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二章——又見棋士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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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二章——又見棋士

65.第六十二章——又見棋士

從冰洞回來的第一要事, 便是搜刮出了一面顯像程度良好的鏡子,仔細瞻仰了一回自己的容貌。

一直知道這張臉長得相當不錯,擺到現在去足以顛倒衆生, 放在這個時空了不起只屈居於無束與蘭之下, 算得上是禍水級別……當然,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無束曾說我與蘭有着七分相似, 狂肆邪神每次見我總脫口喚我蘭——

對着鏡中尚算清晰的影像,我擠眉弄眼了半天,愣是沒瞧出來半分與蘭的神似之處!

且不說我沒蘭那超脫的矜貴與靈動氣質, 便是那隱隱的霸氣與絕然,我也是望塵莫及。若硬要算, 恐怕也只有現在額上正中處突兀出現的那塊小小的蘭花型印跡勉強長對了地方!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塊印跡出現得是多麼的唐突!這應該就是狂某人先前所說的“封印”吧……真是癡狂到令人覺得恐怖的地步, 至於什麼事都和“蘭”扯上關係麼?

不過……看它現在日漸消褪的樣子, 估計這唯一的共通之處,也將於數日之內消失得無影無蹤!真是萬幸!

真好!我還是我!早先還擔心憶起所謂的“曾經”後, 會發生戲劇性的一幕——譬如黃梁夢醒後才發現自己突然變成了蘭的模樣,又或者驀然發現腦海中除了那些邪神的賦於的黑暗印跡之處便再沒了測之與無束的身影……

我怕的太多了,卻原來不是怕“記起”,而是怕遺忘!

我真怕把這兩年來的一切忘得精光,我怕曾經心動會變爲一紙空談, 我怕最後再成爲絕決的蘭……我割捨不下的東西太多, 恐怕狂肆邪神終其一生都不會真正瞭解!

幸好, 我還是我!

就像再世爲人了一般, 我撤了鏡子, 傻乎乎的發笑。

“……公子?”一直侍立在一旁的燕姬小心翼翼的開口,試圖喚回疑似罹貴了弱智的我。

“什麼事?”轉回頭望向她, 心情頗好。

“公子……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燕姬的麼?”她望向我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困惑。

“問……什麼?”耶?敢情她一直站在一邊不是爲了近距離欣賞我表演智障式的微笑麼?

“呃……譬如我家主人的事……神羣的事……又或者……”

“算啦!”看她這麼斟酌的樣子,至於這麼難啓齒麼?“我想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不便過問。”事實上我也沒興趣太詳細的知道他們之間的破事,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鬧去,只要不是勉強我變成他們心目中那個蘭——別的我都無所謂。

燕姬似乎沒想到我這麼開明睿智,半張了脣神遊了許久,這才如夢初醒似的,綻開了溫婉釋然的笑:“公子海量!”

門口,蘭若宮的使女之一突然輕聲稟報:“公子,無爲棋士來了,正在前廳與神君對弈……您要不要去看看?”

誰?她說誰來了?無爲棋士?!!竟然是無爲棋士麼?!

我噌的一聲從桌前跳起,三兩步衝出房門,目標——前廳,衝!!!……

十分鐘後,我停住,尷尬的轉身對上緊隨在後的燕姬,咧嘴:“嘿嘿,那個……前廳怎麼走?”

不久之後,我便切身體認到狂某人的產業究竟有多麼的宏偉了!等我終於摸到前廳的門口時,那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望着那個背對着我的似曾相識的老者,我抖着跑到疲軟脫力的雙腿,愴然淚下——

神哪!我終於走到目的地了!下次出門一定要記得帶上我的馬!誰知道古人的產業一個比一個大!起居室到前廳居然能讓我跑那麼久!——累死我也!

“混帳小子,粗氣喘夠了沒有?吵死了!還不快滾過來給老夫坐下?!”棋士的聲音宏亮非凡,同時也昭示着他現在的心情應該不會很爽!估計是輸得差不多了,所以一如既往的那般愛對我遷怒!

