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將至胤祥又病了一場,我想這大概是他臨去前最後一場如波濤洶涌般的病症。
若是我沒有記錯他應該在中秋節前後離去,現在是夏末,離那個日子已經不遠了。
我孤身一身坐在馬車上,不知是馬車封閉的太好,還是我心裡堵得慌,只覺得心煩氣躁的厲害,那本用來遮光的簾子也叫我覺得礙眼的很。
心裡有種無力感,咚的身子直接砸在了車璧上再不願意睜開眼。
怡親王府
見到兆佳福晉她只說是胤祥是那日在胤禮府上高興多喝了幾杯酒,回府的路上被風撲着了所以纔會病倒。
我瞧她面容憔悴神思倦怠,只怕不是在胤祥身邊守了半天的功夫就能這樣的。
自然也就知道了她說這話是胤祥交代的,他只怕即便病重都還要極力隱瞞。
“不叫你們來的,你怎麼還是來了?”
我見胤祥面色蒼白,言語間多了許多沒有的力不從心,我心裡一陣抽痛,可是當着福晉的面也不敢太袒露,自道,“你四哥實在放心不下,所以叫我來看看你。”
胤祥聞聲含笑吩咐兆佳福晉一定要給我沏壺好茶來,福晉聞聲退了出去,他纔不以爲然道,“我,不過是那日喝了幾杯酒,被風撲着了,修養幾日就會沒事的。”
胤祥話至此處一雙如水的眸子不曾激起絲毫漣漪的盯着我看,我知道他不想我們知道他的真實情況,爲他擔憂惋惜。
見狀我微微笑了笑,坐在他的身旁,說道。“我還盼着你回頭教弘浩騎射呢,你可不是要沒事兒。”
胤祥聽見我這麼說,波瀾不驚的臉頰上忽然沉了幾分,不過一瞬他有恢復正常,“我雖然想教他,可是皇兄只怕要找更好的師傅來教,你可不知道皇兄有多在乎他那兩個兒子。”
我知道他是明白自己的身子怕是教不了。可是依舊狀若若無其事的。
我心酸難抑一雙眼瞬間盛滿眼淚。我不敢看他,自將頭扭到一邊偷偷抹了淚,才說道。“弘晝能跟你學,我兒子更能了。”
胤祥見我如此難過,他細細看了我幾分,他面上雖然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可是那雙眼不知何時起,有些欣慰的顏色。
可是他依舊含笑。不表露他的心酸,說道,“弘晝那哪是學習,整個一混世哪日罷工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哎,也不知道他現在長大了。會不會怪我當初對他太過慈悲?”
胤祥話至此處不言語,只是盯着我瞧。我眼裡止不住眼淚,他也看出來我一不在隱瞞。
我難過道,“太醫真的沒有什麼法子了嗎?”
胤祥聞聲長吁一口氣,沒有過多的不捨,只是有些遺憾道,“若是你見一鍋清水被烈火熬的就要乾了鍋你會怎麼做?”
聞聲我忽然能感覺到那種被煎熬的痛苦,心突然一疼,只聽胤祥道,“可惜人不是那口黑鍋,也不能往裡加了水就能行的。”
他話至此處我蹙眉忍不住輕泣,胤祥見我如此忙的遞給我他枕邊的帕子,安慰我道,“別這樣,我不希望你們知道就是怕你們這樣,如今我還好好的,你就這樣哭?若是哪天我沒了,你們不知要哭成什麼樣?”
聞聲我自擡起淚眼瞪着他道,“越發的要胡說八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胤祥聞聲含笑,一雙眼不知何時也溼漉漉的,說道,“這輩子能認識你們,能和四哥做兄弟已經足以,我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聞聲我垂眉落淚,胤祥則道,“兆佳都爲我傷心,你就別跟着傷心了,我還指着你幫着我瞞着我四哥呢!”
他和胤禛的感情無人能懂,他對他的付出,無人能及,原來這就是旁人羨慕的理由和他不可一世的怡親王的地位。
胤祥見我看向他,他以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故意說道,“別哭了,回頭兆佳福晉看見了要傷心半天,你可哄不好的。”
聞聲我自破涕而笑,還有人勸人拿自己媳婦開涮的,回頭我要告訴福晉才行。
胤祥見我笑了他也含笑瞧了瞧我,自雙眸恢復了平靜向窗外看去。
臨出怡親王府前,胤祥一直堅持要派人保護我回去,可是因爲我巧兒,身邊也有暗衛保護便謝絕了他的好意。
他雖然說不放心,但是也抑不住我一個勁的吹牛說不會有事他才勉強答應叫我自己回去。
即便我走了,他還不忘叫我不許亂跑,我再三承諾說不會他才安心。
馬車離去眼看着離怡親王府越來越遠,那金燦燦的幾個大字也叫我有些心酸,過不了多久,這個人人羨慕的王爺,這個身份,還有這個家族就會慢慢衰弱,以至於最後人們記起他的祖輩是如何風靡了整個大時不禁感嘆物是人非事事休!
