用了什麼靈技嗎,實際上箭矢和他的身體之間,隔着一絲差……”

話還沒完。

風中醉瞳孔放大,聲音跟着就喊破了:

“啊——”

“箭呢?!”

……

是啊,箭呢?

北域傳道鏡前,一位作麻衣道姑打扮的中年婦女,愣在了原地。

她的臉上清晰浮出了困惑,繼而脖子抽搐了兩下,整個腦袋都抖了兩抖。

頭頂之上,便冒出了絲縷青煙。

“術種囚限·零段啓封·愛蒼生·輪椅,祖神之力,標準值(百):九十,符合聖神大陸力量上限標準。”

“術種·一段,祖神之力:九一,超標。”

“術種·二段,祖神之力:九九,超標。”

“術種·三段,祖神之力:一百,超標。”

“術種·四段,祖神之力:九九九…,異常超標。”

“術種·五段,祖神之力:九九九…,異常超標。”

“術種·六段,祖神之力:九九九…,異常超標。”

乾始帝境,規則禁地。

道璇璣深埋於地底洞址之下,聖念掃探着這份源自聖神大陸璇璣星仕傳來的愛蒼生力量數值單。

不自覺的,拳頭死死攥緊。

她恨這人。

她恨愛蒼生。

便是愛蒼生,親手將她計劃好的一切……射爆!

本來預想之中,將道穹蒼趕下神壇之後,聖神大陸第一人這個位子,自己還能坐好久。

即便道穹蒼能死灰復燃。

在明面上,至少十年內他不敢與自己爭鬥,或者說他不敢浮出水面。

計劃是美好的。

現實是,當時聖山上射向自己的那幾箭,道璇璣此生難忘。

每每午夜夢迴時,依舊要嚇出一身冷汗。

而即便自己留了一手,保住了小命,此時重傷之軀,道璇璣甚至連這規則禁地都不敢出去。

可愛蒼生……

“他,怎會如此之強?”

黑暗中,道璇璣幾乎要將銀牙咬碎。

術種囚限,這般犧牲壽元與潛力的術法,愛蒼生居然能開到六段,他不要命了?

這一術,強到何等程度?

它強到只開到第四段,其力量數值,就超過了璇璣星仕可以理解的範疇,給計算力給幹崩潰了。

本質上,這就是超過了道璇璣的可理解範疇。

至少在她設定的“人類”、“半聖”、“十尊座”範圍內,或者具體點說“三十年前的十尊座”範圍內……

都不應該有“六段”這麼離譜的數值出現!

復仇?

復仇,遙遙無期!

別說六段了,就連三段,或者一段……不,零段的愛蒼生,道璇璣也扛不住他普通三箭!

而便是這樣,在術種囚限·六段啓封下的如斯恐怖一箭,在射向自己的另一個大敵徐小受之時……

“沒了?”

數值崩潰,沒將璇璣星仕的腦子乾燒。

徐小受突然表露出來的能力,徹徹底底讓觀戰的璇璣星仕宕機。

“祟身重法能一下吃掉,這可以理解,畢竟他是徐小受,對手也只是零段的愛蒼生。”

“這六段一箭,如何能不翼而飛?”

這已不再是超出理解,而是……

無法理解!

“怎會突然沒了呢?”

道璇璣蹙眉,翻出了那屬於徐小受的力量數值單,

其上之數據,較之於愛蒼生的,那便是小巫見大巫了。

“徐小受·人形態,劍念,標準值(百):三十二。”

“徐小受·二次巨人形態,力量,標準值(百):一百,超標。”

單是人形態徐小受,在璇璣星仕的數值量化之下,着實不強。

他對比聖神大陸的各般天才、妖孽,固然超出很多。

但若拿去跟十尊座比,真連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在第一劍仙之名還未徹底兌現,在劍念也才初階段剛開始量到質的蛻變之時。

“劍·徐小受”,遠遠比不上“天·徐小受”。

而在天祖之力下,二次巨人也即極限巨人形態下的徐小受,其力量數值,在道璇璣的理解中,纔算是兌現十尊座之姿,企及了十尊座之實。

當然還有個更強的徐小受——“三道·徐小受”,或者說“全·徐小受”。

三道,即“靈劍武”。

現在需要更新一下,變成“四道”,即“靈劍術武”。

“可是,如何能做到呢?”

