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梅正在發愣,在思考着許振鳴爲啥要放棄耐火材料能賺到的一千多萬元?又爲啥盯着土地徵用的這一千多萬元的利潤?
“億萬富豪的心思真搞不懂!難道他的腦袋跟別人不一樣?”
她正在胡思亂想着。偶爾之間,突然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不由得心慌,白皙的臉頰突然變得通紅,支支吾吾的說:“哦,哦……”
“開會的時候思想不要開小差!南安鋼鐵集團公司欠我們公司的耐火材料款都結算完了麼?”看到這一幕,許振鳴說了一句胡春梅,把自己的問題重複一遍。
胡春梅此時更加臉紅,目光不敢看向許振鳴,略低着頭彙報:
“許總!最後一筆貨款已經到賬了!而且,我按照你要求,每個批次的送貨單、材料分析報告、對方接收人的簽收單等資料,都保存的完好無缺!”
在她說話的時候,參加會議的宋大姐等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胡春梅,然後又看看許振鳴。發現他們倆的目光都正常,大家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在衆人來看,許振鳴和王卓雅應該是天生的一對,一個有錢,一個是研究生有才。而剛纔,胡春梅粉面含春的模樣讓衆人都有些誤會了。
這時候,許振鳴又道:“胡經理,你立即註銷我們公司在南安鋼鐵集團公司的耐火材料業務!”
“這是爲啥?”參加會議的韓大姐有懵了,好奇的問。
“是啊!好好的賺錢業務,爲啥要註銷合格供應商?”
“耐火材料雖然利潤低,我們公司又不用生產,只是做貿易沒什麼風險,爲啥取消這項業務?”
“南安鋼鐵集團公司的供應商體系比較難操作,就這麼放棄了,是不是有點可惜?”
衆人都小聲議論起來,認爲這個決策有點問題,準備給老闆許振鳴提建議。
企業發展到今天,大家的收入在節節升高,所有人都希望一鳴公司就這麼紅火下去。因此,不用許振鳴多說什麼,大家都會主動給公司的決策替建議。
“可惜什麼?一點兒也不可惜!新老闆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就應該查處耐火材料和原材料供應這方面的問題。倒時候回出現什麼樣的局面?”
許振鳴卻不同意大家的意見,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
他認爲南安鋼鐵集團公司會有大動作,凍結所有耐火材料和原料供應供應商,在南安鋼鐵集團公司的應付款賬號。
如果出現這種局面,那些弄虛作假的耐火材料供應商將會遭到應有的懲罰。一鳴公司不做這種生意是明智的,材料款能及時回籠就是勝利。
“……你們說說看,誰將是我們轉讓出去耐火材料的接盤俠?”到了最後,他微笑着問大家。
衆人雖然不懂“接盤俠”是什麼意思,但“接盤”兩個字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於是才恍然大悟的驚歎:“就是那些購買我們公司耐火材料的生產廠家啊!他們就是最後一個老鼠!”
直到現在,大家才明白許振鳴這麼做的深意。
胡春梅是當事人,清楚許振鳴操作這件事的每一個細節。聽完許振鳴的介紹,她才明白許振鳴爲何不賺耐火材料的這一千多萬元帶毒的利潤!
“原來這纔是億萬富豪的謀劃,果然比我們普通人站得高,看得遠!”她臉頰微紅的不停點頭。
會議進行到現在,關於燕鋒耐火材料廠的項目已經落實到位,只要辦理好土地證和產權證,就等着收錢回籠資金,把賺取的利潤落袋爲安了。衆人搞清楚工作方向和目標,這才腳步輕鬆的離開許振鳴的辦公室。
這時候,洪愛國面帶微笑的走了將來,跟許振鳴彙報:“許總!二劉已經把徐培東接來了!”
徐培東的交接手續已經辦理好,明天就要去省城廬州市赴任。他愛人和小孩已經先行一步,在廬州城裡安家落戶。因爲要交接工作,他這纔在南安.市待到今天沒離開。因爲答應了許振鳴,他推掉蘭德江操辦的送行宴,特意來一鳴公司吃晚飯。
“好!我馬上下去!”聽說徐培東來了,許振鳴站起身來微笑着說。
不多時,他和洪愛國兩人在辦公樓下的停車場爲徐陪東拉了開車門。
徐培東這人非常敏感和細緻。
認識許振鳴這麼久,他第一次享受到許振鳴給他開車們的服務,因而很感動,笑着說:“許總!我來你的企業那麼多趟,你都沒有給我開過一次車門,而今天,我已經卸職離任,你爲何又這麼做了?”
