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噔”一下跳起來:“該不會要把我們家慕懷霜給吃了吧?”抱着腦袋在原地打了三個轉後正色道,“不行!我不能等了,我現在就要去救他出來,天知道他的迷 藥什麼時候消退!”
雷平急忙勸住團團轉的伊薇:“現在還不是時候,黑寡婦身邊有很多人,我們三個人斷斷敵不過的!”
“現在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伊薇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早知如此就算昧着良心見死不救也不淌這趟渾水,“等慕懷霜被那個黑絲絲給吃幹抹盡嘛?”
“黑寡婦爲保青春容顏,每日凌晨都會去峽谷西面出口的溫池裡泡澡,同時也會帶走她那一幫子嘍囉,我們唯有這一時機才能順利潛進她家把慕公子帶走。”雷平道。
伊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是什麼溫泉呀,能泡出這樣的醜八怪來?”
雷平一怔,這模樣端莊的女子爲何每每語出驚人?躊躇了片刻又自續道:“我們現在就準備準備,潛進去後誰放哨誰救人誰掩護,還有逃離的路線,我們必須要出谷了,否則越走越深只會迷路,但是出谷的道路我和阿月一直不熟悉。”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路撒了些藿香乾葉,救出人來跟着我走便是。”待到了趙家就安全了,到時候怎麼也要給楚伊清一個機會顯顯身手了,伊薇心忖着,也是下了不小的賭注,畢竟藿香乾葉只撒了一小段路,也不知道惶亂奔逃中能不能歸入正途。
雷平點點頭,挽着阿月深情看了她一眼,兩心相知的話語盡在不言中,伊薇看着兩張稚嫩的臉龐,徹底消了對他們的怨念,想來他們本已經逃出黑寡婦手掌,大可以撒手不顧遠走高飛的,然而善意驅使他們留下,伊薇也知道他們暗暗下了計劃失敗便用自身交換的決心,如今反倒是自己心有愧疚了:“你們也別急,真要出事,我哥哥會來救我們的,而且只要慕懷霜醒過來了,就是一個高手!”把他弄暈,委實是悔青了伊薇的花花腸子。
時近破曉的時候,伊薇和雷平、阿月已經行走在了去往雷氏部落的途中,經過昨晚出事地點,伊薇在原地繞了足足四五圈,愣是沒有找到錦盒,心裡的士氣大大降低,然爲了不讓自己的沮喪影響另外兩人,厚着臉皮乾笑着解釋自己悶頭翻地的舉動道:“呵呵,故地重遊,我緬懷一下,別愣了,走吧!”
一進部落,伊薇便赫然體會到了這幾年黑寡婦做着何等高高在上的“土皇帝”——普通屋舍均是草棚,屋前養着的母雞都是雜毛的,垂着腦袋一副落魄樣,唯有黑寡婦一家是像模像樣的磚泥瓦房,院子裡的母雞都是黑毛的,高昂着腦袋冒充公雞。
雷平和阿月終歸是有被關押的經驗,對於周邊的地理環境倒是摸得通透,帶着伊薇兩拐三拐地就到了傳說中黑絲絲的閨房,伊薇僵在原地抖了三抖:那房間,光從外面看恍然以爲是花仙子的,人家牆壁上攀巖着爬山虎,她的牆壁上愣是花花綠綠地沾滿了一塊塊極不整齊的映山紅,就像一副毀損了的潑墨畫,怎麼看怎麼教人心寒,就在伊薇徑自心寒的時候,雷平、阿月各自一把將她拉進了屋後籬笆叢裡,因爲閨房的門吱呀呀一開,衝出一個黑不溜秋的不知什麼東西,一邊衝還一邊叫:“奶孃,絲絲不會啦!”
這一聲下去伊薇方知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絲絲,果然名副其實的黑絲絲,比起黑寡婦的中年發福來說,她女兒明顯苗條許多,只是周身上下一馬平川,加上那黑比非裔的膚色,儼然一條烤焦了的黑鱔絲,此時黑鱔絲似乎遇上了難題,孃親不在便揪來了奶孃,嬌嗔道:“他渾身滾燙滾燙觸感很好,可就是醒不過來嘛!”
伊薇一驚,慕懷霜果然在她閨房內準備被吃幹抹盡,急得要衝出去,被雷平、阿月二人強行按住,纔不得不平復下焦躁情緒細聽接下來的對話:
“哎呦,我的大小姐,以前夫人送男人給你,你都嫌醜不要,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箇中意的,偏偏人家暈死着不能夠服侍你……可是,夫人走前也好歹交代過你怎麼要了人家,你就一點也沒聽懂?”奶孃很苦惱,只會餵奶,哪裡有臉教人怎麼嘿咻?
“我娘就說讓我先扒了人家衣服呀,我都扒光了,可是我娘還說什麼要我把他當馬兒騎什麼的……我不會呀!”黑絲絲也很苦惱,懂得欣賞俊男,卻不懂得享受。
伊薇委實是聽不下去了,只要一想到此刻慕懷霜被扒得一絲不掛躺在女子香牀上,她就恨不得把黑絲絲扯成絲。不忍耳朵繼續被黑絲絲的叫苦連天蹂躪,在雷平的掩護下一點點蹭到了閨房後窗口,伸手稍稍支起窗戶,掀開簾子的一條縫,一陣刺鼻的味道迎面撲來,那裡面似乎有千年不打理的酸臭味,還夾雜着掩蓋臭味的濃烈花香味,香香臭臭混合在一起,刺激得伊薇直反胃。
但是反胃歸反胃,眼睛還是迅速遊移搜尋着慕懷霜,閨房內的陳設比起屋外的花裡胡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視線所到之處盡是大紅大綠鮮豔奪目,而伊薇在蹂躪了自己的鼻子和眼睛後,終於找到了淪陷其中的慕懷霜——此刻正躺在那張花籃一樣的牀上,朦朧的梅紅紗帳內,依稀可以看到暈迷的他**着上身,但是褻褲依然完好。
暗暗鬆了口氣,好在最重要的部位沒有曝光,伊薇低低傻笑一聲,然後發現窗戶足夠寬闊,便不顧身後雷平的阻攔,愣是縮着身子從窗戶裡爬了進去。
一下地,伊薇便三步兩步衝到慕懷霜牀前,狠狠推他,然而十二級地震晃過,慕懷霜還是人事不知,伊薇只能感嘆那迷 藥委實厲害,本想喚來窗外的雷平進來幫忙把人扛走,卻不料房門吱呀一聲,黑絲絲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