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她拖到哪裡去?
蒼茗蘭覺得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疼的地方,她咬牙挺着,最終是熬不過被拖着走的痛楚,和冰天雪地帶來的寒冷,時而昏迷着。
好不容易拖到了地方,她也僅僅是被狠狠的丟到了一邊,就沒有人再理會她了。
蒼茗蘭趴在草垛上,不理解眼前正在發生的事兒,圍在她身邊的士兵估計也超過不百人,拿的武器也是相當的簡陋,但毫無懼意。
她弄不懂眼前的情況,惟有靜觀其變了。
“把她架起來。”定安見到蒼茗蘭已經被丟到了那裡,忙着說道,“速度要快。”
眨眼間,蒼茗蘭就被架到了木架子上,草將她厚厚的圍了起來,如果她再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那可真的就是傻子了。
她是……要被燒死?蒼茗蘭緊緊的咬着下脣,實在是不知道有何自救的主意,惟一清楚的是,江國寒必然是找到了不能看到她死的人。
這樣的人,屈指可數,離她最近的人就是烏容了吧?她究竟有幾日不曾見到烏容了?
她在心裡數着日子,前面已經來了一小隊的人,僅僅是一小隊,好偈是在怕着什麼。
帶隊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她剛剛所想的……烏容?當烏容走近時,蒼茗蘭纔算是勉強看到了他的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你就這麼對她?”烏容對江國寒的第一句話,“怎麼說,她也是你曾經最重要的人。”
曾經?這個詞兒,用的好,大有往事不可追之意呀。
“她現在,也只有這點價值了。”江國寒冷冷的說道,“既然,你把人帶來了,那就談談條件吧,如果談不攏,就莫要怪我了!”
蒼茗蘭閉上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真希望烏容能有一個別的辦法將她救下來,但她又希望將江國寒及他身邊的人,可以一網打盡,解決了所有的噩夢。
她所期望的事情,是完全從行不利的角度來考慮的。
“沒事的,交給我。”蒼茗蘭一直盯着烏容,好像看到烏容這麼對她說道,其實,她根本就是眼花,心裡很清楚。
蒼茗蘭努力的撐着眼睛,最後無力的垂下了頭,不需要在她身邊的草垛上點火,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要活不長了。
“你想要什麼,敢再說一遍嗎?”烏容冷冷的看着江國寒,時不時的掃向蒼茗蘭,盡是擔憂,“你敢說,我纔敢給。”
給什麼?蒼茗蘭的耳朵盡聽一些重點,聽到這個詞時,她猛的擡起頭來,驚訝的盯着烏容,也想知道江國寒究竟向他要了什麼?
換她回去嗎?烏容千萬不要犯傻呀。
“要延國的大軍。”江國寒笑得格外陰戾,“當然,王子可以不給,那蒼茗蘭的小命就沒有了,而且,我埋伏於延國的大軍,隨時會進攻的。”
原來,他是想要要烏容的手中得到軍隊?真的是破釜沉舟之勢了。
“你做夢。”蒼茗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惹得江國寒一陣暴怒,轉身就想要扇向蒼茗蘭,卻被定安阻止,“王上,對付烏容要緊。”
蒼茗蘭嘲諷的看江國寒,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非要拼得魚死網破,又有意思?許是她個女兒身,有再大的抱負,都沒有想過要破罐子破摔的過下去。
江國寒不再看蒼茗蘭一眼,側頭依舊是對付着烏容,“你怎麼看?”
烏容依然是之前的要求,讓江國寒再將自己的心意說上一遍,江國寒到底是要什麼?
江國寒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他的要求之前就已經向烏容講明瞭,爲何非要再次提及,當然,他也沒有多想,笑了笑。
“說過一遍了,爲何還要再說?”江國寒仰頭道,“難道,王子在逗我玩嗎?”
烏容看向蒼茗蘭,擔憂的說道,“如果不是你抓了我娘子,我卻覺得,是你在逗我玩呢。”
那又如何?江國寒對於烏容手上的兵,是相當“喜歡”的。
“如果你喜歡,就拿去吧,我只要我娘子。”烏容深情的看向蒼茗蘭,“一如當初,你對我娘子的心意。”
一句一個“我娘子”,烏容本以爲可以看到江國寒改變的臉色,其實是他想得太多了。
江國寒的面色未變,冷冷的看向烏容,哼笑着,“又何辦法可以證明,王子說的是真的?”
如果,烏容真的假了,那她絕對是一個罪人,可是她的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着她,切勿早下結論。
“你猜。”烏容忽而笑着,一支長箭破空而響,狠狠的刺中江國寒身邊的男子,只聽他一聲慘叫,就撲倒在地上,血染雪地。
蒼茗蘭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變故,忙着就向四周掃去,但見無數個白影子,正拿着武器慢慢的逼近。
怪不得之前沒有注意到,原來那些人是穿着白色衣裝的,混在雪地上,如果不仔細瞧着是很難發現的。
“這是什麼意思?”江國寒直直的盯着烏容,面色鐵青,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氣得暈倒了。
死了一個人,倒還是很好說的,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
“你不肯借兵就對了。”江國寒咬牙切齒的怒着,“你不要後悔。”
怎麼會後悔呢?烏容的目光直直的落到蒼茗蘭的身上,也感覺到虛弱的蒼茗蘭從來就不曾多看旁人一眼。
一眼就夠了,他們爲了所謂的大事兒,最終犧牲的人是自己啊!
蒼茗蘭沒有半分悽苦的表情,相反,笑得格外張狂。
她覺得烏容是真正懂她的人,只要能當着她的面,要了江國寒的命,她就會死而無憾了。
“點火!”江國寒瘋狂的叫着,恨不得立即就讓蒼茗蘭死在這裡,偏偏火摺子打不出火來。
烏容在遠處不住的笑着,並且驅馬前行,眨眼間就撲到了他們的面前,惟一想的事情就是解救蒼茗蘭。
其他事情,烏容從來就不曾放在心上。
當烏容快要靠近蒼茗蘭之時,定安突然撲了上去,與馬背上的烏容對打了起來。
可真的是鬧成了一片,蒼茗蘭卻沒有特別的緊張。
火摺子點不起來,她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看着這些人馬,江國寒也絕對跑不掉。
蒼茗蘭擔憂的是另一件事情,方纔江國寒有提到,“埋伏於延國的大軍”,實在是讓她煩惱得很。
她只是注意着烏容一個人,待發現江國寒來到她的身邊,並且刀起刀落時,爲時已晚。
她猛的閉上眼睛,沉默的接受了這一切,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最後惟有一死,方能解脫。
想要結束,就是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