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複雜的心情,收拾好自己,這一刻,將對楚逸凡心底那絲鄙夷徹底化解個乾乾淨淨。讓許諾無法想象的是這些貼心的關心不是來自自己的丈夫,而是來自另一個男人。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這是第一次見着巴黎的雨,似乎和國內沒什麼倆樣,卻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打在她堅硬的心上,像是一陣清風拂過湖面,蕩起陣陣漣漪,她卻再也無法平靜自己的心了。
從洗手間出來時,看着被自己弄髒的牀單,許諾禁不住皺眉,將牀單拉下,抱着往樓下走去,血跡乾透了便不容易洗掉,看在楚逸凡爲她買衛生棉的份兒上,她也得將人家地盤弄乾淨了不是?
四下裡一片寂靜,想着楚逸凡怕是睡着了,明天見着他,得道聲謝謝纔是。
下了樓,卻見樓下大廳裡坐着一個人影子,在昏暗的橘黃色燈光下顯得有些虛幻,像是朦朧的一幅畫卷。
許諾一愣,頓住了腳步,諳想,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有睡?
頓了頓,又不好退回去,於是下了樓,站在不遠處,低聲問道:“楚總,那個……謝謝你。”既然碰見了,那就道聲謝謝吧!
可此時坐在沙發裡的男人卻並未應聲,只是將身子靠在沙發裡,一派慵懶的模樣,許諾也摸不準他的心思,這麼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也就習慣了楚逸凡冷漠的性子。
於是也不說話,直接將牀單抱進樓下的洗衣間放在洗衣機裡。正準備放水,楚逸凡低沉的聲音淡淡地傳來。
“放着就好,明天會有鐘點工來處理清洗。”許諾聞聲一愣,嚇了她好一跳,還以爲他睡着了,見着他這樣一說,也就明白過來,點點頭,這才退了出來。
站在大廳的一角看着沙發裡的楚逸凡,他面前的幾臺上正擺放着一瓶洋酒,許諾眼尖,一瞧,竟然是高濃度的‘皇家禮炮’,禁不住皺眉,大晚上的喝洋酒?
楚逸凡自提醒了許諾那一句後,便再也沒有出聲,許諾有些不自在,卻還是小聲提醒,“楚總,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休息?大晚上的,喝酒對身體不好。”
坐在沙發裡的男人卻是一動不動,許諾摸不準他的心思,想上樓,人家沒應聲,覺得又有些不禮貌,就停頓在那裡不上不下,擱得心裡難受。
好半晌,也沒見男人應聲,許諾湊上前兩步,低聲輕喚,“楚總,您沒事兒吧?楚總?”
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酒香,男人低垂着頭,眸子微微瞌着,半閉半睜的樣子,不知道是睡着還是醒着的。
見着他沒動,也沒應聲,許諾想,怕是睡着了,這人一喝了酒就容易入睡,於是轉身到樓上取了一條幹淨的毯子,下樓輕輕蓋在他身上。
毯子剛一觸及到男人身上,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掐住,隨即而來的是另一隻大手在她未曾反應過來之前,順勢掐向她的脖子,順帶一個翻身將她扣在了沙發裡。
許諾心裡一個驚駭,就在剛剛,從男人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殺氣令她心底生寒,而更讓她疑惑地是,這麼高度警覺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楚……楚總,你……你放開我。”許諾拼命拍打着男人的手臂,斷斷續續的話從喉間溢出,卻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男人似乎一愣,瞬間回過神來,鬆了手腕,一p股坐在身邊的沙發裡,看着女人慘白的臉和一臉的驚魂未定。
“對不起,我……喝多了。”低低的聲音帶着一絲歉意鑽入許諾的耳朵裡。
她一愣,到是有些意外他的道歉,輕拍着自己的胸口,安定神,這才幽幽開口,“楚總,你剛剛的樣子可真嚇人。”
他抿了嘴脣,眼神有些迷朦地看了她一眼,肋下傳來絲絲疼痛,在這個午夜的雨夜裡格外牽扯着他的痛感神經。
禁不住皺眉,酒精上頭的程度稍稍分散了些疼痛感,可仍舊能夠清淅地感覺到,並且提醒着當年所發生過的事情。
“我……唔……”他想開口說些什麼,眉頭卻是擰得更緊了,許諾這才發現他的不對勁,見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肋下部位。
“楚總,你怎麼啦?是哪裡不舒服嗎?”她不安地問了一句。說句實話,完全是因爲之前男人貼心的舉動,覺得他其實並不是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冷漠。
“扶我上樓休息……”他的聲音低低地傳來,帶着一絲虛弱,許諾一愣,發現他的異常,於是點點頭,伸出手扶了他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男人高大偉岸的身體掛在女人的肩頭上,顯得有些滑稽,可許諾卻覺得好吃力。
自己並不是個柔弱女子,可面對楚逸凡這樣高大的男人,還是覺得很吃力,好在男人並未將全部身體移在她身上,否則,自己還不被他壓扁了去。
加上酒醉後,腳步踩在樓梯上,顯得異常虛浮,似是沒有輕重似的。
好不容易將他扶進房間裡,許諾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扒在牀頭看着橫倒在牀上的男人,連帶鞋子還拖進了牀中間。
嘆了一口氣將那隻鞋子拿下放到牀邊,再將他橫在牀上的身體擺正,蓋子薄被,輕聲說道:“好啦,你先休息,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叫我。”
他皺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肯求,“別走。”
她一愣,片刻就反應過來,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怒火,這是幹什麼?將她當成隨便的女人嗎?還是想借着酒意來個裝瘋賣傻?
