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許振鳴把自行車踩得飛快,從宏盛漁府的門口處一嘯而過。
“媽的,是許振鳴那個小畜生!”看到許振鳴飛馳而過,慶建設小聲罵了一句。
他身矮體胖,肚子圓溜溜的,南安巾被廠的職工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慶大蛤蟆”。被許振鳴暴打一頓後,他已經不敢再惹許振鳴了,罵人的聲音很低。
蔡伯陵陰狠的目光盯了一眼許振鳴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老慶,不要管他!自然有人會收拾他的!”
許振鳴喝了酒,暈暈乎乎的,並沒有注意到宏盛漁府門口的這幫人。他馱着胖子張貴飛快的回到機修車間,把醉酒的張貴弄上牀,還不放心,又在車間裡巡視了一圈。
第二日,張貴領着王強幾人,在車間裡按照許振鳴提供的圖紙,製作改造小普車用的各種零件;電工老吳領着一個電工,在焊接數控機牀的控制電路板;許振鳴用仿真器,調試着第一臺數控機牀的控制軟件。
加入一鳴公司數控機牀攻關小組的職工一共有八人。除了電工老吳,都是未滿三十歲的年輕人。他們聽說拿下這個項目後,一鳴公司將會獎勵三千塊錢,因而幹勁十足。
許振鳴看了一下他們的加工進度,估計兩天後就可以去紅河鄉農機廠改造第一臺小普車了。他準備在接收紅河鄉農機廠之前,就把第一臺數控車牀改造出來。
忙碌間,王卓雅和一位貌美少女開着轎車馳入機修車間的大院裡。
王卓雅是韓大姐的女兒,今年二十四歲,皖南省大學法律系畢業,在市中級人民法院工作。她個子不高,大約一米六二左右,體型卻非常豐滿,穿在身上的制服被撐得很緊,鈕釦都好像要迸掉了似的。
許振鳴上輩子和她不熟,這一世因爲韓大姐卻跟她非常熟悉,私下裡喊她卓雅姐姐。
“卓雅姐!你先帶客人去我的辦公室,我把手上的油污清洗一下再來!”看到嬌豔如花的王卓雅,他滿面春風的打着招呼。
這時,他正好從精工車間裡走出來,身穿藍色的勞動布工作服,手裡全是黑色的油污。王強剛銑好一個和滾珠絲桿配套的滑塊,他親自裝配了一下,看看工件的加工精度是否配套。
“許大老闆!你這麼大的老闆還要親自動手幹活啊!”
王卓雅聞言,笑靨如花的跟許振鳴開玩笑。
她比許振鳴大六歲,卻喜歡和這位高大帥氣的少年說笑。參加工作已有三年,同事們介紹了幾個男青年跟她處對象,都沒談成,現在是鬱悶期。她和韓大姐的性格很像,話多熱情,還有點小文青,平常喜歡寫點文章什麼的。
“姐!你是我親姐,可不要拿我開玩笑!”許振鳴一邊用鋸木屑混着洗衣粉洗手,一邊朝踏着樓梯上樓的王卓雅大喊。
王卓雅和身旁的少女笑得身姿搖曳,如同了兩朵盛開的牡丹花,很誘人!
回到辦公室,許振鳴找了個毛巾把手上的水漬擦乾,才和站在辦公室裡的另外一位美少女握手。
“我叫何璐,我們通過電話的!”
美少女笑靨如花的自我介紹。她皮膚白皙,玉脖上的青筋都能看清楚。玉手柔軟如綿,身上散發出茉莉花的香味,讓許振鳴很陶醉。
何璐五官端正,說不上貌美傾城,卻也是一位大美女。俗話說得的好,一白遮百醜。她長得和李小雅一樣的白淨,許振鳴因此對她很有好感。
“我叫許振鳴!很高興認識你!”
許振鳴收回右手,心裡有些緊張連忙掏出一支紅梅點上,穩定一下情緒。
這時,坐在他椅子上的王卓雅笑了:“小許!被我們的何大美女迷住了吧!握着人家的小手還捨不得放手…咯咯咯……”
“姐…”
何璐和許振鳴兩人如同心有靈犀一樣,幾乎同時白了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王卓雅。他們兩人都臉色微紅,然後又像是有心靈感應般的對視了一眼。
青年男女的見面非常玄妙,有好感的人第一次見面就會發生化學反應。許振鳴感覺自己發生了化學反應,心臟在砰砰的亂跳着。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沒經歷過。
即使王卓雅的身材比何璐還要豐滿性.感,平常和他有肢體的接觸,他也沒過這種感覺!