我心頭大定,笑嘻嘻的蹭到桌邊坐定,看了眼棋盤,果然不出所料!

棋士的棋藝,果然還是十年如一日的,半點長進也沒有哇!

狂某人對我的到來只邪魅的扯了扯脣,竟意外的沒對我說些莫名其妙的瘋話,這一點頗令我吃驚。不過倒真是樂得輕鬆了,悠然的接過侍女奉上的香茶,我靜靜的望定了棋盤,不動如山。

與棋士對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與受刑差不了多少!一盤棋能下到如此慘不忍睹的地步,棋士前輩那毫無章法的棋藝實在是最大功臣!

也算是難爲了狂肆邪神了,這個即使是百多人在他面前廝殺也能談笑自若的任別人去死的狂人,在棋士大殺四方、所向批靡的棋藝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無法含糊以對。

棋士前輩賴棋的本事向來高明,眼看這局棋顯然到了舉步維艱的可悲境地,只差棄子認輸之途了,他竟然乾脆放下棋子,頗爲優雅的端起武林前輩德高望衆的高姿態,拈鬚悠然長嘆一聲:“唉,小子,我真的很欣慰。當年要不是有我的指點,你小子的棋藝也不會有今天這番成就!”——果然恬不知恥!

狂某人的嘴角冷不防抽了兩下,僵着臉抱拳:“前輩客氣……不過當初與前輩對弈的是我的蘭,不是我,請不要記錯了。”言罷,向我投來高深的一瞥。

我無視,殷勤的爲棋士續了茶,腆着笑臉:“前輩請用茶!”目前他是救我出囹圄的唯一人選,不巴結着點兒不行!

“混帳小子,打的如意算盤!”棋士似笑非笑的瞪我一眼,又轉過頭去倚老賣老,“說起那個娃兒,老夫也該是二十來年沒見了,怪想他的……說起來,那娃兒倒比你像個人,至少還懂得要敬老尊賢一下!”氣鼓鼓的瞪了眼慘敗的棋局,“重來重來!”寬袖一掃,棋局破滅。黑白棋子分別迴歸各自棋鉢,再開新局。

狂某人不置可否的由着無爲棋士蠻來,三子即落,他扯出一抹邪笑:“說到我的蘭……前輩,你是不是該給在下一個交待?!”

“交待?什麼交待?!”大半副心思都掛在了棋盤上,無爲棋士的回答頗感些心不在焉,自然也沒空去追究他言語中的不敬。

“當初,蘭說要找前輩弈棋,擅自出谷,七日方回。回來之後便性情大變,對我一日冷似一日,到最後甚至於對我冷言冷語,直到他決絕的選擇魂飛魄散……而今,我好不容易纔找回了他……”說着,冷不防狠狠的一把將我揪到他身邊,語氣含恨:

“他卻說他記不全!這說明蘭的魂魄並不完整!我自問,膽敢與我作對的,除了武當那個敗類——極夜星魂之外,再有也就只有前輩你一人了!當初蘭是在與你接觸後才突然出事的……你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待,嗯?”

無爲棋士聽若罔聞,凝視對着棋局苦思,對我頻頻翻白眼求救的舉動竟然是看也沒看一眼!顯然,我還是得自力救濟!

“大、大俠!有話好說……你先鬆一鬆手讓我呼吸一下,成不?”脖子被人鉗制住的感覺真的很不美妙!再這樣揪下去,我遲早死於窒息——這樣的死法實在太過壯烈,本人一向不喜歡轟轟烈烈,所以還是免了吧!

“前輩!你少跟我裝聾作啞!我就不信你今天巴巴的趕到我這兒來,僅就是爲了自取其辱的找我下棋來的!你大可以試試,看我是不是敢殺了他!——反正如果蘭回不來,我毀了誰都是毀!……你有的是機會試看看我辦不辦得到!”

