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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又少了一個

第二章 又少了一個

離開傅承大廈,易文翰和吉時連晚飯都來不及吃,直奔賈偉傑和範欣的家。刁珊珊駐外,眼下他們能夠直接見到,直接提問的就只有這對兒夫妻了。

如果這對兒夫妻不知道,那就去問範欣的父親。

易文翰記得,賈偉傑和範欣的婚禮上,出席的新人家長就只有範欣的父親,當時老爺子還是坐在輪椅上。聽賓客們說,賈偉傑的父親過世,母親是老年癡呆症,住在養老院,範欣則是母親過世,父親中風後遺症,勉強坐着輪椅來的。

老年癡呆的母親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了,所以就只有中風的父親還能問。易文翰算了算年紀,也許這兩人就親身經歷過把喬川軟禁在筒子樓,給喬川送飯呢。喬川之死,說不定他們也曾參與,也是兇手之一。

敲門前,易文翰就聽見房子裡有人說話,聽聲音是賈偉傑,他好像是在打電話,很焦急。

門一開,他們便看到了這家的男主人賈偉傑。賈偉傑的身後,是一雙青春期兒女。

“易隊長,吉老師,”賈偉傑一眼便認出了他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住易文翰的手,“救命,救命啊!我老婆失蹤啦!”

“範欣失蹤?”吉時的心猛然一沉,那個連環兇手沉寂了許久,終於又出動了,這一次,他的目標是範欣,範欣恐怕凶多吉少!

“錢益多死了,紀瀟瀟被折磨成那樣,然後也拋屍浦江,我老婆,她,她會不會也……”這會兒賈偉傑已經徹底慌了,也顧不得繼續保密他們一家子跟錢益多和紀瀟瀟家族的關係了。

“爸,你是說我媽,我媽可能已經……”賈偉傑身後的女孩含着淚,顫抖着問。

賈偉傑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繼女兒面前說錯了話,把孩子嚇着了,忙讓自己的兒子帶着妹妹進屋。

“你懷疑範欣跟紀瀟瀟一樣,這會兒正被兇手折磨?”等到孩子們進屋,易文翰問賈偉傑。

“我,我……”賈偉傑可算冷靜了點,開始後悔剛剛自己口不擇言,暴露了他們的秘密。

“行了,”易文翰乾脆一語道破玄機,“你也別瞞了,你們8個家族跟傅家的關係,以及跟喬川的淵源,我們早就知道了。”

“你,怎麼會?”賈偉傑驚愕地問。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只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你無需隱瞞我們什麼,實話實說,毫無保留就行,這也是爲了範欣能夠獲救。”易文翰冷冷地說。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賈偉傑也就徹底沒了顧慮,馬上問易文翰:“易隊長,到底是誰,是傅熙喆嗎?是他要把我們徹底剷除嗎?”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易文翰示意他稍安勿躁,問,“人是什麼時候失蹤的?你報警了嗎?”

“今天中午在單位,範欣的同事說她接到了一通電話,說是有事兒就走了,一下午都沒回來,她給範欣打電話,想讓她快回去上班,電話關機,就又給我打電話,我一直聯繫範欣也聯繫不上,她手機一直關機!”賈偉傑急得直跺腳,“我剛跟那個同事通話,問她範欣到底接了什麼電話,可她不知道。唉,這才失蹤半天,報警能立案嗎?”

“最近範欣有什麼反常嗎?”吉時問。

“唉,之前錢益多和紀瀟瀟出事以後,我們就沒一天安生日子,整天擔驚受怕,還跑國外去了,但我們又不能移民,工作學業都在這,我們還是得回來。要說反常,沒有啊,我們就一直提心吊膽。也怪了,範欣一直很警惕,怎麼會被一個電話就給叫出去了?”

易文翰有些爲難了,畢竟想要把範欣的失蹤案和紀瀟瀟的命案串並,就得公開他們幾家人之間的關係。思考一番,他提議:“待會兒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報案,錢益多和紀瀟瀟都參加了範欣的婚禮,他們倆接連出事兒,你們懷疑範欣有危險,也是可以提前立案找人的。先查她的通信記錄,查單位附近的監控。”

賈偉傑稍稍鎮定了一些,連連點頭。

吉時趕緊提問:“賈偉傑,你知道喬川當年被軟禁的地點嗎?”

賈偉傑不懂吉時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臉莫名其妙。

吉時趕緊言明這個問題跟範欣安危之間的關係,“我們懷疑兇手可能是在爲喬川復仇,因爲當年殺害喬川的人都已經不在世了,所以兇手纔會找上他們的後代。所以我們想去當年喬川呆過的地方問問看,有沒有什麼人跟他關係密切,或者尋找過他。”

“不是傅熙喆,而是有人爲喬川復仇?難道,難道喬川也有後代?他在北城的那些年,生育了後代?”賈偉傑瞪大眼不可思議地問。

“地址!”易文翰強調問題。

賈偉傑迷茫搖頭,“我不知道啊,我爸只跟我說,那是一個筒子樓,他們負責輪流給喬川送飯,看着他不讓他逃跑,等着他自己病死。而且喬川出事那幾天不是我爸負責送飯的,他肯定跟喬川的死沒關係。我爸都過世這麼多年了,我上哪去知道地址啊?”

