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且稱之爲山谷吧,這裡幽靜,清爽,幾乎是與世隔絕,可以算得上的小桃花源,只不過這個桃花源中只有着一老一少,清晨的空氣帶點溼潤,一方面是巨樹林中飄蕩的淡淡霧氣,一方面則是巨大的瀑布流中飛灑着水汽。
老人盤腿坐在一塊巨石上,氣息內斂,呼吸悠然綿長,當第一縷晨光照在山谷時,老人就已經坐在了那裡,而在晨光照射到老人的身上時,一縷晨光立馬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原本白色的光芒,在經過了老人身上時,慢慢的出現了輕微的波動,而後晨光竟直接穿透了老人的身體,照射在地面上,彷彿老人其實就是個影子罷了。
葉葵坐於老人身旁,晨光照射在他身上的時候,也出現了細微的波動,只是波動之後便沒有任何奇異的地方,晨光就照在他身上,照射出了長長的影子,當太陽終於升出了地面,萬物甦醒之際,於天和葉葵同時睜開了雙眼,一個是氣息平和冗長,一個則是有着溢滿而出的徵兆。
於天一臉的平靜,而葉葵則是眼中充滿了疑惑,“怎麼樣?領悟了多少?”於天的聲音低沉着說道,沒有看向葉葵這邊,“讓陽光穿透身體其實是個假象,調動着體內每一分細微的靈氣將陽光折射扭曲再還原到預定的位置,這需要非常精確的控制,其中的精妙就是控制靈氣的變化。”
於天不由眼前一亮,然後笑着點點頭,“不錯,能夠第一次就領會了其中的精妙所在你的天賦已經太高了。”葉葵很有些不以爲然,“天賦這東西能靠得住嗎?領會了可不等於學會了,我以往自認爲已經能夠很精妙的控制體內的靈氣了,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小孩子玩泥沙跟成年人搞建築一樣,根本沒有可比性。”
於天只是笑笑,不再說話,葉葵低頭思索了一下後,眼中只剩下堅毅,一隻手放在了懷中,在那裡,是穆怡霜留下的遺書,葉葵還不知道於天會不會說,而他的心中正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母親的一切,還有那個從未謀面的舅舅。
於天也在沉思着,他的心中其實在泛起了巨大的波浪,葉葵自行修煉又是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裡,每天葉葵都有着進步,對於自身的靈力控制已經達到了絕高的九成以上,距離十成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於天很清楚,靈氣跟靈力完全就是兩個等級的東西,沒有太多的可比性,對於靈氣也許絕大多數人對於自身的靈氣控制都能達到九成以上,那樣子也算是很有天分的,這樣的人一般都是對於空氣中的靈氣有着比較敏銳的感知能力,即使是修煉強大的武技也會是事半功倍。
而靈力不同,靈力的實質上已經超過了靈氣太多,能發揮的作用更加強大,若是同一個武技,一個是靈氣爲基礎,一個則是以靈力爲基礎,那麼前者能夠摧毀一棟高樓的話,後者則能夠摧毀方圓五十米的所有建築。
萬事皆有利弊,靈力也一樣,同樣能夠對靈氣控制達到十成的天才,若是控制靈力也許只能達到五成而已,其中的靈力的駕馭是個嚴峻的挑戰,也許遠古的人能夠很輕易的駕馭靈力,可是遠古的修仙者所處的地球是有着充足的靈氣的,這些靈氣不單止像如今一樣單一的增強攻擊,那時候的靈氣每時每刻都在改善着修仙者的體質,所以對於控制靈力他們有着天生的優勢。
而現在卻沒有,但是葉葵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控制到九成以上,那麼只能說明,葉葵不能說是天才,而只能說是怪物,無論是身體還是天賦,葉葵有着別人沒有的優勢,如果現在葉葵還是處於中級武仙四層的實力,而體內是可以精妙控制到九成的靈力,對上了中級八層的裴穆,葉葵很可能是勝的一方,而不會沒有還手之力。
所以,於天和驚訝,驚訝於仙典的恐怖!