女人的直覺最靈了。當看到許振鳴與何璐兩人的表情後,王卓雅突然心生一絲小醋意。也不知道爲了啥?表面上,她依舊是笑嘻嘻的說:“小許,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小何是鴻達律師事務所的老闆之一!她很能幹的喲…”
一番介紹,許振鳴才知道眼前這位美少女何璐的底細。
何璐出生離異家庭,今年只有十八歲,省司法學校畢業的中專生。她沒按照學校分配的工作就業,而是進入父親的鴻達律師事務所,自己當老闆準備創業。她分配的單位很不錯,被分配到市檢察院工作,是後來很多人羨慕的公務員。
可以這麼說,許振鳴與何璐是兩個世界的人!
上輩子,許振鳴一直帶着李小雅在南方打工,四處漂泊,有一種居無定所的感覺。他雖然收入不錯,在好幾個城市有房子,總還是想回到南安來定居。他做夢都想成爲一個公務員,在家鄉安定的生活。
沒法辦,這是五千年來農耕文化的影響,已經烙在華夏人的靈魂裡!無論經濟怎麼發展,每年春節的春運總是那麼緊張。出門在外打工的人,總想回到家鄉和父母團聚!這便是餘大詩人筆下的“鄉愁”了!
“許總!你今天邀請我來,是需要我提供哪些幫助!”看許振鳴突然陷入沉思惆悵,落落大方的何璐打破了沉默。
在許振鳴突然陷入惆悵時,王卓雅的一雙大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她就是喜歡許振鳴這種突然的寧靜,有內涵像謎一般的捉摸不透。她是一位愛好詩歌和散文的文藝女,總覺得許振鳴的寧靜超越了年齡,和陳酒一樣耐人尋味。
“哦!我準備申請十二項發明專利和四項軟件著作權,你們公司能承接這種業務的代辦麼?”這時,已經緩過神來的許振鳴微微一笑。他從文件櫃裡拿出許多準備好的文檔資料遞給了何璐。
何璐卻沒經辦過這樣的業務,有些詫異的問:“許總,我們是律師事務所,怎麼會經辦這種業務?”
“哦!”
這下輪到許振鳴感到詫異了。上輩子,他有過許多發明,都是通過經營知識產權業務的律師事務所經辦。他沒想到,何璐的鴻達律師事務所還沒有開展這種業務。想到這裡,他微笑着說:
“何律師,你也可以增加這項業務。將來的企業都要向科技化的方向發展,這方面的業需求很大!”
何璐的社會經驗不豐富,欣然應允了許振鳴的委託,準備替許振鳴代辦專利和軟件著作權申辦的事務。
見何璐願意辦理這種比較繁瑣的工作,許振鳴過意不去,當場聘用何璐爲一鳴公司的法律顧問。
“小許!姐姐我也是大律師,爲何不讓姐姐做你的法律顧問?”這時,王卓雅故作不高興的樣子,拿許振鳴開玩笑。
王卓雅和韓大姐長得很像,許振鳴有時對她們母女兩人產生錯覺:王大姐和韓大姐根本不是母女倆,而是姐妹倆。
“姐!你又拿我開玩笑!你是公務員,國家幹部,我哪敢請你來給我做法律顧問?那樣會害了你的!”
他高舉雙手向王卓雅求饒。
“公務員沒幹頭!我已經準備不幹了!”王卓雅笑嘻嘻的說。
這句話讓人很多人鬱悶,也包括許振鳴。在後來,有“千軍萬馬擠獨木橋,一定要考上公務員”的說法。王卓雅這麼矯情,讓人情何以堪?
想到這裡,許振鳴看了看手腕上的石英錶。午飯的時間到了,他於是笑嘻嘻的說:“姐、何律師,中午咱們一起吃個便餐怎麼樣?”
何璐正在把許振鳴給的文件、圖紙和存儲文檔的1.44英寸磁盤等整理一下,準備裝入公文包內。她螓首微搖:“許總,還是不用麻煩你了!我下午要開庭!”
“我下午也要開庭!小許弟弟,我們要回去了!”王卓雅模仿着何璐的語氣,嬌滴滴的打趣道。
見王卓雅在調皮,辦公室裡的三人都笑了起來。青年男女在一起的氣氛果然非常融洽!
“你們以後可以稱呼我的小名——鳴子!這樣大家顯得親切一點!”