通常偏執與瘋狂也只一線之隔,眼看狂某人的神色愈來愈猙獰酷厲,我幾乎敢斷言:這人快發狂了!

想想倒也是不難理解。畢竟二十五年的等待與煎熬眼看着即將落空,換來的只是疏離與抵制,換作其他人,怕也是早就受不了了吧?!

早知今日,真是何必當初!

“你小子,究竟還有沒有一點悔改之心?”終於,棋士大人割捨下最愛的棋,一探手,將我輕易撈出魔爪,順手塞到一旁的椅子裡。神色間,終於換上了難得正經的模樣!

“我對蘭的事,你勿需多餘過問!我只想知道當年蘭去找你到底所爲何事,又有什麼辦法,才能救回我的蘭?!你一定知道辦法的,所以你TM少顧左右而言他!”氣到了極致,狂某人一掌重重擊上棋桌。石質桌面當場化成飛沫,我心驚膽戰——若是這一掌失控的拍在我的身上……乖乖!

有鑑於此人目前甚怒攻心、其狀可怖,暫不追究他罵粗口的惡劣算了!我不着痕跡的往椅子裡縮去,請大家當我只是個擺設,謝謝合作!

“哼!老夫今天心情還不錯,要想知道真相,倒也不是不可以。”棋士倒是好涵養——又或者說,除了對棋,他老人家一向夠度量!所以當他接過燕姬手中新沏的茶杯之後,便毫無芥蒂的吐出了二十五年前的舊事:

“當初,那娃兒找上老夫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你別急着否認!”眼看狂某人氣急敗壞的想反駁什麼,棋士掌一揮,立馬截住話着,繼續講古中:“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這麼回事!那娃兒說什麼不想再繼續容忍你了,所以苦苦哀求老夫幫他一點小忙……你也知道,我和他的私交向來不錯,他又那麼求我,我自然不好拒絕……”

棋士捋了捋鬍子,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不自在的放下了手,乾咳了一聲。

狂某人卻在此時接口,神情滿是幸災樂禍,笑得令人發毛:“前輩豈是隨便願意幫人的人……該不會是弈棋時,輸給了我的蘭了吧?!”

“你小子混帳!”棋士聞言老羞成怒,一把抓起鉢中棋子,疾疾射向一臂之遙的傢伙。卻見他微側了臉,錯身一旋,棋子繞過他直直釘在前面石柱上,硬生生的嵌了進去。

“前輩好手法……不過願賭服輸,前輩又何必大動肝火?”還是那一臉令人相當不爽的志得意滿!

7!小人一個!

“哼!輸便是輸了!當時是說好了的,若我輸了,便得答應他一個請求,我自是不怕他挑釁……”悻悻收了手,棋士改瞪無辜的我——早說我就覺得奇怪了,爲什麼老是那麼容易就成了棋士的遷怒對象。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還是與蘭有關!

與棋士奕棋,稍有水準的人定然穩贏不輸,棋士這一敗委實不冤!只是連累了我被他如此仇視!……蘭果然害我不淺!

“……我當時哪知這娃兒竟然如此陰損!給我找了那麼大個麻煩!哼!魂飛魄散?除了要幫他找地方守住他的元神之外,還讓他要走了老夫辛苦找來的一對扶蘭金蠱!早知他小子不夠意思,卻也沒想到他竟私下送了一隻蠱給你去禍害他的後世——”

一雙憤憤的老眼向我投來“活該”的白眼,“我就說這娃兒心腸忒黑,爲了他一己之私,毀了自己不算,還如此毫不在乎的連帶毀掉別人的天命——所以,他合該跟着你過日子,你們這兩小子簡直就是絕配,一樣的沒心沒肺!毀人不利己的事,一個比一個幹得出色!巴巴的等着幾十年後的今天讓別人勞師動衆的爲你倆奔波賣命!”

