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剛乍出一條線時,魅羅回去了。
風府的院落裡,達達和阿烏暗查了一夜,回來卻不見他,裡外找人,但沒有驚動風府的人。
魅羅回來後,兩人鬆了口氣,將暗查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王,暫無王后的消息,要不要……”阿烏覺得很失敗,跪在地上不敢直視他。
“不用了,默默我已經找到了。”
“哎?”
阿烏和達達吃了一驚,瞬時喜道,“王后如今身在何處……”
“蘇府的別院。”儘管找到了雨默,也確認了她的安好,昨夜又狠狠地滾了一夜的牀單,但魅羅此刻的心情並不見好,喜肯定有,但只要想到不能宰了璃王就極爲不爽。
“蘇府?”阿烏疑惑道,“可是蘇燿光將軍的府邸?”
“嗯。”魅羅坐在榻上,眉毛還糾着。
“璃王這邊,風府和寧府來往極爲密切,可那蘇府卻是甚少聯絡的。王后既然藏在了蘇府,那豈不是蘇府也是璃王這邊的?”達達覺得狐妖族的水真夠深的,不管明面還是暗地裡,蘇府一直是中立位置,不想原來早與璃王勾搭上了。
魅羅卻道:“不一定。聽默默的意思,藏她的人是蘇嫵一人所爲,她的父親未必知道。”
“蘇家大小姐?”
魅羅點頭。
阿烏道:“我聽說這位蘇將軍極爲寵愛這位長女,既然寵愛,相信這事他應該知曉的吧?”
那麼大個活人藏在府中,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是否知曉並不重要,至少默默的安全很有保障。蘇府的事暫時放一邊,接下來要做的事打探一下璴王的勢力有哪些……”
“王,王后現在身在狐妖族,便說明那璃王果真背信棄義了,您還打算幫他?”阿烏對璃王的作爲深深不齒。
“幫他,也是幫我自己。璴王和白羽一夥的,我若爲了雨默的事倒戈,幫了璴王,便等於助長了白羽的氣焰,且默默再三叮囑我,蘇嫵救她有恩,她要知恩圖報,要我將與璃王的恩怨放在一邊,就是要算賬,也是在扳倒了璴王之後。”
達達道:“那麼王是打算和近日和璃王見個面?”
“不急,我這口氣暫時還咽不下去,冷他一陣子,他要急着我幫忙,自會親自找上我,等着好了。”他需要緩上幾天才能拿好臉色對璃王,免得一惱火上手抽他一頓,這裡畢竟是狐妖族,動手的話他這方總會吃虧些,“還有,達達,替我傳封信去龍宮,雨默的魂魄歸位歸得有些奇異,我擔心不穩妥,有些事要問問暮雲公主。”
尤其小兒子腦門上的那對龍角相當詭異,不問問清楚,他心裡不安,他懷疑那御龍池可能還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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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羅按兵不動,璃王自然也不會動,更不可能趕他走,兩人便一直僵着,有什麼話都是風顯揚和寧寶傳達,璃王一時吃不準魅羅葫蘆裡的賣的是什麼藥。爲了確保將雨默行蹤藏住,他也只好忍着不去見她,所幸蘇嫵很知趣,每日都會捎些雨默的消息給他,知道她在蘇府別院生活的很好,璃王也就淡定了。
耗吧,看誰能耗得過誰,卻不知魅羅每夜都會會偷偷地和雨默幽會,不對,兩人本就是夫妻,幽會這個詞不雅,不過是換個刺激的方法滾牀單罷了。
爲了這事,魅羅還問過達達和阿烏,問他們女人是不是都喜歡玩偷情的遊戲?
這讓達達和阿烏很尷尬,兩人平日裡和女人接觸甚少,哪懂這些?問了也是白問。
是夜,魅羅又熟門熟路地竄進了蘇府的別院,和雨默巫山**了一番。
連着幾日都這樣,雨默覺得有些話最好提醒他一下。
“魅羅,你先停停,我有話要和你說。”她拍了拍趴在她身上又啃又咬的某人。
龍魄小王子很作孽,親爹一來就被捆在了屋角的搖籃裡,有親爹的妖氣屏障罩着,他哭叫都沒用,久了只能睜着圓滾滾的眼睛和天花板死磕。
魅羅擡起頭,金眸沉得發黑,頭髮有些亂,擺明了不想停。
雨默捧起他的臉嚴肅道:“你要瀉火我不反對,也由着你,可是你得做好準備,眼下璴王的事還沒了,與他肯定要有一場硬仗打,打完了估計就是白羽了,也或許逼急了兩人會一塊上,這仗相信肯定很耗費時間,若是這時候我又有身孕了,對你就會是個負擔,我自己也不好受。所以煩請你能不能想個法子好好處理一下你的子子孫孫。”
前幾日倒也沒什麼,算是安全期吧,說起來也奇怪,她這身子按道理尚不能與他行房的,但她一點沒有生過孩子的感覺,身體的實際狀況也不像生過孩子的,她是不清楚妖有沒有做月子的說法,可身體的感覺很實在,她覺得這可能也和御龍池有關係,既然夫妻敦倫沒什麼問題,她也由着魅羅的性子來,省得他要是不爽了會去找璃王掐架,可每日這麼要命地滾牀單,她極爲擔心自己會再次受孕。要知道山海界是沒有避孕這個常識的,她不太想在大戰即將來臨的時候成爲他的拖累。
魅羅吐着熱氣咬了一口她的耳朵,“我知道。”他這幾日都沒有胡來,都有好好的解決問題,“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她點頭,臉色嚴肅。
他立刻壞壞地壓了上去,讓她臉上的嚴肅迅速轉爲羞澀嫵媚的潮紅。
又一夜纏綿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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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魅羅就醒了,懷裡的雨默睡得有些熱,翻了個身,露出雪白滑膩曲線優美的背對着他。
他撫着她背上的曲線,從脖頸處開始啄吻。
雨默被癢醒了,聳了一下肩,“別鬧,困!”
