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金標和賈貴兩人說的這麼義正言辭。
一大媽便也沒有了攔阻的藉口。
擔心被人看出馬腳,想了想,在臉上擠出了一副好心人的面孔。
“老太太耳朵不好,眼神也看不清,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帶着你們一起,沒準還能幫你們傳傳話”
“這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都是工作,反正我也沒事。”
一大媽帶着黃金標和賈貴朝着後院聾老太太那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着自己照顧聾老太太的那些事情,藉故給自己臉上貼金,彰顯自己的高義。
“老太太無兒無女,就是一個孤寡老太太,二十多年前,得了一場病,差點死翹翹了,是我們家老頭子,他也是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連夜送老太太去了醫院,醫生說要是晚來一個小時,老太太就沒救了,自從這件事發生後,我們兩口子一直照顧老太太到現在。”
“你們這是在行善積德。”
“也不是行善積德,就是住在了一個大院,低頭不見擡頭見,總不能看着老太太沒人照顧吧。”
一大媽口風一轉。
“老太太上了年紀,有些話她都不過腦子,甚至有可能前腳說了,後腳就忘記了,還以爲什麼都沒說,說錯了,你們也便見怪。”
話罷。
用手敲了敲屋門。
朝着裡面喊了一句。
“老太太,郵電大學保衛科來排查,咱四合院就剩您一個人了,我進來了。”
這話未嘗沒有提醒聾老太太的心思,告訴聾老太太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交代了四合院裡面的狀況。
一聲蒼老的聲音。
從屋裡飛出。
“我不餓,剛吃了中午飯。”
“您二位聽聽,老太太糊塗了。”
一大媽橫在門口。
意思很明顯。
你們就別進去了。
黃金標回道:“老太太是糊塗了,但是該走的流程,我們還得走,要不然我們回去也沒法交代。”
“那咱們現在就進去。”
一大媽推開屋門,搶先一步進去。
黃金標和賈貴兩人跟在她的屁股後面也邁步走了進來,屋內的景象,讓兩人泛起了幾分不舒服。
屋內的光線不是太好,從院內進來的黃金標和賈貴就覺得眼前一黑,兩人下意識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遲緩了十多秒鐘。
才漸漸的適應了屋內的環境。
周圍的牆壁上面,掛着一些看不清的相片和書畫作品,靠近東牆那塊,擺放着一張黃色的木牀,一個看不清相貌,但從輪廓來分析,應該是個老太太的人盤腿坐在上面。
不用問。
這就是那位被街坊們稱之爲大院祖宗的聾老太太。
“這光線?”
“我什麼都不缺,一個一隻腳踩了棺材的瓤子,又讓你們來看我,拿回去,將那些東西交給最需要他們的人吧。”
“老太太,人家不是來慰問您的,人家說屋內的光線有點暗,他們看不清,我將電燈拉亮。”
“不行,現在人人要求精簡節約,我老太太也不能拖後腿。”聾老太太渾濁的雙眼,在黃金標和賈貴兩人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朝着一大媽道:“老易媳婦,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沒有廢品,你怎麼還把收廢品的人給領家來了。”
“不是收廢品的,是郵電大學保衛科的。”
“非跟着來也不行啊。”
“整個一個糊塗車子。”
“一大媽,我們問,你幫忙轉達一下,何雨水的事情。”
“老太太,何雨水,傻柱的妹妹。”
“你那麼大聲幹嘛,我耳朵不聾,我聽得見,傻柱子的妹妹何雨水考上了大學,是咱們四合院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大學生,是咱們四合院的驕傲,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情,就是問問你們跟何雨柱、何雨水的關係如何,咱們保衛科要對每一個新入學的大學生負責。”
“我房子不賣,賣了房子我住哪?我一個老太太,總不能流落街頭吧,房子不賣,誰說買我房子,我跟誰急。”
“兩位,你們看?”
“看樣子,街坊們說的沒錯,這老太太真是糊塗了,算了,我們走了。”
“這就走了?”