“前輩……這麼說來,你知道蘭的元神在哪兒了?”

“哼!廢話!……你小子等着吧,等忙過了這一陣,我就與他兩不相欠!到時候你也休想再陰我,看我那時怎麼對付你!”棋士惡狠狠的作出總結,然後揪了我的衣領,“混帳小子,走了!帶我去放鬆放鬆心情!整天對着這張自命不凡的臉,我怕我會吐!”

“……好是好……可是前輩!你不覺得讓我腳踏實地的着陸,您老人家會比較省力一些麼??”我極度艱難的維持踮着腳的姿勢行出前廳,漠無目的的在棋士的掌握在繞周圍的迴廊散步。

棋士前輩聞言,只哼了一聲。鬆開我的衣領,斂了雙手在背後,愁眉深鎖。

“前輩……他們……都還好吧?!”我斟酌着該怎麼開口。我不知道棋士爲何會單獨前來,測之呢?無束呢?盤龍嶺上,一切可還安好?那些曾朝夕相處、患難與共的朋友,他們……都還好嗎?他們……現在是在養傷還是已經在馬不停蹄的趕來救我中?……

他們……

“死不了!!……小子,你說說,對蘭,你是怎麼個看法。”棋士背對着我,仰望天際浮雲。這一刻的棋士,嚴肅而正經的樣子……真、真是令人不習慣!

“……偏激。”大家自己人,我當然不必客氣!所以相當爽快的給出我最中肯的評價!

“……是啊!一撒手就是二十多年,不費一兵一卒,就絞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小子,你相信宿命麼?”話鋒於此時突轉,無爲棋士原本遙望浮雲的眼突然針似的狠狠紮在我身上,令我無端端的感到壓力倍增!

乖乖,好像從前廳出來以後,棋士就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再不是那個愛耍無賴的無品棋士模樣,莫非……這纔是這個享有盛譽脾性古怪的江湖耄耋的真實本性?這未免也差得太多了吧?!

“二十五年前,有這兩個癡狂的小子糾纏着蘭,令他不堪其擾,最終選擇讓每個人都痛苦一生,誰也別想得到誰。他倒是不用再煩惱了,卻狠狠的害慘了活着的那兩個!……而今,你再度重蹈覆轍,無端端又惹上兩個死心眼的笨蛋!一個深沉的一生只想要你一個,另一個則是驕傲的一生只願遷就你一人……也許你該慶幸,他們誰也沒想過要逼你,不然……”無爲棋士視線掠過我,投在回廓邊的雪地上,語意深寒,聽不出喜怒。

“說起來,這場浩劫,雖然起因並不在你,不過也確實是你挽救了最後頹勢……要不是那些蠢貨笨到去犯到你、還傷了你,狂小子也不會出那麼重的手——所以翔龍社上下,想不感激你都不行了。”

我忍氣吞聲!什麼啊!敢情我就活該受傷?這什麼邏輯呀?前輩啊前輩,聽你如此肯定我的赫赫功績,爲什麼我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棋士他老人家顯然不把我不以爲然的表情放在眼裡,依然興致頗高的獨家曝料:“如此一來,翔龍社那個笨蛋少主要想繼續對你執迷不悟下去……想必也沒有人有臉站出來公然反對。到時候,你愛在翔龍社怎麼鬧就怎麼鬧去,律大魁首想來還不至於那麼笨,敢公然給你小鞋穿……小子,不要得意忘形了!!”啪的一掌,重重擊在我的腦袋上,將我不由自主咧開了老大的嘴角打回原形。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要棄律測之而就無束?誰都知道,無束沒有什麼羈絆,遠比律小子要自由得多。相信跟他在一起,會更適合你一些……律小子雖然喜歡你,也應該不會有人公然站出來反對你倆在一起——但以他的身份,註定了這一輩子他都會很忙,隨時都有可能拋下你而去工作!而到時站在他身邊的你必然還會受到外界人士頗多詆譭與指責,到得那時,縱然他一心只有你一個……你又承受得了嗎?”

