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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她真的滾了!

080 她真的滾了!

許辰逸今天準備出門的,跟着他的手下去停車場開車去了,他便站在夜宴的一樓大廳的落地窗前等。外面是霓虹絢爛的萬丈紅塵,他沉默地吸着煙遠眺,沒有人敢打擾。

廳裡很安靜,偶爾纔會響起經理招呼客人的聲音。他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驚呼,像是有心靈感應般轉眸看去,就見一個女人從敞開的電梯門裡走出來。

她上半身穿了件鵝黃色的外套,白色鉛筆褲,因爲都是淺色糸,所以很容易便讓人注意到她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分不清是水還是酒漬。頭髮也有點凌亂,身子佝着,手捂向腹部,一看就像是很不舒服。

餘小西!

他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然後視線彷彿被粘住了一般,他想都沒想便擡步朝她走過去。只是她好像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在他停下腳步準備問她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她頭都沒擡地便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儘管如此,許辰逸還是看到她臉上痛苦的神色,以及那一臉水光。他莫名地楞了那麼一下,再轉頭,只看到她跌跌撞撞的背影。

這時他的人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自家大哥站在廳中央,便迎上來,喊了聲:“老大。”哪知許辰逸卻沒有理他,看着餘小西走出夜宴的背影上,不放心地擡步追了過去。

春,晚上的溫度其實還有些涼。出了夜宴門口,只覺得冷風習習撲面而來,擡眼望去,他幾乎一眼就再次捕捉到餘小西的身影。她腳下蹌踉,身體搖搖欲墜的樣子,卻還在努力前行,那模樣更像是受了極重的打擊。

許辰逸腳下步子未停,且越走越急,因爲前面的身影彷彿隨時隨地都會摔倒在地似的。他明明這樣擔心着,心急如焚,眼見就要追上了,擡眼就見她突然栽倒在地上。

“餘小西!”心一下子緊窒,他喊着上前將她從地上抱起來,翻過來她的身子,便看到她雙目緊闔,臉色蒼白。“餘小西!餘小西!”他喊,輕拍她的臉頰。

餘小西皺着眉,眼睛像是睜開了些話,也只看到個模樣的男人臉孔,嘴裡無意識地動了動。

許辰逸耳朵湊過去,分辨了很久才分辨出來,她在喊疼。

目光快速掃過她的身子,除了滿身狼狽,也看不到到底傷在哪裡,倒是手一直捂在腹部,難道是肚子疼?

這時一輛黑色路虎停在他的身邊,他的手下從駕駛室裡下來,喊:“老大。”見許辰逸懷裡的餘小西時,又楞了一下。

許辰逸將她抱起,手下這才反應過來,馬上幫他拉開後座的車門。

許辰逸帶着餘小西上車後,喊:“去醫院。”

手下也顧不得問許多,麻利地跳上車後,發動引擎,車子由夜宴門口滑出去匯入主道。

此時的餘小西像是完全失去的意識般,只有眉頭緊皺,表明着她此時的痛苦。許辰逸原本一隻手託在她的腋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將她穩穩圈在自己懷裡。卻突然感到好像有什麼溼溼的浸透了褲子,手放在下面摸了摸,感到她褲子溼濡,手伸出來,掌心攤開,果然看到一片殷紅。

“老大?”就連開車的人都聞到了血腥味,看到他的動作後也由後視鏡看了一眼,不由嚇了一跳。

“開快點。”許辰逸嗓音緊繃,再看一眼懷裡的餘小西,呼吸漸漸不穩。

車速一下子提上去,不用十分鐘,車子已經開了最近的醫院外面。不等司機將車停穩,後車座的車門已經被拉開,許辰逸抱着餘小西便跳了下去。

晚上的急診室並不忙,病人進來後卻是一陣手忙腳亂,許辰逸毫無意外地被擋在診室外面,眼睜睜地看着手術室的大門在面前關上。

手上,衣服上還滿是鮮血,因爲無能爲力,所以用力朝牆角發泄地踢了一腳,臉色陰霾。

這一幕正被他的手下看到,因爲從來沒見過老大這般情緒外泄,他下意識地擡頭去看急診室。因爲從來沒有見過老大這樣,何況是爲了這麼個女人……

餘小西暈過去之後,感官卻並沒有放過她。整個過程只感覺到痛,卻也說不清到底是哪裡痛,模糊的意識裡可以感覺到有人抱着自己奔跑,然後她被放到了哪裡,周圍有模糊光,也有模糊的人影晃來晃去。從吵雜到安靜,她好像都知道,卻始終沒有辦法睜開眼睛,又沉沉睡了過去。

