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紅海雖然鼓起勇氣的說出來,但是心裡害怕,哆哆嗦嗦的看着太叔劂:“局長!”
太叔劂微微一笑,正在沉默不語,從口袋掏出很小的偷聽器,貼在硃紅海脖子後面的衣領內側。
“不會被發現嗎?”
聽到硃紅海的提問,太叔劂終於開口:“沒事,你老婆的人身安全重要,現在只能靠自己了,加油!”
“我會的。”
太叔劂一臉相信,然後對着硃紅海點點頭,看了看大屏幕,顯示着下午三點。
演唱會繼續下去,太叔孟坐在六號出入口的觀衆席,心裡感覺莫名其妙的不安。
太陽的暴曬下,正在舞臺演唱的鄭威廉大汗淋漓,全身已經溼透。雖然沒有工作人員幫忙,但是自己靠着堅定的意志,把一件件演出服裝穿好。一到唱跳部分就往前衝,炎熱的陽光照在身上,讓鄭威廉的衣服波光粼粼。擡起頭的時候,太陽被一層層白色雲朵遮住,呈現了潔白的光芒。鄭威廉這才明白還沒有天黑,只是過了三個小時,得到確定的時間之後,臉上出現堅持不住的表情。正視前方,看見鳥巢的頂部出現一些影子。鄭威廉以爲中暑了,把影子當做護攔,也許是修理工在上面。不管看到的是什麼東西,鄭威廉被照下來炎熱的光陽打敗,低着頭繼續演唱歌曲,但是,舞臺邊緣映出了許許多多的影子。
然而,太叔孟看了看手機,才過三點零三分,並沒有發現鳥巢頂部和舞臺邊緣的影子。
隨着鄭威廉唱歌的聲音變小,音樂裡面的鼓點停頓,“砰”的一聲響起。
太叔孟擡起頭,看着舞臺上面,一個女人掉在鄭威廉前面,那是硃紅海的老婆,穿着白色的裙子。鮮血慢慢流出來,染紅了光彩亮麗的地板!
看到這一幕的觀衆們,歡聲雀躍的高聲吶喊!心裡認爲這是鄭威廉設計歌曲的結尾。不過,鄭威廉只是傻傻的站着,一個腳步也不敢動。來看演唱會的九萬零三百名觀衆,基本沒有見到雜技團的表演,心裡的高興衝昏了頭腦,雙手舉着熒光棒搖來搖去。想要離開舞臺的鄭威廉,始終邁不出腳步,因爲明白的很,在自己的活動中只有一個魔術表演,並不是現在的活人跳樓。鄭威廉由於害怕追究責任,一直在舞臺上站立,想要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清白。可能是觀衆譁然而起的原因,覺得鄭威廉正在等待鼓掌,完全不明白那是洗脫自己的嫌疑,加上恐懼,離開舞臺基本是不可能。
原本感覺不安的太叔孟,終於擡頭往上遙望,看了看鳥巢的頂部,因爲刺眼的陽光,所以看不見圍成一圈的一羣人到底是什麼長相?只是較長的一個黑點,那就是身形,正在護欄前面杵着,好像等待某個人的指令。
當太叔孟掏出手機,想要利用照相功能數清到底有多少人的時候,大屏幕出現了一個人。
太叔孟趕快站起來,把攝像頭對準大屏幕,這纔看清楚畫面,原來是戴着黑色面具,穿的衣服很像魔術師,慢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把擺放桌面的小型話筒拿起來。
“好戲正式開始,請大家爲這場表演盡情歡呼!”
雖然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使用了變音器,但是說話的聲音很沉,太叔孟已經分辨出是男性。
“哦,對了,現在只剩下九萬零二百九十九名觀衆。不對,是九萬零二百九十八……”
話音未落,太叔孟的左邊視角,一個人跳下來。快速移動手機,通過屏幕看見了胡曉穡,也就是硃紅海的律師,狠狠地摔在鳥巢中間。
“我不是故意的!”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說道。
太叔孟把手機收起來,觀察周圍的觀衆席,由於很多人身高馬大,只好站到位子上。這樣一來,太叔孟可以看清到底是誰在控制這一切,但是,剩下的九萬零二百九十八名觀衆慌了,向着身後各個出入口看去。
這個時候,太叔孟跳下觀衆席位,拼盡全力的衝向對面大屏幕,路過一號出入口的時候,爸爸和歐陽先生正在阻攔一些騷動的觀衆。此時此刻,鳥巢變成被人捅壞的螞蟻窩,即使自身有很小的力氣,仍然可以跟站崗的警員們抵抗到底,想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太叔孟沒有放棄前進的念頭,一個人朝着對面跑去。這個時候,大屏幕裡面,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正在大笑,用手指不停的彈着桌面。雖然太叔孟心急如焚想要找到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但是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左右兩邊都是手套,而且跟衣服和麪具一樣的顏色。
太叔孟一邊奔跑,一邊喃喃自語:“我想知道他要幹嘛?還有,他爲什麼不摘下手套?”
