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請彬姑娘說上幾句話。”
是三哥的聲音?蒼茗蘭頓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來,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三哥。
她忙着就想要將自己縮在馬車廂的角落時,卻被彬姑娘拉扯住了。
彬姑娘指了指蒼茗蘭的臉,示意着她是帶着面紗的,沒有必要非躲起來。
以蒼茗安的脾氣,怕是絕對不會多事的,躲躲閃閃的反而會容易引趕快互利。
蒼茗蘭悶悶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而馬車的門此時被拉開,蒼茗安的身影綽綽,只能看到些許。
彬姑娘向門處移了移,笑着,“三少,不知何事?”
蒼茗蘭也想要看到三哥的身影,又怕會被三哥認出來,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想問問她的……”蒼茗安一時猶豫,倒是略顯得靦腆了起來,“她的病如何了?”
她,是誰?蒼茗蘭格外的好奇,稍稍一俯身,就將三哥的表情看到了眼中,是相當的羞澀呀。
她的三哥竟然會羞澀?
“很好。”彬姑娘一聽便知道蒼茗安問的到底是誰,“三少放心,藥方我已經留下,按時吃便好了。”
啊!蒼茗蘭頓時就明白了,蒼茗安是爲了右相府小千金而來,現在看來,她的三哥倒是一個情癡啊。
他們到底是何時湊到一起的?年紀差了這麼多。
“彬姑娘這是去哪裡?”蒼茗安顯然不是很希望彬姑娘會離開,畢竟右相府小千金隨時都有可能會哪裡不舒服。
畢竟,她是先受到全辰的恐嚇在前。
“三少放心。”彬姑娘依然說道,“她並無大礙,也不需要太緊張。”
說得輕巧,如果是彬姑娘自己喜歡的人,稍微有點閃失,她會不緊張嗎?此時的蒼茗蘭倒是很能理解三哥的心思了。
“好!”蒼茗安也覺得自己一直攔着人家的馬車,不是很合時宜,更在躲開時,輕笑着問道,“不知,彬姑娘又打算往哪裡走?”
聽着真彆扭,三哥與人客氣來,並不是特別的會說話。
“去東官瞧瞧。”彬姑娘像是隨口說着,“聽說那裡的百姓最近有些麻煩,過去瞧瞧。”
誰都不知道蒼茗安到底是在想着什麼,只是小心的讓開了路,祝願着彬姑娘一路順風之類的。
“我也去瞧瞧。”蒼茗安忽的說道,“也許到時候能碰到彬姑娘。”
他最近是一點兒事都沒有,平時都清閒得很,如果能到那裡去瞧着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呀。
蒼茗蘭當然沒有將蒼茗安的話放在心上,只是託着腮,一直仔細的瞧着他的臉,好像再也看不到了似的,心裡很酸。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都沒有去看望自己的爹孃,實在是不孝呀!
思及至此,蒼茗蘭直起了腰來輕輕的撫着眼淚。
顯然,蒼茗安也注意到馬車裡正在默默垂淚的女子,她帶着面紗,看不出她真正的模樣,但身影格外的熟悉。
“三少,後會有期。”彬姑娘向蒼茗安笑着,蒼茗安猛的回身,也拱了拱手。
蒼茗蘭的目光一直狠狠的落到三少的身上,就怕是會再也見不到了似的。
她深吸了口氣,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着馬車門重新關好後,才定下了神。
她不算是太熱情的一個人,但能對三哥有着如此情誼,自己都覺得不太容易了。
“看看三少,榮辱不驚的。”彬姑娘對蒼茗蘭笑着說,“如今又娶下右相府小千金,怕是會官復原職吧?”