怒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又聽得男人的聲音帶着一絲訖求,淡淡地飄進她的耳朵裡。
“陪我一會兒,我疼……”話落,竟然用力一拉,許諾一個猝不及防便倒在他的身上,許諾心裡一驚,嚇了好一跳。
“喂,楚逸凡,你幹嘛?放開我。”
“不要,不要走,我疼,這裡疼……”他像個孩子似的央求着,面露委屈狀,一時間讓許諾怔住,你無法想象得到一個冷峻且不苟言笑的男人露出那種無辜孩子般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話落,拉着她的小手往肋下按去,熾熱感透過衣衫從她指尖鑽入她的掌手,驚得她連忙縮回手,可覆蓋在她手上的那隻大手卻是出奇有力地拉住她,不讓她逃竄。
許諾心裡又是一驚,小心臟嚇得撲通撲通直跳,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除了和劉志平親近過外,還未曾和其它男人這般親近過。尤其是楚逸凡這樣深沉難測,渾身透着冷酷氣息的男人。
陌生的男性氣息充斥着她的神經,令她一瞬間的驚慌意亂。用手推着他,可卻是一點都不能撼動他,手像是鉗子似的,緊緊鉗住她的腰,讓她不能動彈分毫。
“喂,楚逸凡,你聽到沒有,快點放開……”
“不要吵……”嘟噥一句,順勢一帶,又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這下許諾當場就懵掉了,而楚逸凡整個頭都埋進她的頸窩處,呼吸的熱氣像是烙鐵般打在她的肌膚上,令她渾身發顫。
又推挪幾下,發現一點用處也沒有,好在男人並沒有過多的動作,似乎只是這樣就睡了過去,半天也不見吭聲,身側男人的呼吸均勻地傳來,許是這樣掙扎無果,最後自己也累到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也睡了過去。
楚逸凡沒來由得覺得一陣心安,鼻端淡淡飄來的氣息透着一絲溫暖,似乎能將他心底的那絲禁忌徹底清除,清晰的氣息,柔軟的身體,都使他整個人呈現放鬆狀態。
他像個孩子似的,貪婪吸取着屬於她的芬芳,卻是並不知道這樣的舉動足以嚇壞懷裡的女人,許是藉着酒意連帶這樣的雨夜都跟着一起醉了一般,最後卻是滿意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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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裡,國內,至那日劉志平大鬧後,卓浩心裡一直有個埂,像是一根卡在喉嚨裡的剌一般,竟剌得他渾身不舒服。
讓他無法想象得到劉志平像條瘋狗似的拿着一件男式襯衫跑到公司裡大聲質問着他是不是和自己老婆有姦情時,當時,他是懵掉的狀態,現在回過頭想想,他到是希望和許諾有一絲半點的瓜葛,可惜了,他們只是朋友,上級與下級之間的關係。
手指按在電話上,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可讓他失望了,語音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放下電話,卻沒來由得替許諾捏了一把冷汗,劉志平來勢洶洶的樣子,許諾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的吧?莫名的,又有一種希望許諾不要這麼快出現,可卻又有點希望她能出現,至少讓他知道她這些天都去了哪裡?
而劉志平京都學習的期限已經到了,他卻沒有走,而是在等,許諾說過一週便回,他到是要看看許諾能給他一個怎樣的說法。
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佔有慾強的心理,許諾的一步一步前行的腳步,對於劉志平來說,是一種威脅,她變得越來越優秀,他就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況且,美麗如她,他是個男人,他就不相信在這複雜的社會關係裡,一個漂亮的女人能在兇猛的職場上混到今天的位置,倚靠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