凌晨,外面的天色漆黑,病房裡裡亮着燈。她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腹部絞痛的厲害,費了好大的勁才睜開眼睛,只睜開一點點而已,就被光線刺激地重新閉上。

“餘小姐?餘小姐,你醒了嗎?”女人帶着不確定的詢問在耳畔響起。

餘小西聽到聲音後才重新慢慢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牀邊站了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女人。

“這裡是醫院?”她問,聲音啞嘶。

“對。”女人點頭。

餘小西手動了動,就被人壓住,接着又是那個護士的聲音,她說:“你現在還不能動,是不是想要喝水?”病人動過手術,或長期暈迷後都會感覺到口渴。

餘小西模模糊糊地點頭,想要問問自己怎麼了,眼皮卻沉重的厲害,重新闔上。意識朦朧間一股甘甜灌進嘴裡,她只是下意識地吞嚥着,又沉沉睡去……

外面,病房外的走廊上響起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許辰逸的手下拎着大包小包的走過來,看到自家老大站在病房門口,透過虛掩的門望着裡面像在出神,不由停了腳步。

“許少?”手下喊。

許辰逸這才收回目光,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問:“齊了?”

手下撓撓頭,說:“應該齊了吧,我讓耗子的女朋友幫忙挑的。”

許辰逸微微頷首,說:“送進去吧。”

——分隔線——

彼時,餘小西離去之後,夜宴的包間裡氣氛都不太對。鍾北峻陪駱少騰坐在包廂裡,江浩然無聲地讓人清了場,轉眼,裡面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佟青從夜宴出來之後,拒絕了其它人的邀請,坐進自己的那輛寶馬裡。引擎發動手,手握着方向盤看向外面璀璨的夜色,脣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來。

只是車子未曾離開停車位,手機便響了起來。她看了眼號碼接起,直接問:“辦的怎麼樣了?”

“佟小姐,那女人出了夜宴之後就在門口就暈倒了。我們的人來不及下手,就被許辰逸帶走了。”那頭稟告。

“許辰逸?”佟青意外地問了聲,也不等那頭應,又問:“那麼說,你們沒動手?”

“佟小姐,你也知道許辰逸是什麼人,我們就是再貪財不要命,也不敢在他的嘴裡奪食。”那頭遲疑。

“那現在呢?你們在哪裡?”佟青問,聲音也不由冷了幾度。

“我們跟蹤他的車子到半路就被發現了,被堵在南昌路這邊。”那人說。

“既然這樣,剩下的錢我不會付的。”佟青說。

“我們既然沒幹,自然也不敢要。佟小姐放心,今天的事我們不會透露半分。”

“訂金呢?你們想吞掉?”

“這樣吧,日後佟小姐有什麼需要,給我們打個電話就成,就當提前付了。”那頭說。

佟青冷笑,想說你們如意算盤撥的太響,那頭就已經掛了電話。聽着裡面傳來的忙音,佟青臉色鐵青,氣的差點把手時的電話摔了,最後還是扔在椅座上。

手攥緊方向盤,目光望着擋風玻璃外的夜宴。

許辰逸!

