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夜,真冷啊!
蒼茗蘭似睡非醒意,便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守夜的護衛就在不遠處站着,看到她起身時,就打算過來。
她向護衛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必驚動其他人,她只是有些受不住了。
千金之軀,風餐露宿,這一路行來,她已經是盡力了,但是江元靖的態度令她實在是太失說愛情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寧可守着一方百姓,也不肯去幫太子啊。
“小……”芳佳一見到蒼茗蘭坐起來,忙就要上前服侍着,也被蒼茗蘭按了下去,她只是想要在周圍走一走,沒有其他打算的。
芳佳躺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躡手躡腳的蒼茗蘭溜到了一邊去,沒有驚動烏容。
蒼茗蘭就在這附近看着,東官之外便是一片荒蕪的平原,連樹木都很少見,真的到了下雪的時候,應該會很好看的。
她傾身靠到了一顆孤伶伶的樹幹上,歪着頭看向前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這裡是真的很冷啊,怕是她會染上風寒的。
“這麼嬌貴的一個人,睡在外面,也真的是辛苦了。”烏容忽然間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了蒼茗蘭的身上,嘆息着說道,“世子一直不肯走的話,我可以留下來等着他,你就先回去吧。”
“既然是一起來的,我怎麼可以先走呢?”蒼茗蘭悶悶的說道,倒是很講義氣。
東官不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地方,她怎麼可以將烏容獨自留下來?
“世子只是軟心腸,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官的。”烏容放眼望去,前面是一馬平川,“卻實在是不能把持一方呀。”
這種想法,與蒼茗蘭的認知不謀而和。
江元靖的確是有些才幹的,特別會實心實意的做事情,將來必爲棟樑,但是太子想要得到他的協助怕沒有那麼的輕鬆吧?
狀元郎全辰……她應該考慮一番了。
“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烏容對蒼茗蘭輕笑着說,“要不再忍忍,天一亮,我就把世子帶出來,你在他那裡休息着。”
蒼茗蘭歪頭看着烏容輕笑着,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
一路上,因爲有了烏容的陪伴,纔不會顯得那麼的艱難,與烏容的關係也是日漸親密,儘管烏容依然會口無遮攔,但是蒼茗蘭也任由着他去了。
有的時候發,她也的確是在想着,哪一天將恭王之事解決,隨烏容到延國看一看,也不失是一件美事。
蒼茗蘭若有所思之時,目光無神的落到了烏容的臉上,看得烏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惟有輕咳來化解尷尬來。
“你再這麼看下去,我都不會呼吸了。”烏容爲難的提醒着蒼茗蘭,她到底底在想什麼,看着他的側臉,都可以這麼入神?
蒼茗蘭立即就回收了目光,聳肩笑着。
後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蒼茗蘭幾乎是想着,一定是附近的百姓又想要到他們這裡來謀些錢財,一再如此,就實在是太招人厭煩了。
看來,烏容的想法與她是一樣的。
他們轉過身來,想要回到先前休息的地方時,竟然看到一抹身影始終站在他們的身後,不知道究竟是站了多久了。
是江元靖?他一直都站在那裡嗎?
不知爲何,蒼茗蘭頓時覺得很窘迫,有一種被抓包的惶恐,她與江元靖之間算不得上真正的挑明瞭情誼,她有什麼好內疚的?
“世子?也睡不着嗎?”蒼茗蘭終於平復了心情,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問道。
江元靖的神情很是落寞,目光一直落到蒼茗蘭的身上,那件披風真的是讓他很傷感。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真的是發生了很多改變。
“是啊,出來看看你……你們!”江元靖頓了頓,看向烏容時,道,“謝謝你,一直照顧蘭兒。”
“應該的。”烏容略一挑眉,笑道,“我與蒼小姐,從不分彼此。”
過於曖昧的一句話,成功的招來蒼茗蘭一計狠狠的冷眼,這個時候,他也不忘佔個便宜。
本是很習慣的舉動了,看在江元靖的眼中,同樣的是別有深意,令他更顯得過於沮喪了。
是的,江元靖承認自己是眼紅,站在蒼茗蘭身邊的人,不應該一直都是他嗎?
“我剛纔聽到那一邊有動靜。”蒼茗蘭悶悶說道,“怎麼沒有了?”
方纔,後面有異動,應該不是江元靖弄出來的吧?江元靖也忙向四周看着,才發現異樣來。
“你們放開他們。”江元靖忙着說道,他帶來的人,正好押着三名男子,想要將他們趕走。
偏偏,江元靖眼尖的認出一個人來。
阿雜,竟然來了?
“你們快放過他。”蒼茗蘭一見阿雜,頓時焦急起來,連忙就上前跑了幾步,一揮手,便急切的說道,生怕那些人會傷了她的人。
江元靖身邊的護衛也是後來挑選的,他們平時的開銷也都是由江元靖來支付,想一想,這個東官的長官做得也很是辛苦啊。
“小姐!”阿雜向前跑了幾步,就跪到了蒼茗蘭的面前,急切的說道,“屬下來晚了。”
不,應該是說,阿雜本不應該來東官的,他前去通知負責刺殺江國寒的兩名護衛,停止任務,之後就沒有了動靜,現在,他們竟然出現了。
顯然,阿雜急切的想要向蒼茗蘭回稟一些事情,但被蒼茗蘭數次打斷。
“你們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書信回來?”
“你們是受傷了嗎?爲什麼他們的姿勢看起來這麼不對勁?”
“爲何沒有辦法將他……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蒼茗蘭一連串的問題,不僅沒有給阿雜回答的時間,也讓阿雜急切想要說出來的話。
“等等!”江元靖突然打斷了蒼茗蘭的問題,“讓他先說。”
阿雜終於有了機會開口,來不及喘息,就向蒼茗蘭狠狠的磕了一個頭,急道,“小姐,恭王造反了。”
什麼?蒼茗蘭覺得自己像是被雷劈過,完全沒有了知覺。
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爲何聽到阿雜的通報時,她依然渾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