“好傢伙,這句話她倒是聽到了。”
黃金標和賈貴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聾老太太的屋子,面對一大媽講述的要送送他們的提議,兩人笑着拒絕了。
看似聾老太太說了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兩人還是有了一些收穫。
首先。
聾老太太的家門上面沒有相關的榮譽牌子。
其次。
聾老太太是個小腳老太太,屋內燈光是有些昏暗,可賈貴還是一眼認出了聾老太太的鞋是那種小腳老太太的鞋。
依着這個分析,聾老太太應該有着別的身份。
至於丫鬟苦命人的人設。
狗屁。
小腳的情況下,站都沒法站穩,如何給地主老爺幹活?
最後。
聾老太太身下的那張大木牀,很不尋常。
四合院內部流傳的聾老太太做鞋,甚至做草鞋的傳聞,極有可能是假的,是易中海跟聾老太太兩人爲了拿捏四合院街坊們,故意瞎編出來的謠言。
沒什麼見識的四合院街坊,畏懼易中海管事一大爺的權利,信了這虛假的謠言,隨着時日的流逝,聾老太太也相信了自己瞎編的假話。
還有一種解釋。
聾老太太做鞋了,但是鞋並不是爲隊上做的,而是給了隊長的敵人。
屋內居然沒有老人家的畫像。
……
“老易媳婦,這些人怎麼來了?”
聾老太太一改剛纔萎靡不振的樣子,目光凌厲的盯着一大媽,言語中未嘗沒有警告的含義。
有些事情。
不能說。
聾老太太跟易中海兩口子,在外人眼中,是一副和諧的相互幫扶的唯美畫面。
實際上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和諧的背後,其實是一肚子的花花腸子,相關算計着對方,卻又離不開對方。
一大媽沒說實話。她搖了搖頭。
“不知道,聽說是爲了剛入學新生的安全,說是所有人都要排查,咱四合院因爲何雨水,專門來了一趟。”
“是嗎?”
“老太太,您難道連我的話也不相信了嗎?”
“不是不相信,而是覺得事情有些詭異,怎麼莫名其妙的就登了四合院的門。”
“誰知道呀。”
……
黃金標和賈貴兩人前腳離開後院。
路過中院的時候。
見賈張氏在門口朝着他們招手。
兩人既有默契的進了賈家。
賈張氏看了看外面,沒有見到一大媽的身影,便急巴巴的朝着兩人詢問起來。
“你們是不是在後院排查聾老太太了?聾老太太是不是很有問題?是不是跟你們裝糊塗?裝聽不懂?一大媽是不是誇她做好人好事來着?什麼幫扶孤寡老太太,我跟你們說,他們的話,不能信。”
“爲什麼不能信?”黃金標故作不理解,還露了一個懵逼的表情給賈張氏,“照顧無兒無女的老太太,這不是街坊情誼的體現嗎?”
“那是別人,我們四合院可沒有這些,全都是利益,易中海兩口子沒有孩子,是絕戶,他們照顧同樣是絕戶的老太太,是不是給人一種高義的人設?將來等易中海兩口子老了,是不是希望有人能像他們照顧聾老太太那樣照顧自己?我們四合院,就屬聾老太太不是東西,她肯定有問題,易中海兩口子也有問題,你們好好查查他們。”
叮囑了幾句的賈張氏,擔心被人看到自己跟黃金標和賈貴兩人說話的一幕,忙下了逐客令。
“多餘的話,我老婆子就不說了,反正你們查聾老太太,查易中海兩口子,保證沒錯,你們走吧,要是我想起別的事情來,我去保衛科找你們,我知道你們是誰,一個叫做黃金標,一個叫做賈貴。”
黃金標和賈貴兩人一前一後的從賈家出來,朝着前院走去。
今次四合院之行。
算是收穫滿滿。
賈張氏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胖乎乎的臉上,泛起了幾分陰謀得逞的詭笑。
借刀殺人。
藉着保衛科的刀,滅殺易中海兩口子,報賈東旭身死道消的大仇。
事到如今。
賈張氏還是認爲是易中海害了她的寶貝兒子,要不是易中海故意給賈東旭穿小鞋,賈東旭不至於出事。
秦淮茹也不至於變成寡婦,被街道和軋鋼廠逼着改嫁。
賈張氏也不至於爲了養老去算計某些事情,她恨易中海,最好易中海兩口子死無葬身之地。
借保衛科的刀,滅殺後院聾老太太。
四合院內。
賈張氏真要是不管不顧撒潑的話,唯有後院的聾老太太能制服得了她,依着賈張氏的想法,保衛科查出聾老太太是迪特,送聾老太太去打靶,自己就是抓捕聾老太太的首要功臣,沒有自己的舉報,能發現聾老太太這個迪特嘛。
都成了功臣了。
提點小建議不過分吧。
給自己找個掙錢多活還不重的營生,也好讓自己衣食無憂,也好讓自己撫養大苦命的棒梗。
秦淮茹靠不住,終歸是要改嫁的,工作也不是頂賈東旭的崗位。
賈張氏只能靠自己。
目光落在了遺照上面,沒說話,扭頭出了賈家,邁步朝着前院走去,得聽聽街坊們是怎麼說的,看看能不能造造一大媽或者聾老太太的謠。
院門口。
無所事事的老孃們,又在閒聊。
聊保衛科的事情。
聊何雨水發生了什麼,怎麼就保衛科登門了。
“你們說說,是不是何雨水出事了?”