“徐領導!以前你是官老爺,自然有許多人爭着給你開門服務。而現在,你只是我的朋友,貴客,自然由我來服務才比較合適!”許振鳴微笑着打趣。
聽完這番話,徐培東才知道許振鳴比較傲氣,不是那種喜歡拍馬屁的主兒。而且,這位年輕的億萬富豪,卻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來處。
這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商界生意人和體制內的人士,有幾個是真正的朋友?
想到這裡,他拍了拍許振鳴的後背:“許總!你把我徐培東當朋友,我也把你當成忘年交來相待!走吧,臨別之前,帶我去看一看你的工廠!”
這個節目是許振鳴和徐培東兩人定好的,在吃晚飯之前,肯定要把這個流程走完。
於是,三人在夕陽下,沿着馬路朝一間間的重型廠房走去。
“老領導!你在體制內幹得好好的,爲何又要去企業裡工作?”在路上,洪愛國好奇的問徐培東。
他實在搞不懂,徐培東都已經四十多歲了,爲何要還做這種改變?
徐陪東看了看頭頂的夕陽,長嘆了一口氣:“哎……還不是爲了孩子上學,還不是爲了家庭!”
他有感而發,卻沒有說實話。看中他的大領導說:“小徐!五年之內,你如果表現出色,我將會把你放到重要崗位上去歷練!”
也就是說,他有可能在五十歲之前走上地區級的領導崗位。爲了這個目標,他肯定要搏一下的。
許振鳴和洪愛國兩人肯定不會知道這種內情。他們覺得徐培東說得也非常有道理,人到中年後,首先要考慮的是家庭,然後纔是事業。
不知不覺間,三人來到數控機牀廠。這個數控機牀廠車間門口的還掛着南安機牀廠的牌子,上小夜班的工人大部分是南安機牀廠的老職工。
“老廠長!你又來參觀了!”
“聽說你高升了,祝賀你老領導!”
“徐廠長,你今天的氣色不錯!”
看到徐培東走來,工人們都面帶微笑的跟他打招呼。
“你現在的收入情況怎麼樣?”徐培東微笑着跟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鉗工握手。
那位老鉗工不知爲啥門牙掉了兩顆,有點漏風。
他顯然很激動,臉龐通紅的說:“我們廠的收入在公司內部職工裡雖然只能排到第四名,但比南安鋼鐵集團公司的職工工資還要高!我現在一個月能拿一千塊左右,嘿嘿……”
正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徐培東這才知道:一鳴公司職工的收入高不是假話,從工人們的笑容裡能看出來。許振鳴能做到這一點,他也不得不佩服!
他跟在許振鳴和洪愛國的身後,挨個參觀每一種新型數控機牀,例如數控車牀、數控鏜牀、數控磨牀、數控龍門銑牀、加工中心…等等。
這些數控機牀都重新設計的產品,首先要供應一鳴公司內部的機加工製造基地,然後纔有部分新品開始面市,出現在一鳴公司設在全國的辦事處和分公司。
“許總!你們公司能不能研發數控衝牀?還有組合式數控下料機牀?”看完一圈之後,徐培東微笑着問許振鳴。
他說得這些數控機牀,最早是德國人開始研發使用的,主要是用在汽車製造這方面。就是工業發達的美國人,也是從德國進口這類產品的。
一鳴公司能不能搞這種產品?
如果沒有許振鳴,肯定搞不出來。大家都沒有見識過類似的原理概念機,就是要研發,也沒有方向可尋!
而現在,許振鳴可以把概念機型給技術部,只要投入一定的人力和物力,一鳴公司肯定能拿出數控衝牀和組合式數控下料機牀的。
見徐培東這麼一問,洪愛國笑眯眯的說:“老領導!我帶你去參觀一臺設備,然後再告訴你結果!”
聽他這麼一說,徐培東頓時來了興致。
“好!讓我看看你們公司秘密的高科技產品!呵呵……搞得好神秘嚒!”一邊走路,他一邊笑呵呵的說着話。
不多時,三人來到一個單獨隔開的小車間裡。
這裡有一條八十多長的生產線雛形,頭尾是運輸輥道,中間是一個箱體形狀的大機牀。
這個大機牀配有數控飛鋸、數控液壓衝孔機、數控鑽孔機…等好幾臺數控機牀,目前還是一個雛形,沒有進入調試階段。
但是僅僅從這些設備的佈局來看,徐培東已經知道這是一個組合式的數控機牀。
“老洪、許總!這是什麼生產線?應該是一臺組合式的數控機牀吧!”
他側過臉來,目光好奇的看向許振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