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塵換好這條婚紗出來的時候，看到程汐澈眼前一亮。
程汐澈見過她穿很多款式的衣服，但唯獨沒有見過她穿婚紗的樣子。
但端木塵自己也沒有見過。她嫁給秦然的時候，沒有婚紗，沒有婚宴，什麼也沒有，甚至連搬也不必搬過去與他一起住，因爲他們本來就是在同居。
原來女人穿上婚紗的樣子是這麼的美，她看到鏡中的自己，雙頰緋紅，眼睛清澈，彷彿瞬間又回到了二十出頭的年紀。
“你真美。”第一次程汐澈也忍不住伏下身來親吻她。
她看到一旁的店員還在，不禁臉羞紅了，她對自己身上的這條婚紗也愛不釋手。
“小姐，你穿這條婚紗非常漂亮，剛纔那位小姐也訂了跟你一樣的一條。我們店裡也只剩下你身上這一件了。”
她聽了店員的話，不由得愣了一愣。
難道是子陽也訂一條與她一模一樣的？如果真的是的話，她一定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才負氣這麼做。
“你喜歡嗎？如果真的喜歡的話，即使是同一條那又怎麼樣。我覺得很好看啊。人家選得跟你一樣，說明你眼光好。”
“好吧，我還是要這一條。”她想起剛纔秦然進來時的臉色，還有子陽的表情。即使是一樣的那又怎麼樣。
後來程汐澈也在這家店內選了一套禮服，兩人只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搞定了婚禮上禮服的事。他們走出店門，她還打趣道：“我們是不是有史以來選得最快的一對了。”
“速戰速決。”程汐澈並不因爲自己是初次結婚，就對每一個細節都摳得很完美。端木塵已經說過，她要的是一個簡單溫馨的婚禮，並不想鋪張奢華。
她看了一眼變得鉛灰色的天空，臉色變得黯淡了：“我一想起你說的那個謊，不知道該怎麼圓了。”
“我們都已經領證了，你還在擔心什麼。總之現在他們已經拿我無可奈何了。”
“可是我到現在都沒有懷上孩子，你讓我怎麼跟你媽交待。”她忍無可忍地說道。如果她再不懷上孩子，這個謊話很快就要被截穿的。本來何月就已經不喜歡她了，如果被她發現還在欺騙她，到時這殘局怎麼收拾。
“不是還早嗎？”程汐澈瞄了一眼她平坦的腹部說道，“幸好你很苗條，即使懷了身孕，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不過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沒有時間了，以後抓緊努力吧。”
“你說什麼？”她的眼睛驚惶得差一點就跳出來了。“這種事不是像讀書用功就能考到好成績，不是努力工作就能取得成就。”
“我知道。不過你別擔心，有我在！什麼事我都能幫你解決好的。”程汐澈爲了要與她在一起，從來沒有欺騙過自己的父母。
她還是嘆了一口氣，並非不信任他的話，可這種事光是靠他一個人是沒什麼用的。想到他們夜夜爲這件事而忙碌，她的臉頰不禁一陣發燙。
“你在想什麼？”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發問給嚇了一跳，隨即臉上的潮紅又褪了下去。怎麼好意思把自己的心裡話跟他說呢。
程汐澈覺得今天的她看起來特別地美，忍不住想親吻她，可剛纔已經在店裡親過她了，不好意思當衆再親她一次。於是催促她找個地方先去吃飯。
“你想吃西餐嗎？”
她有點驚訝。他一向嫌外面的店吃得不乾淨。
“你不回家煮菜了嗎？”
“今天太高興了，不想煮了，我們去外面吃，順便再看一場電影，你覺得怎麼樣？”程汐澈提出的這兩樣是他平時最不喜歡做的事。
“好，今天就聽你的。”
只要跟他在一起，幹什麼都可以。
他們吃了飯之後就一起散步到了電影院，眼看着開映的時間還早，就到休息區坐下來一起聊會天。程汐澈問了她一個問題。
“今天你見過他之後有什麼感覺？”
“你是說秦然……”
他點了點頭，本來不想問的，但一時控制不住。
“他要結婚了。”
這下輪到她點頭了。
“你心裡沒什麼感覺嗎？”
“他要再婚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想讓我祝福他嗎？”
“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沒想到他那麼快就……”
“那你覺得我們快嗎？我們不也很快就結婚了。”
“你覺得那個女孩子適合他嗎？”程汐澈沒想到的是，秦然再婚的對象居然不是跟唐晚晴，而是跟她的表妹。這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挺般配的啊。”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秦然的第二任太太居然是後清瀚的助理，也是唐晚晴的表妹。怪不得子陽那時無心工作，原來是在跟秦然拍拖，可爲什麼秦然結婚的對象不是唐晚晴呢。唐晚晴曾經那麼愛他，愛得他甚至患上了情緒病需要看醫生。可如今唐晚晴還陪着表妹在試婚紗。她發現唐晚晴與秦然說話時的神色也顯得很正常，看不出有其他的意思。難道唐晚晴已經放下了一切，她寧可讓自己的表妹嫁給秦然，也不想讓別的女人纏上他？