“天亮了,我得走了,不和我說些什麼?”
她回頭瞪了他一眼,“嗓子已經喊啞了……”
被他折騰了一晚上,又是哭又是叫的,都啞成公鴨嗓了。
“這時候不溫存一會兒,後幾日我可都來不了……”
“嗯?”
他將她攬到懷裡,“我今日會和璃王見面,會住到他府上去,他這人狡猾,戒備肯定比風府嚴實多了,我估摸着不好出來見你。”
“你確定忍得住?”她擰了擰他的鼻尖。
他不懷好意地伸到被窩裡揉了揉她的腰,“你要是非要我來,我倒是可以冒冒險……”
“別!還是謹慎點好,要是他發現了,蘇嫵就遭殃了。你只需答應我,千萬別和他開鬧。”
“曉得。”他俯首啄了一口她的紅脣,“要不要讓達達留下來暗中保護你?”
“不用,這別院很安全,蘇嫵的人也很忠心,你身邊就阿烏和達達兩個高手,分了一個給我,我也不放心。你要是住到了璃王的府上,他怕是也不會來找我,估摸着我在此會住上一陣子,這裡人生地不熟,我身份又特殊,也不會到處跑,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好,那過兩日我再來看你。”他依依不捨地下了牀,套上了褲子,見她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了,像只貓兒一樣,分外可愛,不免又留了一會兒,見她身下的牀單髒了,將它們抽走扔到了地上,完事後,他去了屋角,消除了困着龍魄的妖氣屏障。
龍魄小王子一見到親爹就揮舞手腳,魅羅將他抱了起來,兩父子大眼瞪小眼。
“咿呀伊呀呀呀……”龍魄小王子抗議着。
魅羅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曲起指頭彈向他的額頭,“你娘是我的,是我的以後纔能有你。”
龍魄小王子不服,還揮舞着小拳頭,魅羅抱着他放到雨默身邊。
雨默眯着眼睛接過兒子,擼了擼他的頭髮,蹭着他的小臉睡熟了。
魅羅俯首親吻了一下她和兒子的額頭後閃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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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默睡到正午才醒來,還是被龍魄鬧醒的,因他餓了,蹭着她的胸口要吃的,她睡得有些糊塗,醒了有些找不北,看見幾個丫鬟正在收拾屋子,便道:“什麼時辰了?”
“姑娘,快丑時了!”
“這麼晚了?”她趕緊起牀,力道有些猛,扯得腰痠疼,捂着腰揉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子,見丫鬟抱着被單,臉便是一紅,“你要拿去洗?”
丫鬟點頭,“姑娘要沒什麼事,我就出去了,午膳會有人送過來。”
“好!”
丫鬟出了屋子便嘀咕了一句,“這牀單每天都要洗,也不知做了什麼,黏糊糊的。”
聲音很輕,但雨默還是聽到了,臉紅得跟個熟透的柿子一樣,想這丫頭肯定沒經過人事,所以不懂。
丫鬟前腳剛走,蘇嫵進來了,揶揄道:“你這幾日過得可是風流啊……”
“沒有的事。那是我家蛋蛋吃東西不注意掉下來的粥。”雖然兒子有正式的名字了,她還是習慣叫蛋蛋。
牀角,背了黑鍋的龍魄小王子懵黑了一張臉。
“是嗎?那這粥可真容易灑……”
雨默裹上衣服,紅着臉岔開話題,“你今日怎麼來了?”
“我聽說犬妖王去了璃王府,便來問問你,確定兩人不會打起來。”
“不會,不會,他答應過我,一定不會鬧。”這火都泄了好些天了,再旺盛也該只剩一小簇了,肯定不會有事。
“那我就放心了。”
“璴王那邊可有動靜?”