餘小西本事真夠大的。她今後不再出現在駱少騰面前最好,否則她絕不會放過她……

包廂裡,人雖然清走了,裡面還是一片雜亂。

駱少騰沒有再說話,只是臥在沙發裡沉悶地喝着酒。江浩然看不過勸了兩句,兩人差點打起來。

鍾北峻自始自終都像個局外人似的,只沉悶地陪着駱少騰喝悶酒。江浩然見駱少騰這樣自然心裡也不痛快,三人便這樣喝了一晚,甚至直接醉死在包廂裡。

早上天亮時,三人都頭疼欲裂。各自去了樓上的房間,隨便眯了會兒,就被秘書喊醒。換了她們帶來的衣服,精神煥發地去上班了。尤其駱少騰,這一天他在外人眼前與往時並沒有任何不同,就連他自己都這麼覺着。只有中午的時候頭疼了一陣,但照舊處理公事、開會、應酬等等。

晚上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藍色的布加迪停在樓下。他打開房門時一片黑暗,轉身摸到燈的開關,剎時,白色的光充盈進整個屋子。

整橦公寓還是像平時一樣,被保姆收拾的井然有序。腳上的鞋踢在一邊,像往常那般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裡走去。洗了個澡,拿睡袍時才發現架子上是空的,只好裹了件浴巾出來,拉開衣帽間的門。

公寓的衣帽間不算大,但是對於一般富足的家庭來說足夠大了。衣服一年四季各有一個櫃子,並依次按由深到淺的顏色排放,鞋子、手錶、領帶、袖釦等等像展櫃那樣擺放。

不止他的,結婚的時候特意按餘小西的尺碼也訂做了很多,佔據了衣帽間的二分之一。這邊全是男式用品,那頭全是女式的,塞滿了整個衣櫃,包括各類名牌包包、首飾等等。

他隨便扯了件浴袍披上,目光掠過所有架子。東西都整齊地排放着,好像沒有缺少一件,就連衛生間裡,那支紅色的女人牙刷都在。

回到臥室,甚至他特意去客臥看了一眼,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還是做了比較,好像找不到一絲變化,就連她平時看的雜誌都放在枕頭下。

房間裡靜的嚇人,細聞,房間裡都是熟悉的味道。他突然轉身回到客廳裡,來到酒櫃前倒酒,眼睛不經意間看了眼餐桌。上面還擺着未動的晚餐,兩副碗筷。他目光從上面停留了兩秒,放開酒瓶,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下。

桌上只有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還配着煮好的粥。裡面放了很多種米和豆子煮成的那種,他記得家裡以前不常有,也不知何時起,早上、晚上的總是會出現在餐桌上。

他拿了筷子夾了根筍尖放進嘴裡,慢慢咀嚼,然後挖了勺粥擱進嘴裡。米香在嘴裡漫延着,不及嚥下去,突然手一揮,嘩啦啦的一陣響動,所有餐盤都掉到了地上,變成一片狼藉……

——分隔線——

餘小西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除了護工盡心的照顧,這一週沒有任何人找過她。當然,最主要的是她所擔心的駱少騰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她的心裡終於漸漸踏實下來。

出院後藉着那個房屋糾紛案出了國,這一去三天,再回來時仍是那麼風平浪靜,終於確信,駱少騰是真的放過了自己,只是代價有點大。

餘小西和陸周原來租的公寓還沒有到期,她便直接搬回來,日子彷彿又回到原來的生活,輕鬆而自在,然而還是有些不一樣了。

好在駱少騰從來不會出現在事務所,所以同事好像也沒有發現異常。倒是玫瑰依舊在送,她的助理比較八卦,偶然知道這花不是駱少騰送的,還親自去那家花店確認了下,只知道是個年輕男人親自訂的,只留下錢,沒有留下姓名。

店長誇的很帥,當然最主要的是大方,出手就給了一年送花的錢。餘小西聽了更加確定,覺得這人絕不會是駱少騰,他不會做這種事。

三個月後,天氣漸漸熱起來,陸周的妻子生個男孩,取名叫小豆包。只有幾個月大,白白嫩嫩的,特別討喜,他攜妻帶子回到了m市。

餘小西將原來的房子讓給他們,自己又租了一間小點的,抽空還會幫他們帶孩子。

日子彷彿就這樣突然平靜下來,偶爾還是會看到關於駱少騰的新聞,這個男人在m市太耀眼,實在無法讓人忽略。偶爾痛經時,腦子裡也閃過從前的一些畫面,只不過再回想更像是一場夢。