即便是“全·徐小受”,各般詭術齊施,他撐死了比得上“術種囚限·四段啓封”。

道璇璣左右想不明白,六段一箭,如何能在一瞬被吃掉、消化掉。

“徐小受,又悟了何等術法?”

“祖神級?”

此戰未開之前。

道璇璣穩居規則禁地。

她自信只要自己不出去,待傷勢修養恢復如此,聊以合縱連橫之術制徐愛二人。

此二者,必將爲他們此前的無知,付出慘重代價。

天機術士,本就不是正面作戰的戰士。

道璇璣從未承認過自己失敗了,只是認爲自己衝動了,大意之下,御駕親征。

此戰一開。

道璇璣發現自己稍稍失算了。

也許等自己修養恢復如初時,徐愛不論誰贏誰輸,屆時該已能殺到自己面前來。

“坐以待斃?”

道璇璣從不是這樣的人。

她心中依舊有火焰燃燒,那早前敗走聖山後的兩道大計,再次於心間浮來。

“一,月宮奴。”

此計甚詭,詭在故技重施,無人防備。

但見聖神大陸今下此狀,無需多思,道璇璣亦知曉八尊諳將要復出。

徐愛如何,不是重點。

重點是,如何再次制下聖奴,還五域一個安定,亦重新給到自己一次機會。

“而今天梯熔斷,除了道穹蒼與我,以及家主,怕是即便聖帝出手,干預不了聖神大陸的局面。”

“而家主不出,道穹蒼不助我,只餘我一人又暫且無力……”

實際上,困囿住道璇璣的,還有若想故技重施,很可能會中道穹蒼的陷阱這一重思考。

自家兄長,從來都不是一個愚笨之人。

道璇璣比誰都深知這一點。

別人或許無防,萬一道穹蒼防着自己呢?

她很害怕這個時候去寒宮帝境找月宮奴,即便人能帶走,自己會莫名其妙中了道穹蒼的圈套。

畢竟桂折聖山“逼宮”那事,自己可完全沒有留情,他此時該是恨極了自己。

“那就只剩下……”

“二,祖神計!”

比挾持一位聖帝秘境世家長女更可怕的事情,當然不是去挾持一位聖帝。

道璇璣自認爲,尚無那般能力。

但是,與虎謀皮,她有這個魄力!

完美狀態的聖帝她動不了,虛弱狀態的祖神……或者說,魔祖,她敢合作!

“愛蒼生……”

“徐小受……”

呢念着這生平兩大仇敵。

道璇璣不再猶豫,心神一沉,沉進了聖神大陸中域的某一璇璣星仕之中。

“既然你們都想針對本殿,那就來吧!”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

死·浮屠之城,十字街角。

“譁!”

當那唯一一面不知從哪裡搶來的傳道鏡畫面上,受爺突然止住去勢,一口吞下了六段之箭時。

十字街角所有暴徒,齊齊發出狂呼。

“受爺!不愧是你!”

“草,這他奈子的能吃掉,真他孃的離大譜!”

“徐小受不是大快朵頤,只能吃祟身重法那些麼……六段之力,也能吃下?”

“快看,受爺的傷勢消化了,他身後的那黑輪……無量寂子?亮了好多!”

“好猛!真他奶奶個熊的不愧敢稱‘爺’,這纔是受爺!”

“懷念神亦老大,老大什麼時候回來?”

“啊,對,老大還沒來呢……什麼徐受愛狗,全他孃的廢物,老大來了,一拳一個。”

“東街的狗,神亦死了!哈哈,否則早出遺址了,他給愛狗射爆了!死肌肉,沒用!”

“幹你孃!兄弟們,抄傢伙!”

“殺!”

十字街角,太亂了。

有看熱鬧的,湊熱鬧的,還有不小心參與進熱鬧裡頭去被殺的,凡所不應有,皆無所不有。

當頂着一頭髒兮兮碎髮老嫗形象的道璇璣甫一涉足此地,她的第一反應……

不適感!

