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焚林深處與外圍的交界處某個地方,有一個很大的湖泊,翊州修士將之成爲火焚界湖,意思就是說這個湖泊,將火焚林深處與外圍分隔開。
當然,這火焚界河只是恰巧出現在這裡,可代表不了整個外圍與深處的相隔處,畢竟這火焚界河還沒有火焚林寬廣。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一個青袍年輕人,揹着一個老者,身邊跟着一團灰色火焰,慢慢的出現在這火焚界河附近。
來人自然是聶雲,整整走了兩天的時間,他才從火焚林深處,走到這火焚界河這裡。
“按照玉簡上的介紹,前面就是火焚界河,也就是火焚林外圍與深處的交界之地,過了前方就是外圍,也算得上是暫時安全了。”聶雲自語的說道。
兩天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期間卻遇到許多麻煩,光是跳出來的火源,都不至四五次,不過最後全都被曾桓給吞噬掉,按照曾桓的說法,那些火源就是主動給他送經驗的。
至於跳出來的火獸,也是由聶雲一一解決,不過實力達到三層尊者的火獸,聶雲與曾桓是沒有一點辦法,只能選擇逃命的份兒。
所幸他們遇到的火獸,在速度方面都不是很擅長,不然的話,就算聶雲最後擺脫火獸,恐怕也得掉一層皮,更何況他還揹着一直昏迷不醒的聶遠,爲了謹慎起見,不論是什麼級別的火獸,在能躲的情況下,他全都選擇了繞道或是躲避。
最讓聶雲看不慣的,就是曾桓這傢伙。
如果是有火源出沒,他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將對方給吞噬掉,如果是有火獸,那全都是聶雲的事,不管情況如何,他都是躲在後面看熱鬧的傢伙,一路上沒少讓聶雲咬牙暗恨。
“前面好大的湖,要不是我的身體是火源,跳進水裡沒有什麼感覺,本火早就跳進去了,唉,真是可惜啊!”曾桓惋惜的嘆道。
對於曾桓的自戀,聶雲一路上早就適應了,就如同之前適應王曲一樣,可以說在聶雲的心目中,這團無恥的噬龍火與王曲,簡直是同一類的存在。
即便他們一個是人,一個是火焚林誕生的火源,但兩者間的那種無恥程度,簡直一模一樣。
聶雲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話,揹着聶遠繼續朝着前方火焚界河走去。
當他走到火焚界湖前時,平淡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雙眼深邃的看着寬廣的火焚界湖。
“這湖不簡單,光是站在這岸邊,本火就感覺自身的力量被壓制了很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曾桓驚疑不定的說道。
同樣,聶雲臉色凝重,因爲他丹田內原本火焰熊熊的火罡印,自他來到這火焚界湖,單單站在這裡,就被天地間一股莫名的力量黑壓制得黯淡無光。
“萬物相生相剋,這火焚林既然有火源、火獸與火桑樹的存在,按理說自然有與這些火屬性相剋的存在,如果有的話,恐怕就是眼前這火焚界湖了。”聶雲目光精亮的說道。
聞言,曾桓的火身一陣抖動跳閃,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最不想聽見與面對的事實。
既然此湖能夠壓制曾桓,那就說明這火焚界湖,就是火焚林內一切火屬性存在的剋星,這一點不論是曾桓還是聶雲,全都能在這一刻確定了。
而能夠壓制火源的湖泊,其中絕非表面上看得那麼平靜,至少有類似於火源的存在,也就是水源在火焚界湖裡孕育,只不過它們並不能像火源一樣,自由的在火焚林中游蕩。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用飛的吧怎麼樣?”曾桓建議道。
聶雲搖了搖頭,說道:“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嗎,火焚界湖爲什麼處在火焚林深處與外圍的交界處,而它又恰巧能夠壓制火源,你認爲這一切難道就是巧合嗎?”
“你的意思是......這湖的存在,就是阻止火焚林深處的那些火源,踏入外圍的一道屏障,或者說成是一道封印。”
聶雲沒有說話,但卻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了曾桓的話。
就在此時,一道囂張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頓時打斷了他們這一人一火的思緒。
“聶雲,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聶雲猛地轉過身,剛剛他太過在意這火焚界湖,以至於有人接近他都沒有來得及發現,這讓他心中暗驚不已。
聲音是瘦尊者的聲音,但當他看到瘦尊者身後,跟着一大片尊者時,聶雲的臉色驟然變色。
那一個個尊者,最弱的也都有三層境界,其中帶頭的面色剛毅的中年人,也就是韓家家主韓破軍,聶雲完全看不出他的修爲。
“你就是聶雲?”韓破軍直盯盯的看着聶雲。
聶雲皺着眉頭,沒有說話,將身後的聶遠放下,擡頭看向韓破軍,淡淡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韓家的人吧。”
“放肆,敢這麼對家主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個尊者三層修士怒斥道。
隨後,那人踏步走上前,一股三層尊者的氣勢轟然爆發,剛想去將對面的聶雲好好教訓一頓,卻見韓破軍拍手一拍。
砰!
