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了笑,說,“你別害怕,就跟我要做什麼似的。我叫你過來,只是有些問題想問你。”
陳琦擡起頭,疑惑的看着我,說,“什麼問題?”
她不坐下來,我也不再勸。只是問她,“你今年多大了?”
陳琦的表情雖然有些奇怪。可還是認真回答,“經理,我今年二十二歲。”
“剛剛大學畢業?”我又問。
陳琦點了點頭說,“是的,今年七月份剛剛畢業的。”
我看着她,“身份證帶了嗎?”
陳琦說,“帶了,在外面,我去拿。”
我點點頭,看着她走出去。
沒一會兒。陳琦又敲門進來,把她的身份證放在我的面前。
我拿起來一行一行的看,照片上是她,上面的信息也和她剛剛說的一樣,出生於b市,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我握着她的身份證,又問,“大學交男朋友了嗎?”
陳琦遲疑的點頭,我又問,“幾個?”
“兩個。”陳琦咬了咬脣。我知道我現在的做法是不折不扣的侵犯別人隱私,可我忍不住。
又問,“現在還在一塊嗎?”
陳琦點點頭說,“第二個男朋友一直談到現在。”
從始至終,我一直緊緊的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異樣。
她不是陳琦。
這個認知讓我心裡泄了氣,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把身份證遞給她,低下頭繼續看文件,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明天開始,把你的東西搬到我辦公室外面,做我的助理。”
陳琦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擡頭衝她微笑着點了點頭,說,“我之前看過了,你的能力不錯,交給你的任務一直完成的很棒,超額,認真,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只要告訴我,你要嗎?”
陳琦呆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連忙驚喜的點頭說,“我要,我要!謝謝經理!”
我笑了笑,點點頭說,“明天我上班之前,希望看到你已經準備好了。”
陳琦出去之後,我託着下巴愣了很久,才終於收拾起心情,重新看文件。
十一點,我準時到了軍興路麥肯達餐廳,找了個不受注意角落裡的座位,坐下來等着。
服務員來了好幾次詢問什麼時候點菜,桌上的茶涼了又添,我終於等到了想要的人。
尚青穿了一件寬大的軍綠色棉服,脖子上圍了厚厚的乳白色圍巾。還帶了毛茸茸的帽子,只留出一張小臉來,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我舉起手來衝她擺了擺,“這裡!”
尚青的目光看過來,看到我也是一愣,頓了頓朝我走過來,在我對面坐下,把帽子和圍巾都摘下來,看着我的目光並不善意。
三年過去了,當初稚嫩不懂事的小丫頭也出落的一副精明的樣子,算起來,她應該也就十八歲。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尚青看着我皺了皺眉,沒好氣的問。
我笑了笑,說,“餓不餓?不如我們先點菜吧。”
然後不等她拒絕。招手叫過服務員,然後把菜單遞給尚青一份,“想吃什麼?”
尚青沒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隨手點了幾樣東西,我笑着對服務員說,“我要跟她一樣的。”
尚青冷哼一聲,“還是一樣的沒品,別人的東西就是最好的。”
我笑了笑,倒了一杯茶遞給她,說,“不是,我不是想嚐嚐你的有多好,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兩個人,是一樣的。”
尚青嫌惡的看了我一眼,“誰跟你一樣!”
我沉默了一下,看着她說,“你恨沈家嗎?”
尚青端茶的手頓時停在半空,過了一會兒,她說,“關你什麼事!”
我說,“不關我的事。我叫你來,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恨沈家,我想讓他們一無所有,讓他們走投無路,像條狗一樣祈求曾經被他們欺壓到塵埃裡的我們。”
尚青的聲音有些顫抖,說,“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說,“別告訴我你沒有這樣想過。從小就被圈養起來,承受變態的折磨,那些痛苦,我想,哪怕你現在說你忘記了,應該也深深的烙在你的骨子裡。血液裡,每天每夜的折磨你吧。”
尚青的嘴脣顫抖,沒有說話,我笑了笑,繼續說。“整個沈家,你唯一一個不想傷害的恐怕也就只有沈世林了吧?其實你跟我一樣,恨不得把沈家狠狠的推入深淵,讓他們也嚐嚐萬劫不復的滋味。”
尚青擡起頭來看着我,目光譏諷,她說,“不,何青絲,我跟你不一樣。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世林哥,不管他怎麼對我。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他。你把我找過來,不就是爲了讓我做你的內應,把沈家扳倒嗎?我告訴你,不可能,哪怕世林哥愛的不是我,我也絕對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
我笑了笑,問她,“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沈氏一倒,走投無路的沈世林,如果身邊依舊有一個人對他不離不棄,會不會也會像沈世文愛上你一樣,也愛上你呢?畢竟,他們倆可是親兄弟。”
尚青沉默,沒有說話,我說,“聰明如你,一定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你說的對,我跟你確實不同,被深愛的男人狠狠傷過之後。你能原諒,我卻不能。你放心,沈世林只會是你的。”
尚青依舊沒有說話,我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你好好想想,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了。沈氏對你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對你有意義的只有一個沈世林,你是要一輩子活在他們的控制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深愛的男人跟別人結婚生子幸福一生,還是拼命搏一把,早知道,贏了,你就是站在沈世林身邊的那個女人,輸了,也總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不是嗎?”
尚青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我知道她心裡鬆動了。
我說,“飯前我已經付過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從她身邊走過,朝外走去。
走到地下停車場,剛剛發動車子,裡就進來了一條短信。
陌生的號碼,只有幾個字。
“好,我試試。你要我做什麼?”
我笑笑,把扔到副駕駛坐上,駕着車子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