這個時候,已經亂成一鍋粥的鳥巢,九萬零二百九十八名觀衆瞬間散開,跑到最近的出入口。
這樣的求生慾望,堵住了出入口前面的廊道和席位過道,就把太叔孟擠在人羣中,很艱難的走出來。
經過頑強的努力之後,終於到了大屏幕底下,周圍的觀衆席已經沒有人,清清楚楚的看見舞臺,鄭威廉仍然站在上面,望着硃紅海老婆的屍體和胡曉穡的屍體,流出來的鮮血都染紅了地面,如同一大塊紅布。
太叔孟向着頂部再看,太陽被白色雲朵擋住,稍微看見圍成一圈的人,一共五十名,原來是五號出入口消失的觀衆。太叔孟覺得可以商談,一路跑下臺階,從幾米高的護欄跳到第一層。穩穩當當的站在地面,太叔孟趕緊衝向舞臺,到了鄭威廉的身邊,對着大屏幕揮揮手。
一號出入口正在有序的疏散人羣,這個時候,太叔劂偶然的擡頭,看見兒子和屏幕裡面的面具男對話。
不過,由於出入口和舞臺的距離很遠,只聽見很小的聲音,內容不清楚。太叔劂看了一眼歐陽黻,用眼神說話,讓歐陽黻好好的維持秩序,自己要去幫忙兒子。
另一邊,太叔孟看出戴着黑色面具男人的動作,立馬向後舉手,阻止任何人靠近舞臺,就連護欄也不能翻過來。
這個時候,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拿起小型話筒:“我已經對九萬零三百名觀衆催眠了,無論有沒有離開鳥巢,都不會從我的手掌心逃走。”
聽完這些話,太叔孟回頭看了看,雖然和六個出入口的距離很遠,但是能看見大部分的觀衆停下腳步。
太叔孟從口袋掏出手機,偷偷摸摸的在背後發短相信,想要爸爸去監控室跟於徵商量一下,把臨時開放的大門關閉,好讓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靜下心來。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太叔劂拿出來一看,只能相信兒子的做法,朝着監控室的方向跑去。過了一會兒,太叔劂到了監控室門外,通過左下角的縫隙看見監控器,觀衆們站在六個門口前面蠢蠢欲動。
“負責人,你也看見了!事情朝着嚴重的方向發展,只能把各個大門關閉,才能保證大家的安全。聽到我說話嗎?”
監控室裡面沒有聲音,太叔劂只好等待,大概五分鐘後,鳥巢的地面傳來震動,十二個大門正在緊閉。
太叔孟站的地方是舞臺,同樣感受到了動靜,立刻擡頭,對着大屏幕裡的男人展示自己的威信。
“小子,你果然有點本事,不過請把手機丟了。”
“好!”
正當太叔孟把手機舉起來,漸漸的鬆開拇指和食指的時候,響起一個短信的鈴聲。
“我可以看一下嗎?”太叔孟問道。
“兒子,我相信你的做法,務必把這個殘忍的兇手抓住。”
聽到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聲,使得太叔孟擡頭看去,大屏幕左邊顯示着爸爸的短信。
“原來大家的手機全部被黑了。果然夠高明!請問一下,您叫什麼名字?”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緩緩地移動右手,舉在半空中揮了揮,突然響起巨大的鐘聲。
“啊!”
這個時候,太叔孟聽到頂部一個叫聲,擡頭之後,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緊緊抓着護欄,意識好像清醒過來了。
太叔孟大聲喊道:“不要動,我會把您……您們救下來!”
“是嗎?”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突然疑問,放下右手的時候,又響起一次鐘聲。
“不要啊!”
正當太叔孟撕心裂肺喊着,同時看見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不動,鬆開抓住護欄的雙手,慢慢往下倒。
但是,站在鳥巢各個角落的九萬零二百九十八名觀衆,也看到這一幕,白色的身影從眼中閃過,視線再也不敢往下看。
“九萬零二百九十七……”
太叔孟聽到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拉長音,並沒有打斷,默默的在咬牙切齒。
“小子……哦,不對!應該是名偵探。”
“我知道您用了什麼方法。可是,能不能跟我做一個交易?”太叔孟怒吼的問道。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把雙手放在桌面:“願聞其詳。”
太叔孟向四面八方的觀衆席看去:“您能不能放過小孩和孕婦?”
“我有什麼好處嗎?”
“當然,把我當成人質,對我行進催眠。”
“這個條件不錯,名偵探在我手裡,是人生第一次,平時只敢想!”
太叔劂一邊傾聽着話語,一邊望着地上的三具屍體:“不過,在我被催眠之前,請問您的名字叫什麼?”
“催眠大師。”
聽到回答的同時,太叔孟感覺有人靠近,轉過身,看着自己的爸爸氣喘吁吁,是從監控室跑過來,站在護欄的裡面不敢翻越。
“怎麼了?放不下你的家人嗎?還是說你怕死?”
太叔孟聽到催眠大師說的話,深吸了一口氣,不緊不慢的回過頭,目不轉睛的盯着大屏幕。
“小子,你很勇敢!”
“不用誇獎我。”太叔孟笑着提問,“您可以催眠了嗎?”
因爲太叔孟的聲音響亮,所以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讓剩下的九萬零二百九十七名觀衆沉默不語,包括玖局的兩隊警員,公良雲和宋美人還有歐陽黻。
這個時候,四面八方傳來一聲鐘響。
公良雲直視前方,看到舞臺上的太叔孟動作僵硬,突然大聲喊道:“你是我的英雄!”
不知何時,太叔孟的腦子裡面,一直記得“你是我的英雄”這句話。然而太叔孟聽不到了,瞳孔放大,眼前的事物模糊不清,想要拼盡最後一點意志,看向自己最親的人一眼,周圍瞬間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