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局面僵持不下,劉志平一直待在房間裡沒有出來,許諾坐在大廳的沙發裡沒有動,林月也不幹示弱,就坐在許諾對面,此時是大眼瞪着小眼,手也下意識地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故意在宣示自己的秘密武器一般。
許諾淡淡瞥了她一眼,卻是沒吱聲,這是無限挑釁,誰給了小三兒的膽兒,許諾明白,她仗着劉志平不敢將她攆出去,仗着肚子裡面的肉疙瘩,纔會在她這個正主兒面前囂張跋扈。
她想起林月說過的話,她說,看是你能耐留住你男人還是我能耐收了你男人?可如今,留住與收了又有什麼意思?她心如死灰,對劉志平失望了,就從他對她的態度,對她的懷疑,和將眼前女人的肚子搞大了,還像個慫蛋一樣的溜進房間裡當了縮頭烏龜,不敢面對與解決事情的做法,許諾覺得,劉志平真不值得自己去堅持與愛。
僵持的局面一直在持續着,劉志平的不出現,兩個女人的不動聲色,似乎都在暗自較勁,許謙不耐煩起來擔心自己的姐姐想不開。
替自己姐姐從冰箱裡拿了吃的來,林月一瞧,立馬吼道:“喂,那是我買的東西,你給我放下。”
許謙只是轉頭瞪了她一眼,林月的氣勢明顯小了很多,她還真怕許謙打人,最後只是小聲嘀咕幾句,焉了下去。
“你不準吃東西,不然,我就打爛你的手。”許謙還不忘記惡狠狠地威脅小三兒,林月見此,也是怕了,縮在沙了裡,不敢作聲了。眼光時不時地瞄向緊閉的房門,大概是想劉志平到底什麼時候能出來。
許諾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明白了她和劉志平之間的關係變得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雙方都有問題。
工作上無論出現什麼困難,她都會想方設法的去解決,可是面對這破敗的婚姻,許諾第一次感覺到了無能爲力,她居然無法解決自己的婚姻問題,只是因爲婚姻並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人的,甚至於是兩家人的事情,她顧忌的東西太多,總是束手束腳。
這樣的局面一直持續到下午,是被一個無辜的闖入者打破,門鈴響起時,許諾示意許謙去開門。
許謙上前開門時,門口赫然站着的是送快遞的,快遞小哥問了一句:“你是劉志平嗎?”
“不是。”
“哦,那叫劉志平來簽收自己的包裹。”快遞小哥又道。
許謙這才轉身回屋裡,敲響了劉志平所在的臥室,好半晌,劉志平纔來開了門,一臉的睡眼惺鬆,許諾見此,氣不打一處來,尼瑪,屋子外的幾人都在等着他做決定,這人到好,將自己關房間裡睡大覺,出了這樣的事情,虧他還睡得着?
“啥事兒?”
“是劉志平麼?請你簽收快遞。”許是等得不耐煩了,門外的快遞小哥又喊了一聲。
劉志平這才悻悻然地步出門外,簽收了包裹,心裡還納悶到底是誰給他郵寄的包裹時,這邊手已經動作將包裹撕開了。
拆開的包裹裡是一個長長的信封,像文件袋子似的,原本以爲是教育局的文件,可又有些奇怪,如果是文件的話,不是應該放在自己的辦公室麼?怎麼會寄來家裡?
帶着一絲好奇心拆開信封,讓他意外的是裡面竟然是一沓照片,張張照片清晰可見,上面的男人女人親密,有說笑的,有憐惜的,有男人抱着女人的,一張張印入劉志平的視線裡,那臉上的顏色鐵青加憤怒。
屋子裡其餘三人都有些奇怪於劉志平的變化,隱隱可見劉志平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怒氣正在大廳裡漸漸擴大,宣染了一室的沉悶。
疑惑間,劉志平憤怒轉身,盯着陷入沙發裡的許諾,‘叭’的一聲,就將手裡的信封連同照片一起摔到幾臺上,緊接着就是一陣怒吼,“許諾,他媽的現在還有什麼話?還說我冤枉了你嗎?”
許諾尋着劉志平的動作,淡淡一瞥,隨即臉色一變,心裡頓時疑惑漸生,這些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都被全數刪除了嗎?她的腦子有一瞬間沒回過神來,卻是崩出一個人的的名字來,林雪?