蒼茗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倒不希望此事會發生。
當江國寒的事情處理過後,天下暫時沒有戰事,讓三哥一直處於軍中也不一定是好事,也許,三哥可以換個活計呢。
她只是在胡亂思想着,漸漸的疲憊了,就此睡去。
東官?那個地方太遠了。
她本以爲是彬姑娘說着玩的,最後真的確定是要去那裡。
“世子?不對!”蒼茗蘭聽到彬姑娘肯定的答覆時,就想要從江元靖的口中再次得到答案,話一開口,就急切的說道,“靖,我們是真的要去東官?”
江元靖走上前來,理所當然的笑着,“自然,否則哪裡還能是更好的?”
他的笑容並沒有保持得太久,因爲蒼茗蘭聽到他的答覆,一時失神,就將車門關上了。
東官,竟然會是東官?
當初,就是烏容要去東官瞧瞧,而中了埋伏,如果他們一路到延國,哪裡會有那麼多的事兒?
她自然清楚,東官對地江元靖來說是意義非凡,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征戰着沙場,與江國寒拼命的較量着,而東官是他真正用心治理的一個地方。
他喜歡那裡,無可厚非。
烏容喜歡那裡,是因爲付出了精力。
並不能由此見着,她也會對那裡喜愛非常。
最好不要成爲她的噩夢就好。
“你先靜一靜吧。”彬姑娘不知蒼茗蘭的心裡想法,便先了下車。
靜一靜吧?烏容當初的打算,她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過,她以爲再也不會去東官,但是她也不想讓江元靖失望,他對東官的感情應該是很深的。
蒼茗蘭坐靠墊子,閉目養神,不多時,江元靖就走了進來。
他單手搭在蒼茗蘭的肩膀上,輕輕的將她摟着,也不知應該多說什麼。
“烏容王子,曾經說過要去東官,否則我們也不會繞一個大遠兒。”蒼茗蘭苦澀的說着,“這次,你又要去東官了。”
“我們不急,沿途慢慢走着,我爹孃也要進京,想要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好了。”江元靖對蒼茗蘭說起時,蒼茗蘭纔想起,自己一直都沒有關注過江元靖的父母。
江元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理所當然的接受着一切,卻尷尬的忘記,江元靖的父母也是在世的,需要有人來照顧。
“對不起。”蒼茗蘭脫口而出,她也實在是太自私了。
江元靖輕輕的拍着她,“沒事的,有弟弟妹妹可以照顧他,江元靖也做到了寧王世子應該做的,於戰場上失蹤也算是正常的。”
沙場之上,意外頻出,誰也不能保證,人人都能平安的脫身。
先看勞興懷就知道了,那麼囂張的一個人物,最後也失去了生命,何況他只是江元靖?靠的從來都是一股蠻力,與時時會傳來的提點。
“只是可惜,想要扳倒全辰,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江元靖倒是惋惜。
想到全辰的作爲,真的是令人不恥。
“右相府應該是知道全辰的小把柄的。”蒼茗蘭當然不會說,右相府中的人時不時的會與全辰碰巧的遇見。
向來低調的右相府人,似乎出現得太頻繁了。
想要扳倒一個人,不僅僅是蒐集證據,更重要的是,要在合適的時機拿出來。
在蒼茗蘭看來,真正適合的時機,應該就算是,當天子對全辰格外厭惡的時候吧?
“靖!”蒼茗蘭猛的擡起頭來,“楊家……”
江元靖將手指壓住蒼茗蘭的脣,不允她再多說一句話。
他們的牽掛的確是太多,但是他們也會用自己的能力,另有一種辦法來爲天子守江山,而不再是犧牲自己的幸福與時間。
“睡吧,我陪着你!”江元靖讓蒼茗蘭靠在他的肩膀上,“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到地方了。”
“好,都聽你的。”蒼茗蘭輕笑着,笑得格外的燦爛呢!
當馬車前行時,彬姑娘也沒有回來與蒼茗蘭同坐,而是江元靖一直陪着她。
也是她一直陪着江元靖的,對不對?他們在很久之前就是相互陪伴的,發生了多少曲折,最後留下來的依然是對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