“你母親呢?”吉時不死心。

“我媽跟我爸結婚的時候,喬川都死了好幾年了,她更不可能知道。而且這件事我爸只告訴了我,我媽根本不知情。再說了,我媽現在老年癡呆,幾乎聽不懂話了。”

“那範欣的父親呢?”吉時還是不死心。

“我岳父中風,現在也在養老院,不能說話,手也不能動,沒法寫字。要不,咱們去找他問問看?”賈偉傑比吉時和易文翰還急,不願放過一絲希望,“我爸跟我說,喬川死的那兩天,正好就是我岳父他們送飯的日子。”

吉時和易文翰明白了賈偉傑的言外之意,喬川之死,兇手之一就是範欣的父親。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你岳父,那幾天還有誰負責給喬川送飯?紀瀟瀟的父親,錢益多的父親是不是在其中?”吉時追問。

“我爸跟我說過,的確有錢益多的父親,至於紀瀟瀟,其實當年給喬川送飯的不是她爸,而是她大伯,她大伯有不育症,生不了孩子,所以後來這份繼承權才被紀瀟瀟她爺爺給了她父親,後來計劃生育,她是獨生女,只能讓她繼承了。”

“對紀家的事兒,你父親還挺清楚。”易文翰調侃。

“沒辦法,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又要聯合起來一起提防傅家,肯定會保持聯繫的。”賈偉傑低着頭小聲嘟囔,對於他們幾家人的秘密,他自己也覺得不光彩。

三人出發前往養老院。一路上,吉時打定了一個主意,絕對不能把範欣失蹤,可能遇害的事情告訴一箇中風、不能說、不能動,但是又頭腦清晰的父親,那對老人來說太殘忍了。可如果不說,老人會願意透露當年囚禁殺害喬川的罪行嗎?

果不其然,三人在範欣父親的病榻前費勁口舌,問老人當年有沒有人去找過喬川,可能爲喬川復仇,是不是喬川的後代。可老人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無動於衷,讓人懷疑他根本就喪失了聽覺和意識。

“爸,我求你了,你快說吧,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啦,事關範欣的安危!你說出來才能救她!”賈偉傑更在乎的是妻子,岳父的死活對他來說只能往後排,“兇手已經殺害了錢益多和紀瀟瀟,現在又找上了範欣,他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啊!”

老人一聽這話,似乎回過味來,女婿都來了,女兒卻沒來,那肯定是出事兒啦。他急得瞪大眼,嘴巴緩緩張開,像是在努力突破某種無形的禁錮,一隻手不住抽出顫動,只可惜,這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

三人等了一會兒,只得到一個結果:範欣的父親一定知道筒子樓的地點,或許可能還知道那個爲喬川復仇的人是誰,可他就是說不出來,他自己也被急得夠嗆。

就在大家都想要放棄的時候,易文翰注意到了老人的手,他的雙手正艱難地變換着姿勢,一隻手努力攥拳,但是攥不上,另一隻手努力想要伸出食指,縮回其他手指,但也做不到。

易文翰伸出自己的雙手,一隻手攥拳,一隻手伸出食指,舉到老人眼前,問:“你是想要做這個動作嗎?是的話,就眨一下眼睛。”

老人嘴巴張得更大,激動地用力眨了一下眼。

“這是什麼意思?”賈偉傑也做出這個手勢。

“肯定不是划拳,我覺得可能是代表數字,攥拳代表十,食指代表一,”吉時轉向老人,“如果你是想要表達十一這個數字,你就眨眼兩下。”

老人嘴角抽動,用力眨了兩下眼。

“十一是什麼意思?”賈偉傑莫名其妙,懷疑這條線索的有效性,“我岳父,該不會是眼睛不舒服?”

易文翰沉吟着說:“當年傅家別館的下人有八個,加上偷樑換柱的主謀喬川,還有一個頂替傅琛的伍峻,這夥人一共有十個。”

吉時又一次跟易文翰不謀而合,“所以範老是想要告訴我們,那個爲喬川復仇的人,也就是想要把他們趕盡殺絕的人,不在這十個人以及他們的後代之中,他是第十一個人,或者是第十一個人的後代。”

“不是傅家的後代,也不是喬川的後代?事第十一個人的後代?”賈偉傑本來很篤定,兇手一定是傅家的人,後來經過提醒,有懷疑能夠爲喬川復仇的人,那肯定是他的後代。結果現在兩個可能性都被否定了。

易文翰再次望向範老,“範老,你是想要傳達這個意思嗎?兇手不是喬川的後代,而是第十一個人的後代?如果是,你就眨眼三次。”

不出所料,老人用力眨眼三次,而後流下了眼淚。

“第十一個人到底是誰?”賈偉傑追問。

老人越加激動,可他根本不可能回答賈偉傑這個問題,只是流淚。

“算了,別再爲難他了,”吉時望着眼前的老人,哪怕他當年也參與了殺害喬川,哪怕當年喬川可能比他現在還要慘烈,可面對這樣的老人,他實在是看不下去,“範老,你放心,我們一定全力追查,解救範欣。”

離開養老院,三人又回到賈偉傑家附近的派出所,在易文翰的身份和說明幫助下,總算是立案。民警馬上出動,跟賈偉傑一起去找範欣的同事,瞭解範欣接電話的情形,通話內容,排查範欣的社會關係,查她的通話記錄和公司附近的監控。

易文翰則是跟吉時繼續從喬川着手,尋找那個試圖把這些人趕盡殺絕的兇手。他們打算回到易文翰的辦公室,再看一遍喬川的筆記以及筆記暗指的真實歷史案件,這一次換一個關注點,尋找第十一個人的存在。

這趟養老院之行,他們印證了猜想,也推翻了猜想。印證的是,的確有這麼一號人物,是對他們這些別館下人的後代有殺人動機的;推翻的是,這個人並不是喬川的後代,而是除了他們參與當年傅家別館案件的十個人之外的,第十一個人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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