這等腌臢之地,全是污言穢語,毫無光明正義可言。

一腳踩進來,道璇璣甚至有種被玷污了的感覺。

只是……

“神亦,該回來了。”

她自信還在,自信自己的推測,向來不大會出錯。

神之遺蹟,不止天機傀儡測過,璇璣星仕也測過。

連曹二柱都能呈劍歸來,神亦不會死在神之遺蹟。

約莫這個時候,從哪裡進去,他該從哪裡回來了。

而十字街角以十字封印封禁着倒佛塔,倒佛塔拘困魔祖,均衡之勢本還可維持千年之久。

有怨佛陀卻選擇孤注一擲,將氣運壓在徐小受、八尊諳,壓在聖奴之上。

道璇璣想笑。

她知道,有怨也錯了。

聖奴能不能成不知道,有怨的力量一消,魔祖的力量便漲。

倒佛塔逐日魔化,則十字封印愈漸式微。

在如此情況下,神亦找了三十年沒見着,道穹蒼渴望了三十年,也沒能順着神亦這根線摸進去,繼而攀上魔祖這層關係的倒佛塔,就不一定是有怨不想讓人看見,便誰也見不着的了。

“十尊座不行,本殿行!”

“十尊座找不到,本殿可以!”

道璇璣脣角微微勾勒,知道自己這一步棋,下得比誰都要先,包括道穹蒼。

在徐愛還在大戰……

在八尊諳還在享受黑白雙脈之尊的威嚴……

在道穹蒼自顧不暇忙着策劃阻斷天梯,以魚制帝之均衡局勢時……

“本殿,已然選中祖神!”

“北槐又如何,空餘恨又如何?”

“這時代,依舊是聖祖的時代,而本殿,將成爲首位‘魔祖行走’……不,‘聖祖行走’!”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許,會受些侵害。

但十尊座將永遠趕不上自己,道穹蒼將永遠趕不上自己——甚至自家兄長該連自己如此另闢蹊徑之舉,都沒慮到!

“都是我的……”

道璇璣心境一蕩,察覺自己該是踏入了範圍,受了些魔祖之力的影響。

好險!

險些與之十字街角的髒人匯成同道。

但自己跟他們,大有不同——自己是主動,而不是如他們這般,受了無形指引,被動犯罪匯來,爲魔祖突破倒佛塔提供無辜殺孽的。

“都該死!”

“等成爲行走,全部殺光!”

殺機,於目下一閃而逝。

道璇璣很快又清醒回來,意識到自己又意識到自己受到了魔祖之力的影響。

但永遠能保持清醒,這,纔是天機術士最強的能力!

“往前吧……”

“繼續往前……”

“去十字街角的中心,摘下浴血教皇,統領十字,成爲‘聖教之主’……”

心聲稍有期盼,如是魔音。

道璇璣知曉,這不是魔音,這是自己在乾始帝境思出來的“上上之計”。

她稍緩心神,將身周嘈雜置若罔聞,佝着身子往中心點擡步欲去。

“啪!”

一隻大手拍在了肩上。

道璇璣應激扭頭,面上浮現慍色,剛要動怒,意識到這具璇璣星仕只是太虛。

而十字街角無半聖,能進這裡的太虛,都是變態!

她迅速冷靜下來,慘聲而笑,冷若冰霜道:

“想死?”

那人趕忙收手,嚇一哆嗦,顯然也是個怕事的主,道璇璣一眼就分析完了他的全部:

一百七十多歲的老男孩,廢物罷了。

“北街怎麼走?”老者色厲內荏,有種想扮狠,骨子裡又狠不起來的味道,分明是十字街角新人。

道璇璣連搭理都不想搭理,冷笑着轉身離開。

“你叫什麼名字?”

這色中餓鬼,居然連自己這幅糟面孔都盯上了,還追問姓名?

道璇璣又感好笑。

十字街角不大,全是神話。

死徒類型,竟真如異部情報所言那般,無奇不有!

不過這趟十字街角之行,似乎尚缺一把刀,剛好此人體質不錯,勢力亦可……道璇璣老臉一皺,問道:

“你去北街?”

“對。”

“去北街作甚?”

“殺出來,我將成爲北街之主!”

這回答,險些給人褶子都笑掉。

確實也就一百七十多歲的老男孩,還能保持有這樣的熱血與激進了。

他的問題,道璇璣一個都沒回答。

但操縱此人,顯然只需要付出一點女色,以及回敬過去這般問題:

“北街之主,上一位還是夜梟,你是哪位,敢覬覦此位?”

那老頭面色堅毅,望向北方,似能望見那高懸於空的北街之主位置。

他以一種勢在必得的口吻,重重握拳,道:

“在下劉桂芬。”

“老婆子,你想從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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