“暫時還沒有,但我估計他們應該也知道犬妖王來了狐妖族的事。”蘇嫵坐到桌旁,剛巧丫鬟來送膳食,見她也在,便問要不要添上一副碗筷。
她拒絕了,今日還有些事要做,她待會兒就會走,對着雨默又道,“今日我便得回府了,你暫時還得在這住上一陣子,可有什麼需要讓我安排?”
“沒什麼需要的,三餐管飽就行,你這清淨,我都住慣了,都不想走了。”
“那好,我留了幾個侍衛在此,能保護你的安全,你若有事便讓他們通知我即可。”
“行,你自己小心。”
蘇嫵走後,雨默想了想現在的處境,老在這躲着也不好,可她能力有限,幫不到魅羅,跟在他身邊的話也是添麻煩,若是……她習慣性地摸了摸脖子。
對了,煉妖壺和神農鼎怎得不在?
要是有煉妖壺的話,饕餮就能在身邊保護她了,難道留在龍宮了?她決定魅羅來的時候問問他,要是在龍宮的話最好讓人送過來,那她也就有了個幫手,還有贔屓,毛球,燭龍,是不是也該招來了?就是不知道狍妖族那邊怎麼樣了?
她合計了一下,覺得多點幫手只會有好處,萬一打起來,魅羅也能有更多的勝算。
唉唉,她敲了敲腦袋,要緊和魅羅耳鬢廝磨,完全忘了這些事了,真是一孕傻三年。
她這廂愁苦着,另一邊的寧寶更愁苦,因那封魔盒今日一直在震動,似是要壓不住裡頭的饕餮了,他急得不行,捧着封魔盒去找風顯揚,卻是沒找到人,和寧宜撞在了一起。
“你這毛毛躁躁的是幹什麼?”寧宜被他撞得差點跌進池子裡。
“姐,姐夫去哪了?”
“犬妖王不是下榻到殿下府中去了嗎,你姐夫自然要跟着去。”
寧寶拍了一下腦門,“對啊,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我這就去找他。”
“你去做什麼,添亂。還有你手裡捧着什麼?”
“啊?”寧寶慌忙將封魔盒藏到身後,“沒,沒什麼?”
“你說話都結巴了,肯定有事,快說,別瞞我,你和殿下聯合起來騙我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寧宜上前捉住他的手。
“姐,不是我騙你,是殿下他不許我說,說了,我就有罪了。”
“你要不對我說也是罪,快交出來。”
寧寶藏不住了,只好將封魔盒遞了過去。
寧宜訝異道,“這不是封魔盒嗎?怎得在你這裡?還有它怎麼老在震動。”
“還不是裡頭封了……封了……”他乾脆老實說了,“裡頭封了饕餮,煉妖壺,還有神農鼎。”
“什麼!?”寧宜臉色大變,“你們怎得連這個也偷了?”
“能不偷嗎,饕餮是兇獸啊,若我不用封魔盒封住它,我能偷到那丫頭的身體嗎,還不被它殺了?”他可完全不是饕餮的對手。
寧宜覺得這事不能繼續藏着,將封魔盒揣到了懷裡,“今日我會去見雨默小姐,這東西就當是賠罪了。”
“哎,這怎麼行,這丫頭有了饕餮肯定會殺去殿下府上的。”
“她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而且這件事本就是我們的錯,背信棄義,奪人妻子,說出去都讓人不恥。”
寧寶垮了臉,“姐,你可想清楚了,殿下要是怪罪起來,我們可吃罪不起。”
“有你姐夫在,不怕,且這件事老這麼藏着,沒個準備,真東窗事發了,反而不好,你別管了,交給我好了。”她是鐵了心要說服雨默將這件事息事寧人過去的。
“你真的覺得那丫頭會聽你的,你不知道她脾氣多臭。”
“那是對事不對人,好好說,總能說通的。不和你說了,我這就去,要是封魔盒被震開了,放出了饕餮,你我都得倒黴。”
寧寶想想也對,“那……那你快去!”
他其實也想跟着去,但想想又不好,萬一那丫頭看到他怨懟起來,說不定誰的話都不肯聽了。
寧宜去到蘇府別院的事,是和蘇嫵打過招呼的,她是璃王的人,蘇嫵不會懷疑,自然讓人放行了。
雨默正抱着龍魄在花園裡玩,龍魄盤腿坐在草地上,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氣了,一直在拔草,拔完就灑,弄得滿腦門的草屑,雨默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子,問道:“誰惹你不開心了,要拿草出氣?”
他哼了哼鼻子,不迴應,繼續拔,比剛纔拔得更狠。
“雨默小姐……”
雨默聽聞回了頭,“哎,寧宜姐姐,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是來道歉的。”
道歉?
雨默明白了她的來意,“你是要幫璃王說情?”
她尷尬地笑了笑:“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