他們至今沒有離婚,她也不着急,反正她沒有結婚的打算。只盼着他再婚時,像結婚時那樣派助理過來,簡單地把手續辦了就成。因爲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在他眼前主動晃過,哪怕一秒。

又一宗房屋糾紛案終於告以段落,她勝訴,這好像是一個好的開端。下午沒什麼事,她偷偷溜號決定去餘小北那裡瞧瞧。

打車到了學校門口,正看到餘小北從一輛黑色賓士裡出來。眉頭一跳,車子漸漸滑走,她還是從敞開的窗子裡看到莫亦銘的臉。

餘小北站在校門口,一直癡癡地望着那輛車子消失在視線裡,轉頭,猛然看到餘小西站在自己身後嚇了一跳,有點心虛地喊:“姐!”

餘小西看着她,直接明白地問:“剛剛那是莫亦銘?”

餘小北雖然不想承認,還是點了點頭,因爲姐姐已經看到了,自己根本抵賴不得。

餘小西有點生氣地抓着她的手,問:“你不是答應過我嗎?爲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

相對於她的緊張,餘小北則顯的平靜很多,她看着姐姐,問:“姐,你還愛着他嗎?”

餘小西怔了一下,然後搖頭。

“真的?”餘小北問,目光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彷彿怕她有一絲隱瞞。

餘小西目光毫不避諱地與她相對,說:“真的。”

“那麼姐姐,我想和他在一起。”餘小北急切地說。

“你瘋了。”餘小西不敢置信地看着妹妹。

“姐,我努力過了,從知道你曾經和他交往過,我就努力地學會去忘記。可是姐,我做不到,我看到他的新聞會關注,沒課的時候會繞着他的mx集團周圍轉,我總是會無意識的想到他。”她頓了下,希望姐姐可以體會她的掙扎,又試着說服地說:“姐,你們既然已經分手了,我爲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

“難道你不介意我們曾經談過戀愛嗎?”

餘小北看着姐姐,她其實很想問,很想問他們到底進行到哪一步,可是脣動了動,沒有問出口,只說:“只要姐姐不介意,我就不介意。”口吻如此肯定,倒更是爲了說服自己。

“不行,你不同意。”餘小西說。

“爲什麼?姐姐你不是說已經不愛他了嗎?”如果她介意,說明她並沒有放下莫亦銘。

餘小西覺得自己的頭很亂,可是她只能堅守自己的想法,爲了妹妹不會受到傷害。她猶豫了下,看着妹妹問:“小北,還記得不久前誤食安眠藥,在醫院裡醒來那次嗎?”

餘小北點頭,看着姐姐凝重的臉,不明白她這時候提起這個做什麼。

“當時我收到了你一張睡在酒店的照片,我匆匆趕過去,裡面卻是個陌生男人,還有很多記者等着我。”那一次若不是駱少騰,她就毀了。

“你懷疑莫大哥?”餘小北問,那表情顯然不信。

“不是懷疑,是肯定。當時我有跟他通過話,他說爲了報復我。”餘小西問。

餘小北搖頭,一副受不了打擊的模樣,喊:“我不相信。”

“小北,你是我最疼的妹妹,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你能快樂的成長,姐姐不害你。”餘小西說。

如果莫亦銘對她是真心的,她一定不會阻撓。

“可是,他救過我。”餘小北雖然相信姐姐,仍在堅持。

關於救過她的事,餘小西沒有辦法說什麼。

“小北,她去陽澄縣是爲了找我,你明白嗎?”雖然這樣說很殘忍,便她希望妹妹可以面對現實。

“不,我不相信。”餘小北搖頭,轉身便往學校裡跑。

“小北。”餘小西見狀,只能追上去。

她一直追到學校的女生宿舍,門卻是關着的。

“小北!”餘小西敲了敲門。

結果餘小北的舍友出來,對她說:“姐姐,小北情緒現在蠻激動的,還一直哭,不如你先回去吧,讓她冷靜一下。”

