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林裡霧氣蒸騰,隨着陽光普照大地,新的一天來臨了。
昨晚的先遣軍宿營地,此時已經空無一人,連日軍的屍體也不見一個,只有一堆堆燃盡的篝火灰燼上還冒着嫋嫋的煙氣,證明着這裡昨晚曾經有人宿營。
日軍的搜山隨着太陽升起,霧氣漸散開始了。
一隊隊日軍在各自的宿營地快速後退,居然全部向包圍圈靠攏,那些僞軍也是同樣,大隊人馬擁擠着,向包圍圈靠近,直到三四百米,可以看到包圍圈的人影爲止。
此時,林愛玲帶隊,一百多人集中在一起,穿着日軍的軍裝,按着昨晚審訊得來的口供自己該在的位置,持槍站立在林間,跟另一隊日軍相隔不足百米。
他們的半自動和***全部用探子包裹,橫着放在揹包上。他們的揹包雖然跟日軍的不一樣,且還非常的大,但樹林間,還真不好分辨迷彩的揹包。
楊傑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挑着太陽旗,像模像樣的站在隊列前,擲彈筒已經擺好,隊伍隨時準備出發。
八點半,隨着身後防線上的旗語揮起,擲彈筒,迫擊炮嗵嗵的響起。
一聲聲的爆炸在林間迴盪,一團團火光夾雜着碎石斷枝騰空而起。彈片打的周圍樹枝紛紛斷折,趟爆炸點周圍爲之一清。
先遣軍這邊是四門六十口徑的迫擊炮,和四個擲彈筒,按着地圖上標記的,嗵嗵的打着跑。
一名先遣軍的戰士揮舞着指揮刀,不斷大聲的喊着:“射擊!!”
當然,這軍曹打扮的戰士喊得是標準的日語。讓楊傑聽着都覺得自己真的是在日軍的隊伍裡。
一通轟炸,日軍的隊列開始向前推進,前方,凡是可疑的位置,有可能藏人的位置都被轟炸了一遍。而隊伍裡,一個個望遠鏡緊盯着爆炸位置的周圍。看看是不是有人影閃動。
這就是土肥原賢二的計劃,可謂是陰損毒辣。桶炮擊驅趕,層層推進,步步爲營,大隊集結,不給敵人還擊的可能,等包圍圈向裡推進了,釐米看的炮擊纔會結束,繼續滿山亂轉的驚擾敵人。然後明天還是那樣,三天都用不來哦,裡面的空間就是壓縮到一兩公里直徑。到那時,別說人了,就算只老鼠,恐怕也無藏身之地了。
此時,一處陡峭的山半腰,視野開闊的位置。湯文和五個近衛靜靜的趴着,他們身上除了僞裝服。還有茅草,就算近處看,在草叢裡那也是渾然一體,根本就分不出人影。
六個人,三杆重狙,槍口對着遠處兩公里左右的山谷平地。另外三人舉着望遠鏡,觀察着空地。那裡空無一人,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
炮彈,落在他們旁邊四五十米的草叢裡,炸得土石亂飛。樹枝折斷。但他們這塊極爲顯眼,別說藏人了,恐怕就是隻兔子,在光禿禿的岩石,低矮的茅草裡也無法藏身。也正因爲如此,他們得以避免炮彈的轟炸。
他們身底下都是凹坑,僅僅頭顱貼着稀疏的茅草處,而他們編織的僞裝茅草足以擋住下方那些望遠鏡的窺探,就連後背,也都被茅草覆蓋。
炮擊,持續了幾分鐘,周圍的樹棵,草叢都被炸了個遍,至少有幾十枚炮彈落在他們周圍。
日軍炮轟後,順着這座山峰繞道而上,站在山頂向下仔細觀察,稍後,大隊人馬在山頂,衝着他們前面的山下就是一通炮轟,人員隨之向前而去。
湯文他們在日軍走後,慢慢的擡起頭來,在草叢裡將視線露出,觀察着前面的山谷。
在這邊的日軍剛剛走下山豆向山背面而去不足兩分鐘,山谷平底的邊緣,日軍像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冒頭。
此時,林愛玲他們的隊伍已經離開包圍圈至少兩公里,炮擊,也停止了。
在炮擊停止的一刻,林愛玲揮手做了幾個人手勢,隊伍在進入麼密林的當口,快速的折返,斜着,向僞軍搜索的那片區域而去,不一刻,就在樹影間看到了搜索前進的僞軍。
衆人低俯下身軀,小心的跟在僞軍的身後,繼續斜着向前挺進。
半個小時後,他們抵達了正在構築防線的包圍圈變鷹潭,透過灌木叢,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前面山樑上的日軍身影。
林愛玲舉起拳頭,隊伍悄悄的停了下來,慢慢的潛伏在了灌木叢裡,跟前面的攔截陣地相隔不超過三百米。
時間慢慢的流逝,又是半小時過去了,突然,遠處傳來的幾聲沉悶的槍響,緊接着,槍聲爆豆般的響起。聽聲音,距離他們至少有四公里開外,聲音非常的小。
“做好準備!”