“師父。”葉葵輕聲一句,於天愣了許久,然後回過神來,有些驚訝,葉葵再叫自己一聲師父,當看到葉葵臉上深沉的表情之後,於天知道,葉葵此刻肯定有着什麼話要對自己說,而且這件事情還有些沉重。
“說吧,你現在有資格知道一些事情的。”於天看向了瀑布,葉葵點點頭,“我想知道這個。”葉葵說着從懷裡拿出了那張一直貼身收藏的血書,抵到了於天面前,然後眼中被哀傷填滿,一支拳頭是緊緊地捏在一起。
於天只看了一眼,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動幾下,那一張破布上顯得陳舊之極,那一個個猩紅的字體清晰的印在了於天的眼中,雖然有着一些地方已經有些模糊不清的,但是這方血書出現在於天眼前後,依然讓於天一下陷入了二十年前的那殘酷的夜晚。
似乎血腥的氣味已經出現在鼻尖,而那些刀光劍影和一聲聲的淒厲慘呼都在耳中轟鳴了起來,於天慢慢接過了血書,然後陷入沉思,葉葵很有耐心的等着,但這也只不過是表面而已,此刻葉葵的內心已經波濤洶涌着,他渴望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那時候,你的父母,也就是風火龍鳳,一個叫瘋龍一個叫火鳳,我想你在這上面也應該看到了,那我就說說當時的一些內幕吧。”於天緩緩說着,葉葵則表情凝重。
“那一晚,其實是我和你的舅舅穆白聯手追殺你的父母,青山派的掌門很信任我們,而我們也表現出了兇性,勢要捉拿你父母歸派,只是這一切其實只是表象,我在那一晚協助着呢父母逃離,然後引開了追兵,也就是被你殺掉的冷鷹,那個掌門當時並沒有懷疑,直到你父母逃出了足夠遠的時候,我就被掌門發現了,於是我直接叛出了青山派,我知道你想問,爲什麼我要選擇幫助你的父母吧。”
於天說着,看到了葉葵點點頭,“其實他們有恩於我,當然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青山派是個龐然大物,當時你的父母得到了仙典的密卷時我是第二個知道的,我當時就想毀了他,結果密卷的事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你的父母也就馬上跟掌門稟報了,說仙典在他們那裡,卻沒有說過我也知道……”
於天細細的說着,原本青山派掌門是要趕盡殺絕的,葉葵父母卻沒有將於天供出去,後來纔出現了於天叛出師門,然後幫助了葉葵父母逃走,而逃走的時候,穆白葉葵的舅舅,爲了讓葉葵父母能夠逃脫,也就請命前去,將葉坤打傷,然後拿走了密卷,但是他拿的卻是假的,穆白知道密卷的開卷方法,將密卷放在了穆怡霜身上,穆怡霜根本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於是纔有了葉葵融入了密卷的開始。
而葉葵父母對於天則是救過了一命,那是在於天被激動的掌門處罰的時候,兩人挺身而出,擋下了一擊,才讓於天保住了性命。
於天說完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再次開口道:“葉葵,能不報仇嗎?你知道,你的父母只想你做個普通人,青山派很龐大,龐大到我都不瞭解它真正的實力,但是,青山派的掌門就是一個絕頂高手,他一樣是擁有着靈力的人,而且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經是高級七層的武仙了,若是他想,只有他動一動手指,你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
葉葵眼神閃爍,驚駭於事情的原委,也同時驚駭着那個未知的掌門,只是,對於於天的勸說,葉葵反而心中充滿了戰意,沒有任何的想要逃離仇恨的意向,“老頭,你覺得我現在有可能再退出這一場遊戲嗎?他們已經盯上我了,哦,應該說是盯上我體內的仙典了。”
葉葵最後一句話,直接讓於天整個人跳了起來,“什麼!?仙典,仙典竟然在你的體內!?”於天眼中滿是驚駭,而葉葵則是有些愕然,並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於天才這樣驚訝,“老頭,這,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不對?哈哈哈,不是不對而是太對了,太對了!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你小子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掌握體內的靈力,不對,你的身體有着一般的原因也是仙典造成的,嘖嘖,仙典啊仙典,看來,就是爲你而準備的。”葉葵一陣疑惑。
於天接着又說道:“小子,你不是對武技很感興趣嗎,武技我想想,對了,我有一份武技密卷,正好適合你小子,你等等,等等啊。”於天突然陷入而來瘋狂一般,衝進了竹屋內,一陣狂亂的翻找着,好一陣之後,於天披頭散髮的走了出來,手中多了一個鋪滿了灰塵的破舊卷軸。
至少,外面看上去,是破破爛爛的羊皮紙包裹着的。葉葵帶着疑惑接過了卷軸,入手一陣的柔軟,葉葵試着拉了下外面的羊皮紙,那羊皮紙竟然出奇的堅韌,“咦?”葉葵有些驚訝,於天則是笑眯眯的看着葉葵,眼中說不出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