這其中的疑問實在是有點多。她發現唐晚晴跟子陽長得越來越相似了，要不是有子陽顯得年輕活潑一些，根本就看不出這兩個人有什麼區別。
“你是不是覺得唐晚晴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程汐澈露出吃驚的神色，仔細地看了她一眼，以爲她在考驗自己。
“我沒有覺得。”
“我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跟以前的她不太一樣了。”她見過唐晚晴跟秦然拍拖時的樣子，等到自己跟秦然離婚之後再見到唐晚晴，她已經是一個病懨懨，形容枯槁的小婦人了。可這次見面，卻又覺得她變得年輕漂亮了，跟子陽在一起，就好像一對孿生姊妹。
“是不是她變胖了一點，所以看起來比較年輕了。”程汐澈生怕說錯話，惹得她不高興。
“不僅僅是胖了的原因，她長得跟子陽差不多快一樣了。”
今天她見到晚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可晚晴又有點細微的變化，身爲女人的她，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唐晚晴還是那個唐晚晴，只不過她的氣質跟從前的她不太一樣了。
“她會不會去整容了啊。”
在這一行去做個隆鼻打玻尿酸都是極其正常的一件事。可唐晚晴她又不是藝人，爲什麼要去整容。
“她有整容嗎？我感覺她變得豐滿了一些，也變年輕了，那樣子不是跟從前一樣嗎？”
程汐澈覺得她問得很奇怪。
“你又不懂。”她不禁嗔道。要讓一個直男來討論一個女人是不是整過容，恐怕對他們而言，是難於上青天的一件事。可對她來說，卻不乏敏感。唐晚晴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大動干戈，但她肯定是做過微整形了，而且動的部位不止一處。她沒有改變五官原本的佈局，只是將它們雕琢得更加地精緻完美。在唐晚晴充滿笑容的臉上，她可以看到一絲絲僵硬的表情。
“唐晚晴本來長得又不難看，怎麼會去整容。”
她瞪起雙眼：“是不是本來看人家長得好看，所以才願意跟她在一起？”
程汐澈看着她慍怒的臉，連忙辯解道：“她再好看也比不上你好看啊。我的意思是她又不是醜到慘絕人寰的地步，何必要學那些明星去整容呢。”
她微微地笑了：“你什麼時候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
“我不是每天晚上抽空陪你看韓劇學來的嗎？免得你又說我不懂浪漫，是根木頭。”他小聲地咕噥道。天知道她看的那些韓劇有多無聊，而且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要是換作以前的他，寧可去看些破案偵探劇來鍛鍊下大腦。
她不自禁地摟住他的脖子，點了一下他的鼻尖：“好了，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了。”
“那你能不能把手拿開？等下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他窘迫交加地說道。看到人來人往，而自己卻緊緊地被她摟着，感到很不好意思。
“好吧，讓我拿開也行，你就親我一下。”她鬆開一條胳膊，指了指自己的嘴脣，故意刁難他。
“這裡不太好吧，我回家裡親你行麼？”他看着不少路人已經紛紛向他們側目了，耳根子都發燙起來。
“不行，我就要在這裡。”她看着他又窘又難爲情的樣子，覺得很好笑。可剛纔他在婚紗店裡不是吻了她一下嗎？
“這裡的人有點多。”他不時地擡眼看看周圍的環境，當有人對他駐目而視的時候，他總是把視線收回來。“電影快開始，我們先進去吧。”
“好吧。知道你不敢！”她將雙臂移開，放了他一馬。
兩人走向檢票處，爾後進入到觀影廳內。等他們找到自己的位置時，燈已經全部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程汐澈卻突然摟住她，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大驚，沒想到他還來這一招。幸好他們坐得是情侶包廂，看不到隔斷外面的人。
“你瘋啦。”她呼吸緊張地推開了他。
“你不是說我不敢嗎？”程汐澈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