下一刻,還不待她反應過來,緊接着便是劉志平一耳光扇了下來,清脆的巴掌聲打破了一室的沉寂,卻是加劇了戰爭的爆發。
而許謙和林月也同時看到了照片,兩人心裡各是一陣驚訝,特別是林月,像是突然間逮到了什麼有利的藉口一般,拼命在一旁煽風點火。
“喲,原來可不止我一個人不要臉呢?志平,你老婆可真是好樣的啊!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這你頂綠帽子可是夠大的。”
劉志平哪裡還管得了其它,本能的也因爲林月的話更激得他心頭怒火中燒,原本就疑心因爲沒有證據,可如今照片擺在他眼前,卻是怎麼也壓制不住怒火。擡腿又踢了許諾一腳。
“劉志平,你發什麼瘋,這不是真的。”許諾氣急了,奮力反抗,可她哪裡是個男人的對手,就算她有心解釋,此時的劉志平也聽不進去。
許謙見着劉志平打自己的姐姐,哪裡還看得過去,加上之前對劉志平有外遇的事情就耿耿於懷,而且小三兒還在一旁吶喊助威,年輕小夥兒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上前抓住劉志平的領口將他拖開,拳頭毫不客氣地就掄了下去。
“你這個渣子,竟然還敢打我姐,看我今天不打得你哭爸喊媽的。”許謙雖然才十六七歲,卻是比劉志平還出半個頭,加上在學校裡運動的關係,那體格也相當的硬朗,劉志平那斯文樣兒哪裡是許謙的對手。
不過好逮是個男人,也沒讓許謙討了太大便宜去,許諾這才喘了口氣,見着弟弟和劉志平扭打在一起,也嚇慌了神。
“許謙,你住手,別打了。”她連忙出聲阻止,可此時打得火熱的兩人哪裡肯聽,都巴不得將對方幹倒,才解氣。
這邊,林月見劉志平吃虧,本能的便上前幫忙,扯着許謙就不放,許諾哪裡肯讓弟弟被個女人扯,於是上前一把就林月拉開,她個子本就高,林月小巧,一時竟將她拉了開去,回身就想將許謙和劉志平分開。
哪曾想林月不服氣,本就覺得許諾和劉志平感情都破裂了,居然還不肯離婚,霸佔着劉志平,此時心裡怨氣加深,操起桌上的菸灰缸朝着許諾的頭就砸去。
許諾一個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準兒,頓時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一股潮溼熱氣涌現而出,殷紅的液體便自頭上流下。許是麻木了,也沒感覺到疼,只擡手輕輕一抹,手心一片溼熱,拿下一看,整個掌心被血染成了紅色。
心頭頓時火冒三仗,好個小三兒,居然搞偷襲?這邊扭打在一起的許謙發現姐姐頭被林月打破,那火氣更是不得了,一腳朝着劉志平踹了過去,拳頭掄下,打了劉志平一個結結實實,回頭擡手就賞了林月一耳光,敢打他最愛的姐姐?這女人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許諾雖然氣憤,可也怕許謙下手沒個輕重,一邊拉着許謙,一邊說:“許謙,好啦!別打了。”
劉志平原本就對許諾不滿意,這會兒又見許謙下手狠,打了他不說,還打了林月,好逮林月現在是他的女人,男人本能的一種保護欲在作怪,上前又和許謙扭打在一起,林月哪裡被人這麼打過,雖然剛剛打了許諾,見她頭流血,自己心裡也嚇了一跳,可見許謙這態度,還動手打了她一個耳光,便惜不住氣,逮着手裡的菸灰缸就要往許謙頭上砸去,許諾一瞧,哪裡會讓林月如意。
也不管頭上的傷,上前一把扣住林月的手,怒道:“林月,你這個歹毒的女人,夠了。”她手上一用力,猛的一推,林月嬌小的身子一下子向後撲去,一個踉蹌,撞到了幾臺的轉角柱上,頓時只感覺下腹一陣絞痛,隨即就倒了下去哀嚎起來。
“哎喲,哎喲!痛,志平,我肚子……肚子好痛。”
幾個因爲林月的哀嚎聲,都齊齊住了手,劉志平一個轉身就瞧見林月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臉色一陣蒼白。
他連忙衝過去,焦急問:“這是咋啦?小月,你可不要嚇我啊?”
看着劉志平如此緊*月,許諾心裡像是被人剜了一塊肉似的,竟疼得她無以復加,就這麼怔怔地看着劉志平像是呵護珍寶似的呵護着林月,可她卻從來沒有在劉志平那裡得到過同等待遇,她是他的妻子啊?
頭上的血還在往下滲,可她卻猶不自知,一旁的許謙見此,嚇了一跳,連忙跳上前,扯了紙巾替她止血。許諾就這麼怔怔地盯着地上的倆人。
“哎喲,志平,我……我肚子好痛,我們的兒子……兒子……”這廂話還沒說完,劉志平一邊安慰一邊往她下身看去,只見點點血跡從林月的雙腿間慢慢滲出,紅了一地,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