林愛玲小聲的傳達這命令。
三分鐘後,望遠鏡裡,防線上的日軍慌亂起來,部分日軍紛紛離開自己的位置,撤下了陣地,陣地上,此時一下子空虛,原來密密麻麻的人頭至少少了近半。
“開始行動!”
林愛玲放下望遠鏡下令道。
少佐裝扮的一名先遣軍戰士按着指揮刀刀把,,率先站立起來,打頭向前奔跑而去。
戰士們緊隨其後,將林愛玲她們夾在中間,跟着少佐向前狂奔。
她們奔跑的方向並不是與拿出的陣地,而是斜着向上,邊跑,前面的少佐還邊揮舞着帶着白手套的手大喊着。
山樑上,防守的日軍老遠就看到了這支狂奔的中隊,以及打頭的少佐,還有身後挑着太陽旗的楊傑,但他們都沒有動,依舊靜靜的趴着,看着楊傑他們從眼皮子底下斜着,向包圍圈而去。
“哈亞古!哈亞古!”
打頭的少佐不停的揮手催促着部隊加速,連防守陣地都不看。
隊伍中,此時閃出了幾個少尉,同樣揹着揹包,揮舞着手臂大喊:“哈亞古!哈亞古!”
隊伍在他們催促中旋風一般的從山樑上的日軍眼皮子底下奔跑而過。此時。善良上的日軍誰也沒有懷疑,甚至連想法都沒,看着隊伍堂而皇之的狂奔而過。
斜着,奔跑出了近千米,他們靠近了防守陣地。
打頭的少佐奔跑着,揮手一指山樑頂端。大喊着:“那邊地!哈亞古!哈亞古!”
奔跑的隊伍略微轉向,筆直的衝着陣地就衝去。
打頭的少佐好不遲疑,在隊伍轉向的一刻,率先向那裡跑去。
咔嚓咔嚓!
山樑上的日軍不少都拉動了大栓,子彈上膛,但卻沒有命令開槍。
陣地上,一名少尉拎着手槍站起身來,他遲疑了下,還是沒有下令開槍。
對方如果是敵人的話。不會在山樑上幾百杆槍口下堂而皇之的奔跑千米,顯然是自己人,更不用說還都是說的日語,自然不會有差錯。
那名少佐奔到他的金錢,站住腳揮手喊道:“哈亞古!哈亞古!”焊完,轉頭說道:“你地堅守,我地增援!”
“哈衣!”
那名少尉兩腳併攏,一個標準的敬禮。大聲領命。
隊伍在倆人說話間,毫不停留的快速從陣地上的日軍頭頂跨過。速度快的讓陣地上的日軍甚至連這些人的長相都沒看清,人就奔騰而過。
而那個少佐,在後面少尉跟上時,已經掉頭跟着隊伍離開了阻擊陣地。少尉接替了少佐位置後,站在陣地上的少尉旁邊,揮手大喊催促着:“哈亞古!哈亞古!”