許振鳴含着笑給兩美女介紹自己。
看到何璐去洗手間,王卓雅像平常一樣靠到了許振鳴的身旁。
“鳴子弟弟!何璐長得漂亮吧?你動心了吧?要不要我給你們兩個牽線搭橋?”她擠眉弄眼的拿許振鳴開玩笑。
許振鳴是老實人,很乖的點了點頭。王卓雅跟他靠得很近,樣子很親切,讓他有點難爲情,臉色微微發紅。他突然心生一念頭:給王卓雅一個突然襲擊,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麼撩自己!
“姐!我其實是喜歡你的!”他突然一本正經的說。
王卓雅聞言有些發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嬌軀顫抖了一下,那些突出的部位自然又和許振鳴接觸到了。
這一瞬,許振鳴突然有了生理反應,四十多歲的靈魂已經壓制不住十八歲的身體。他更加臉紅了,裝模作樣的連忙走開,步伐很不自然。
被許振鳴突襲了一下,王卓雅也俏臉緋紅的站在那裡。她不敢拿許振鳴開玩笑了,心裡美滋滋:“鳴子就是年紀太小了!要是年長一些多好啊……”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即使不喜別的男人,也希望所有的男人暗戀自己!
把王卓雅與何璐送走後,許振鳴又投入第一臺數控車牀的攻關當中去。兩天後,他領着師兄張貴等人,來到紅河鄉農機廠的大院裡。
馬季民按照許振鳴吩咐,特意把輕型廠房整理出來,移來兩臺小普車和一臺儀表普車。許振鳴準備把這三臺車牀都改造成數控車牀。
張貴滿頭大汗,按照許振鳴的吩咐,拆卸下以前的換擋、進刀和調節等所有的手工操作開關和界面等。
王強等人按照許振鳴繪製的圖紙,在機牀的生鐵底座上鑽孔、攻絲,準備安裝新的電氣控制箱和電動控制元器件。
“小心!輕點!”馬季民不放心,站在一旁囑咐着王強等人。他看到許振鳴把這臺6130的普車像開膛破肚一般大卸八塊,心裡很擔心!
看着他那眉頭緊皺的模樣,許振鳴卻微微一笑:“師公!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兩天後你再來看我調試吧!”
“哎!”
馬季民嘆了口氣,隨後急匆匆的去忙碌了。他實在搞不懂自己徒孫在折騰什麼。數控機牀還能自己改造出來?這一點他不相信!這個年代,數控車牀還是高大上的機牀,一般人很難接觸到,他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
“王強!你一定要把磁力鑽安裝穩了再鑽孔!機牀底座都是生鐵的,鑽頭有搖擺會把底座弄壞!”這時,許振鳴連忙阻止了王強的魯莽舉止。
在他指揮下,張貴、王強和電工老吳等人,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把這臺6130普車改造成一臺數控機牀。
所有的手工控制開關全部廢除,操作界面是一個像電腦鍵盤一樣的16鍵小鍵盤,小鍵盤的上方是9英寸的液晶顯示屏。
車牀底座的上方是一個淡藍色的機罩外殼,可以防止刨花鐵飛濺。而且,只有這個機罩外殼關閉後,這臺數控車牀才能正常工作。
這種設計,和後來的數控機牀沒什麼兩樣。操作簡單、安全可靠、加工精度統一,不會因爲人工操作而發生變化。
“貴子!你來操作一遍給我看看!這裡有一根棒料,你把它車成50毫米小短軸,兩頭都有1.5毫米深的卡槽!”
看到許振鳴把第一臺數控車牀改裝、調試成功,馬季民拿來一根小圓棒,要胖子張貴演示給他看。
張貴跟隨許振鳴學習到今天,技術自然已經過關了。他不慌不忙的把小圓棒裝夾起來,把機罩關閉好,纔開始編制加工指令程序。
再三檢查了一遍加工路徑,他才啓動加工程序。
“嗡!嗡嗡!”數控機牀啓動了,開始自動切削放進去的棒料。速度快,根本不需要人去控制!不多時,完成加工的數控車庫,直接把成品從棒料上用車刀切了下來。
這一切,在場的人都通過機罩上的有機玻璃窗口,看得清清楚楚。
“嗯……鳴子!這個數控車牀功能不錯,比南安鋼鐵集團第一機修廠的數控車牀先進多了!”
看到這一幕,馬季民挑起了大拇指稱讚。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徒孫許振鳴說得都是大實話:這臺數控車牀的控制技術是全國目前最先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