餘小西看了一眼,宿舍的人都在,有些話是不能當着她們說的。便點了點頭,對裡面的餘小北說:“小北,姐不會害你。”

餘小北不說話,用被子矇住頭。

其它人都以爲是姐妹兩鬧彆扭,也都跟着勸。

餘小西見她始終不想跟自己說話,只能無奈地走了。走之前拜託舍友們好好照顧妹妹。

從學校出來,她猶豫再三,還是主動給莫亦銘打了電話。

“小西?”那頭接起,傳來莫亦的的聲音顯的十分激動。

“我答應過我,不會爲難我身邊的人,爲什麼還招惹我妹妹?”餘小西質問。

那頭沉默片刻,然後說:“小西,如果我說我從頭到尾都沒有主動招惹過餘小北,你會相信嗎?”

餘小西聞言,更覺得頭疼。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因爲小北一直都是很主動、很熱情的女孩子。但是就算不主動,卻給予模棱兩可的態度,就不算是招惹了嗎?

“那麼,請你不要給她希望嗎?”她冷聲要求。

“小西,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覺得我會那麼卑鄙嗎?”他問,聲音裡有絲悲哀。

卑鄙?

從前她真的不覺得,可是自從上次發生了那麼多事後,她其實想問,他爲什麼還能問的這麼理直氣壯。

莫亦銘一直在等她回答,他要的不多,還是她像從前一樣信任自己,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片忙音。

她把電話掛了!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輕敲了幾下,林妙可推門走進來,外面隱隱約約有吵吵嚷嚷的聲音。

“怎麼回事?”莫亦銘皺眉問。

她看了眼莫亦銘,說:“江太太又來了。”

莫亦銘眉頭皺的更緊。

“聽說江先生病了,你要不要去看他一下?”林妙可遲疑地問。

怎麼說,那也是他的父親。

“我憑什麼去看他?”莫亦銘問,瞅着林妙可的眼神都冷冷的,彷彿將她變成了那個人。

他從前的事,江璐也是瞭解的,知道他對江家的深惡痛覺,便說:“外面,我交給保安去處理。”

莫亦銘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分隔線——

一輛紅色的寶馬停進醫院的停車位,隨着十二公分高跟鞋的落地,江璐婀娜的身姿出現。她從副駕拎了打包好的雞湯下來,鎖車,才扭着屁股走進住院部。

江父得了胃癌,查出來是末期。最近才發生的事,怪不得知道莫亦銘回來後,天天盼着見他最後一面。江璐目前來說還算孝順,醫藥費全包,雖然討厭醫院的氣味,還是每天會送滋補的東西過來。

拎着保溫壺行至父親的病房前,正打算開門進去,突然聽到莫亦銘的名字,下意識地便放輕了腳步。

“老江啊,你別急。他這幾天出差了,不在公司裡,我明天再去看看好不好?”江太太坐在牀邊勸着。

畢竟是一輩子的夫妻,他年輕時再對不起自己,走到這一步了,江太太總是不忍。

此時的江父臉色很差,整個人也沒有什麼精神。閉着眼睛,說:“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他不肯見我。”

他身體還好的時候,自己去過mx集團幾次,每次都被擋在門外。想當年江家在m市,他是掌舵人的時候,何曾受過這等待遇?

江太太聽了,一句話安慰的都說不出來。

江父睜開眼睛,眸子已經混濁,問:“你說,這是不是我當年做的太絕的報應。”

“我們哪裡絕了?我們是爲他好,他應該感激我們纔對。”江太太說。

“可是,如果我不逼着那個女孩子嫁人的話,也許事情不會變成這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江父強勢了一輩子,到頭來才懂得悔悟。

“老江,你別傻了。那個餘小西根本就不是個正經女孩子,不然當年時間那麼倉促,她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能嫁給駱少騰。”

駱少騰這個名字吐出來時,門一下子被人推開,江璐闖進來,問:“爸、媽,你們剛說什麼?餘小西嫁給駱少騰跟你們有什麼關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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