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朗川的父親是姒清,玉朗川要去北方找姒清的骨頭?玉朗川要姒清的骨頭做什麼?
還是說,這句話裡另有含義?
姒琅百思不得其解,又把一號、二號、五號等人招來,讓八哥把那句話重複了幾遍。
八哥似乎說累了,喝了水,吃了一小碗有碎肉和各種果蔬顆粒的大餐後就飛到屋樑上打盹去了。
屋樑下,衆人低聲商量起來。
“玉朗川當了晴國的國師,想把他爹的屍骨遷過來安葬,也算是人之常情吧?我聽說他爹本來就是晴國京畿地區人氏,這樣也算是迴歸故土了……”
“絕對不是這樣。”姒琅說得很肯定,“玉朗川絕對不是孝子,可能還曾經弒父,他不會做這麼有情有義的事情。”
“難道是姒清身上隱藏有華黎部落的秘密?玉朗川想把姒清的屍骨送給景立天,然後找出這些秘密?”
“我去過姒清的墓穴。”姒琅搖頭,“我把整個墓穴都找遍了,我確定姒清身上沒有值得重視的寶物或秘密。若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他和他女人的屍體被保存得很好,就跟剛死似的。”
“難道,景立天想要的就是屍體的保存方法?景立天都這把年紀了,肯定也會考慮如何安排身後事。”
“我覺得不是。”姒琅道,“皇室有足夠的條件和經驗保存歷代帝王的屍體,景立天沒必要爲了這種事而重用玉朗川。”
“哎,我覺得有點奇怪,”五號咂着嘴說道,“爲什麼玉朗川只找他爹的屍骨,不找他孃的屍骨呢?還是說其實是爹孃的屍骨一起找,但梟大人沒有聽到或認爲這個情報不重要,纔沒有傳給我們?”
“也是呢,頭兒說過玉朗川爹孃的屍體是合葬的,沒理由只找爹不找娘啊。”
“我覺得梟大人不會漏過這樣的情報,應該是他沒有聽到或者玉朗川就是隻找爹不找娘。如此說來,只要姒清屍骨這點確實顯得很是奇怪。”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分析,都沒能分析出一個令衆人覺得有說服力的結果來。
衆人安靜下來、愁眉不展的時候,一直沉默的二號開口了:“玉朗川所作的一切,最終都是爲了找到頭兒和帶走頭兒,我想,玉朗川如果去北方找姒清的屍骨,一定也是爲了這個目的。”
“是的。”一號點頭,“但是,爲什麼他找到姒清的屍骨,就能直接或間接的找到頭兒和帶走頭兒什麼的?”
衆人又陷入沉思。
半晌後,二號慢慢的道:“對失敗多次的玉朗川來說,最好的辦法不是去找頭兒,而是引頭兒出來,也許,他的行動與引頭兒現身有什麼關係……”
“但姒清的屍骨對頭兒一點都不重要吧?”
衆人看向姒琅,姒琅冷哼:“姒清的屍骨被拿去喂狗也不關我事,我想不出來我爲什麼要受到姒清的屍骨所影響。”
衆人又陷入沉默。
突然,五號有點猥瑣的笑起來:“雖然頭兒對姒清的屍骨不感興趣,但,華黎部落的倖存者就不一定了吧?”
姒琅是華黎部落後人的事情,一號等人都已經知道了,心裡也明白華黎部落與景氏一族是不共戴天的死仇,雙方總有一天會有一場生死決戰,他們對此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五號的話令衆人心頭俱是一凜。
有人道:“難道玉朗川想用姒清的屍骨引出華黎部落倖存者?可是姒清都死去這麼多年了,華黎後人不至於爲了一具叛徒的屍骨而傾巢出動,冒那麼大的危險吧?”
但他們對華黎部落遠遠談不上了解,華黎後人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們無法確定。於是他們又紛紛看向姒琅。
姒琅毫不猶豫的搖頭:“雖然華黎後人視復仇爲唯一的目標,但他們都能隱忍這麼多年,絕對不會因爲一具叛徒的屍骨而輕易現身,讓自己陷入仇人的陷阱中。”
“嘶嘶,如果換了我,既然這種程度不夠,”五號見衆人沉默,又陰險的笑起來,“那麼,如果我選一塊風水寶地,給姒清修建一座氣派華麗的墳墓。再讓景立天詔告天下,說姒清因爲滅掉華黎部落而立下大功,封他爲王公貴族什麼的,並將其功績寫入史冊。再下旨修建玉家的宗祠祖屋,令玉氏一族飛黃騰達,還有,請高僧給姒清大辦法事,給姒清修建功德廟,讓人日日給他上香和供奉……”
衆人都震驚的看着五號,眼神幾乎帶上了那麼一點點敬畏的顏色。
這麼瘋狂的事情……他還真能想出來啊,但是,這麼做的話,可能真的有效也說不定。
衆人又齊刷刷的看向姒琅。
姒琅的臉色變了。她握緊拳頭,僵着臉道:“真是這樣的話,別人可能還能忍,但我母親一定忍不了!”
衆人:“……”
是啊,換了誰,看到把自己一族害成那樣的叛徒在死了之後竟然能得到那樣的榮耀,一定會瘋掉的吧?
“讓我母親知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破壞玉朗川和景立天的計劃,讓姒清就算化成灰了也休想好過,這樣,她應該會主動出現……”
“這一切還只是我們的猜想……”
“不,很可能這就是真相。”姒琅激動的道,“這種猜測能解釋得了玉朗川的所爲,也能達到玉朗川和景立天的目的。”
“這樣的話,咱們只要給華黎的倖存者通風報信,提醒他們切勿中了玉朗川的圈套……”
“沒用。”姒琅搖頭,“華黎人一直在盯着景立天,景立天也會用盡一切辦法宣揚姒清滅掉華黎部落的功勳,這種消息不可能瞞得過我的母親。”
衆人面面相覷,再次陷入沉默。
這些事情,算是華黎部落的“家事”了,他們不好說什麼。
“我要去北方一趟,率先摧毀姒清的屍骨。”姒琅當機立斷,“我現在就安排。”
“頭,不用這麼急吧?您的身體還沒有康復,又準備入冬了,您不宜遠行,更不宜去寒冷的北地啊……”
“說不定玉朗川已經上路了,我絕對不能讓他先得逞!”姒琅利落的道,“我現在就挑幾個人跟我上路,其他留下來的,看看分工如何安排。”
“但,您不是要等梟大人回來麼?”
“沒關係的……”姒琅沉默了一下後,“他不會有事的,我晚些再與他匯合。”
“不如您等他回來後再與他一起去……”
“不要。他現在也在休養,此去北方可能會很兇險,我不想把他捲進去。”
“……”
姒琅以爲她很快就能出發,但因爲天氣轉涼,她數日勞累且身體還比較虛弱的緣故,隔天就病倒了,導致出發的日程推遲了好幾天。
而在這幾天裡,京城又發生了大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