馬車越走越遠,那一路跟蹤的男人也越來越興奮,因爲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準確的說也不過是三五天的功夫,可是對於肖央來說卻久的如同一個世紀。
這會子他瞧着馬車離開了怡親王府正向繁華街道駛去,再不下手只怕要錯過機會了。
只見一身月色長袍的肖央臉色忽然掛起一抹桃花笑,如生了風似的向馬車靠近。
還未等趕馬車的一等侍衛魏賢反應過來,肖央已經將蘭軒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那速度之快簡直讓我覺得是在做夢,“啊?什麼人?”
肖央聞聲一抹媚笑襲來,那笑意和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駭人,只見他抱着我的身子,一雙眼緊勾着我的眼,說道,“是我。把你驚得花容失色是我不好。”
我在他懷中動彈不得,因爲他箍着我的腰力道很重,我瞧着他的臉頰和笑意怎麼都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個變態。
巧兒見那人很不知禮數的抱着我,她惱怒道,“你是誰,還不放開我們娘娘。”
魏賢和三個暗衛此時也蓄勢待發要從肖央手中搶人,可是肖央哪裡就怕了呢?
自嘴角含着桃花笑。身子向巧兒躬了躬。曖昧道,“小美人兒借你家大美人兒陪我一天,我會給你送回來的。”
話至此處肖央躍身而起。當魏賢等人要上去奪人時,只見他狠戾的掃了一眼他們,怒道,“礙腳。”
肖央的輕功簡直出神入化這是我來到大清朝十年間次遇見這樣的人。即便張琪之的輕功也不錯,可是也沒能向他這樣自如。
沒一回的功夫我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坐山車。被他箍着動彈不得,只知道他的速度之快叫我看不清四周的事物。
巧兒見蘭軒被擄走急的直哭,“娘娘,娘娘”
魏賢見狀忙的說道。“姑娘先別哭,我們先回宮去稟報皇上。”
巧兒聞聲上了馬車,魏賢和三名護衛這才向圓明園飛奔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被他束縛了多久。只知道我實實在在落地時自己就已經在一間寬敞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很是奢華,處處都是珠寶和字畫。只是我卻不知這是哪裡?
我正四處觀察想着能不能看出個什麼來好叫人來救我,這邊卻聽肖央在我身旁嘴角噙着笑,眼裡含着惋惜道,“多好的一個美人,只是可惜了。”,“怎麼就成了的女人呢?”
聞聲我自向他看去,那日我在大街上看見他時,他面色清冷可是嘴角也噙着笑,但是他的笑怎麼看都是個君子,可是今日的笑和眼怎麼看都像是個淫魔。
我被他看得有些渾身不自在,就在這時肖央忽然擡手要去撫摸我的臉頰,見狀我忙的躲開,“你想幹什麼?”
肖央見我躲開了他的手,他卻沒惱,含笑坐在一處看着我說道,“不做什麼,就是請你過來陪我說說話。”
我見他面上的桃花笑不見了,清冷還在,自覺得他是不是個精神失常的人??
肖央見我站在原地不動,這纔好笑的看着我,問道,“你站着不累嗎?”
聞聲我看了看他,他的眉宇間很是英俊,可是氣質真的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那笑意有時還帶着色相。
我鼓起勇氣,怎麼着也能弄明白他是誰,想做什麼才行。
我說道,“看儀表堂堂的像是在哪裡見過?”
肖央聞聲狐疑的盯着我看,問道,“你不記得我了?”
我見他有些失望我對他的陌生,我自有些不知自己這麼問是不是點着了火,可是我見他雙眸盛滿可惜的盯着我瞧。
大概覺得我不認識他了很可惜,我這才覺得他應該不會把我怎麼着吧??
“我?我跟你很熟嗎?”
肖央見我這麼問他,自挑眉一笑,自戀道,“難道我的這張臉不足以叫你記住?”
我瞧着他有可能真的只是叫我來說說話,淫魔的話不應該來了就做正事兒嗎?
要不然他耐心還挺好的??
我這才說道,“足以,可是你,你不該是玉樹臨風彬彬有禮嗎?你,你這個樣子我有點害怕。”
肖央見我說害怕,這才噙着一抹正常的笑,對我說道,“別怕,沒事,我不會傷害你的。”
聞聲我點頭表示明白,肖央纔對我笑了笑表示他很滿意。
我見他真的有些人格分裂,自覺得四處都冷颼颼的,我正想着問他什麼時候能放我離開,這邊就見肖央一面自戀,雙眸盛滿春光,那好看的臉頰上涌現的是一個男人的落寞的自信。
他對我說道,“你知道嗎?我還沒有像今天這樣喜歡一個女人過,那些跟過我的女人我從沒有記住過她們的樣子,可是你,爲什麼卻呆在我心裡不願意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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