我撣指冷笑:“要是會怕,早八百年前就放棄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我Kao!棋士你這麼說實在太不夠意思!吃錯藥了你?竟當着我的面離間我和測之?怕我頂不住輿論壓力變成另一個蘭麼?

“如此甚好……既是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終於,從剛剛就一直繃着個臉的老人家莫名其妙的露出了第一個會心的笑。

放心?難不成這位一向都愛斜着眼瞧我的棋士前輩居然也會爲我的事而擔心麼?真是不可思議!我真是太感動了!!

想不到,正當我在慨嘆這位老人家的心思着實太過難以揣摩之時,回廓邊卻傳出來一個令我頭皮發麻的沙啞嗓音,直接將我釘在當場:“隱兒,你實在太不夠意思了!白白把我們憋在廂房那麼久,竟然也不知道要關心關心我們!隱兒……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我刷的回頭,果然看到娃娃臉皮笑肉不笑的從回廓盡頭轉出來。而他的身後,無束和風殿下款款走來,一臉安之若素。他們……他們竟然都來了?!是跟着棋士一起過來的嗎??

“……無束!!”來不及細問,我一把推開擋路的娃娃臉,直接撲過去抓住無束的手,“無束!你有沒有怎麼樣?你受的傷嚴重麼?內傷呢?你的臉很蒼白,內傷一定還沒痊癒對不對?劍傷呢?劍傷好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後遺症?要不要緊?……你……”

“……我沒事。”無束還是一如從前那般,對我的問話選擇性的無視。惜字如金的饋贈了我三字真言——我沒事!

唔……果然大度!以無束的個性,就算真的傷重到將死的境地,他也會不當一回事的平靜如常的告訴我他沒事吧!!不行!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辭!

我不由分說的開始扯他外衣。

當日被帶離盤龍嶺時,他明明傷得那麼嚴重!被七尺劫心劍貫穿的傷口極難癒合,甚至會讓傷勢在短時間向最壞的情況惡化,最終傷重不治而亡——沒能親眼看到他的傷口治癒程度,我怎麼可能放心?!

“我說隱兒……你未免也太飢渴了點兒吧?這裡還有別的人在,請別當我們都是空氣好不好?!”娃娃臉陰沉沉的聲音突然切入,我這才如夢初醒的停下手,愣愣的望着眼前幾乎可以稱得上衣衫不整的無束,前所未有的感覺陰風陣陣刮過心頭……

我Kao!這下真是糗大了!

“我真的沒事,都好了。”無束什麼也沒再說,只將我緊緊擁入懷裡。脣貼着我的發,讓我如願的聽到他沉穩的心跳。

許久,我才終於找回自若的心情,擡頭,問這個即使蒼白了臉,卻依然美得不可思議的男子:“……測之呢?他沒有來……是因爲傷得太重麼?”

無束望了我許久,沉默不語。只最後,將視線定在不遠處的無爲棋士身上,淡淡的扯出一個笑。

“真是夠了!”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被不小心忽略到底的娃娃臉終於不甘寂寞的再度開口,不過這次他爲難的對象不再是我,而是變成了在場唯一的一位老者:“喂!你還要在那邊端着那張臉招搖撞騙到什麼時候?!”

我目瞪口呆,有沒有搞錯?遲暮少年不是一直都對他的師父很尊敬的麼?怎麼現在居然這麼跟他老人家說話?他吃錯什麼藥了啊他?!

然而,下一秒,我就徹底失聲了!

只見棋士定定的看了看我和無束,手一揚,花白頭髮飄落地面,露出底下烏黑的長髮。再然後,一張薄薄的□□被揭了下來。面具後,那張年輕而略顯蒼白虛弱的臉,居然正是我遍尋不見的律測之律大少主!

……

……

我倒地不起!

……易容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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