那三層尊者直接被韓破軍拍進土裡,只有腦袋還露在外面,其餘軀體全都沒入進地底下。
“家主,我......”
“本座說過讓你動了嗎?”韓破軍冷冷一聲。
頓時,那三層尊者默不作聲,接着靈力暴漲,嘭的一聲炸響,整個人從地底下衝出的同時,一片血霧爆散,落地之時,此人的左臂已經沒有了。
這名三層尊者低着頭,慢慢的退到人羣之後。
從始至終,韓破軍的霸道做法,他身後所有人,沒有一人敢出言求情,因爲他們知道韓破軍的規矩,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
那名三層尊者自斷一臂,已經算得上非常輕了,若是放在平日裡家族內發生,恐怕就算是自斷雙臂都不夠。
“本座韓破軍,乃現任韓家家主,也是你母親韓沐蘭的兄長,要算起來的話,本座是你的嫡親大舅。”韓破軍一臉平淡道,絲毫沒有身爲大舅的一點樣子。
不過也是,韓家對待聶雲他爹聶兮風與爺爺聶遠都那般,更何況是他這個小輩,而如今韓破軍親自來此,恐怕是爲了確保萬一,要一舉將他與聶遠給抓回韓家。
“你娘她......”
“我聶雲自出生以來,只有我爹與爺爺,從沒有娘這一個稱謂,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聶雲毫不猶豫的沉聲道。
此言一出,不知道爲什麼,韓破軍身後的人羣中,某個身穿灰袍的尊者,身軀一顫,似乎被聶雲的這句話給觸動了。
“出來吧小妹,這就是日夜思念的兒子,不過目前看來,這小子似乎頗爲不知好歹。”韓破軍說道。
片刻後,人羣中的那灰袍尊者,慢慢的從人羣中走出,在所有人的疑惑之下,一直走過韓破軍站身之地,朝聶雲那邊走去。
眼看灰袍尊者離聶雲不到十米的距離,聶雲眼中厲光一閃,單手虛空一抓,敕金戟便出現在他手中,遙指走來的灰袍尊者,冷冷道:“你若再向前走,我不管你是不是韓沐蘭,我聶雲一樣出手。”
聞言,灰袍尊者身軀一顫,隨後就見其掀開頭罩,一個身穿白色宮裝美貌女子,膚若羊脂,皓齒晶眸,如同畫中人一般,出現在離聶雲的十米之外。
這女子名爲韓沐蘭,乃韓家家主韓破軍的親妹妹,也是聶兮風的妻子,更是聶雲十七年未曾蒙面的孃親。
然而,如今聶雲手持敕金戟,遙指韓沐蘭,也就是他從未見過的孃親,臉色冰冷如鐵,完全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在看韓沐蘭。
“孩子,我......”
“閉嘴,你沒有資格這麼叫我!”聶雲當即怒斥,打斷韓沐蘭的話。
其手中的敕金戟,也在這一刻金光大漲,凌厲的戟芒充斥在虛空之間,只要聶雲一個意念,敕金戟就會毫無阻礙的刺向韓沐蘭。
十七年來,韓沐蘭沒有一天不思念自己的兒子,她曾無數次在夢中夢到與聶雲相見時的情景,但如今面對聶雲的冷漠以及長戟相對,曾經無數次的幻想,在這一刻全都破滅,現實將她拉了回來。
心痛,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親生兒子,形如路人,兵戎相見來得更加讓人心痛。
淚光在她眼中泛起,猶如決堤的洪水,眼淚順着臉頰滴濺在地,如同鐵錘生生砸在心口般疼,這種感覺韓沐蘭從未有過,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咳咳~~”
就在此時,聶雲身後的聶遠,突然一陣咳嗽,聶雲急忙轉身蹲下。
“爺爺,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聶雲急切的問道。
“我,我沒事兒,你先......先付我起來......”聶遠臉色蒼白,虛弱的說道。
“可......”
聶雲沒有辦法,只得將聶遠扶將起來,擡眼就與韓沐蘭四眼相對,深深地嘆了口氣。
“雲兒,莫要怪你娘,她有她的苦衷,你就不要......”
“爺爺,我一直都知道,也十分清楚這一切,從韓家將你與爹扣留的那一天起,這一切就註定不會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