隊伍如迅馬奔騰。在不斷的催促下,數秒的時間,就越過了有重機槍的陣地,斜着,向山下奔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山樑上。那名少尉轉身看着奔騰而去的隊伍,小聲的嘀咕了句,轉頭下令道:“盯緊前方!”
林愛玲他們奔下山樑後,斜着,直奔正南而去,不再向山樑後方奔跑。
隊伍成功的跳出包圍圈,楊傑彷彿做夢一般,但此時他和他的弟兄誰也顧不上問,都拿出最大的速度,跟着隊伍狂奔。他們知道,此時不能停,誰知道小鬼子什麼時間能反應過來了或者發現破綻,畢竟他們的鞋除了楊傑他們十幾人都是穿的日軍的軍鞋外,其他先遣軍的戰士都穿的他們自己皮鞋廠生產的高腰軍靴,再加上揹包的迷彩色,揹包的大小,和揹包上橫着的用毯子包裹的槍支,這些,都是破綻。
一旦日軍反應過來,那就看他們奔跑的速度了,如果一個小時不追趕,那再追,做夢吧。
隊伍在林間飛竄,在小溪上飄飛,如滾滾洪流,一路毫無阻礙的奔跑了兩個小時。
而這兩個小時裡,楊傑他們的揹包被先遣軍的戰士拎去了,槍支被搶去了,最後要不是實在抹不開面子,駁殼槍都要被林愛蘭他們搶走。
這倒不是繳械,而是他們實在跟不上隊伍狂奔的速度,就這,一個個胸口劇烈的起伏,嘴裡跟拉風箱一般的呼哧着,汗水,已經跑幹,渾身滾燙的,臉頰通紅。
奔到一處密林,林愛玲揮手舉拳,隊伍戛然而止,近衛快速的分撒,向周圍搜索,戰士們則原地小跑着,摘下揹包。
楊傑等人一看隊伍停了,一個個立時跟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
林愛蘭和幾個女子別動隊的隊員聽到身後的響聲,回手就像拖死狗一樣的揪起他們。
林愛蘭毫不客氣的一腳踢在楊傑的屁股上,小聲喊道:“不想腿抽筋就慢跑一會,怎麼着,還指望我們揹着!”
楊傑等人何嘗不知這種情況,被拽起來後,原地慢跑,鬆弛着緊張的大腿肌肉,對於林愛蘭的呵斥,並沒放在心上,反倒趕到羞愧。一羣大老爺們,跑不過一幫娘們不說,人家還揹着裝備,那些包他們可是拎過,足有五六十斤開外,可不是裝着的棉花袋子。
此時,這個時代重男輕女非常嚴重,但楊傑他們這會卻沒有一個敢看不起隊伍裡的美女,這些美女都不是善茬子,單單體力,他們十幾個人就沒有一個幹站起來說點啥的。
慢跑了一分鐘左右,隊伍停了下來,坐在揹包上,開始喝水。
楊傑他們此時已經喘勻,除了近似虛脫外,到無大礙。
楊傑含了口水,慢慢的嚥下,半響,還是忍不住的問道:“長官,那個哈亞古是什麼意思?怎麼小鬼子看咱們喊哈亞古,都沒有人盤查呢?”
林愛蘭在楊傑說完,左右看了眼才知道是跟自己說話,遂不客氣的說道:“我可不是你的長官,別瞎溜鬚。至於你說的那個,哈亞古是日語,翻譯過來是快點,沒啥特殊的。”
“好吧……”
楊傑一陣的無語。
一句快點就輕易的衝過了陣地?昨天那個湯文長官只是交代怎麼行動,怎麼離開,卻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辦法讓陣地上的日軍離開了近半不說,還能夠讓隊伍憑着一句哈亞古就輕鬆的突圍了,這有點太懸了。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