“他劉嬸,你這話可說不得,人家保衛科剛纔管何雨水叫做同學,就這個稱呼,也不能是何雨水犯錯啊,人家說了,是爲了保證何雨水的安全,你這話傳到保衛科,被人家保衛科給誤會了咋辦?”
說閒話的那位大媽。
臉色瞬間大變。
慘白兮兮。
剩餘的那些人,心裡都覺得好笑,他們也是認爲何雨水犯了事,只不過嘴慢,沒有將其說出來而已。
“他劉嬸,你真的要注意一點,保衛科不但問了咱們,還問了後院老太太,肯定是某些事情傳到了人家保衛科的耳朵中,人家問我的時候,說爲了何雨水的安全,咱們都想想,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都是四合院的老人。
曉得聾老太太爲了一口吃喝,死活看不上何雨水的事情,時時刻刻想要將何雨水從何雨柱身旁趕走,讓何雨柱一個人盡心盡力的給他當私廚。
四合院裡面誰能威脅到何雨水的安全。
聾老太太排第一。
賈張氏一句話,便把話題扯到了聾老太太的身上。
“賈張氏,老太太都被驚動了?”
“你以爲哪?”迴應了一聲的賈張氏,見李秀芝從街道回來,擡手招呼了一下,“秀芝回來了?”
笑眯眯的模樣。
愣是讓李秀芝錯愕了幾分。
這還是她認知中的那個賈張氏嗎?
自從李秀芝嫁給傻柱,住進四合院,賈張氏便見天的看李秀芝不順眼,處處想要尋李秀芝的麻煩。
是因爲她骨子裡面覺得,覺得李秀芝不應該跟傻柱結婚,依着易中海給賈張氏的交代,秦淮茹成寡婦後,傻柱就是賈家的拉幫套。
結婚了。
這拉幫套自然也就沒了。
今天這種笑眯眯的朝着李秀芝熱情洋溢打招呼的一幕,還真是蠍子拉巴巴,獨一份。
“回來了,都坐着哪?”
“秀芝,你要是早回來幾分鐘就好了。”賈張氏一副你耽誤了大事情的語氣,“剛纔咱院內來了保衛科,郵電大學的保衛科,挨個排查咱們四合院的街坊,問你們家跟傻柱家關係怎麼樣,跟何雨水關係好不好,誰家跟何雨水不好,統統問了一個清楚,說他們是在做正常的排查,爲每一個新入學的大學生負責,剛走沒幾分鐘,你回來了。”
“我以爲什麼事情呢,合着是這事情,這不挺好的嘛,爲雨水的安全考慮。”
給出答案的李秀芝。
心裡也在想着這件事。
何雨水開學小兩個月了,這時候排查,委實有點說不過去。
入學那會兒,街道就把四合院的摸底表交了上去。
好端端的。
來四合院打聽情況。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李秀芝釋然了這一切,她猜測應該是四合院的某些人不放心她跟傻柱的那番話,跑到郵電大學找何雨水求證,被人家發現不對勁,給直接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