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耳邊毛毛那得意的笑聲，我的頭徹底低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是徹底的敗了，完全的一敗塗地。或許所謂的命運真的存在，而我，命中註定就是一個懦弱的男人。
我不敢擡頭，我害怕接觸到季白憤怒的眼神。雖然我對季白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是我的心會痛。我怕她以後真的不再理我了，現在除了姐姐，在學校我就只有她一個異性朋友，如果連她都開始討厭我了，那這一中，我確實沒有再呆下去的意義了。
我低着頭，季白此時卻眼神複雜的一直死死的盯着我，她的眼神中夾雜着失望和憤怒。我不知道，她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或許說不上是喜歡吧。就像我對她一樣，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
不過，從開始季白第一次幫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季白幫我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可能是她的一個秘密，她當時說，以後我就會知道的，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如果她不是有點喜歡我，而是因爲別的原因才幫我的話，我想我一定很失落。
當然，也僅僅是失落而已，中學時代的感情就是因爲懵懂而美麗。我到現在也沒想過要交什麼女朋友，我只想讓姐姐以後能一直照顧我，永遠不離開我。我也能崛起成一個真男人，一直保護她，
這……就是我如今的夢想。
可是，到了此刻，我的這個所謂的夢想，也算是破滅了。我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無奈的低着頭。
劉波剛纔說的振振有詞，班裡所有的男生女生也都是替他作證。而我，什麼也不能做。他們都認爲，是我當時犯賤調戲蘇婷，即使事實並非如此，在他們看來，現在也已經成了無可否認的事實。
我已經做好了捱打的準備，右拳緊緊的攥着，我感覺我的雙眼已經溼潤了，但是我還是不敢擡頭。
現在校門口來來往往都是男生女生，捱打，終究是一件丟人的事。不過，比起捱打，我最害怕的是看到季白也開始嘲諷我，因爲我有點喜歡她，所以我害怕。被自己喜歡的女生嘲諷，那種心痛，超過肉體的疼痛百倍。
馬靜不知什麼時候也鬆開了我的胳膊，他大概也是做好了捱打的準備吧。
也好，如果這次捱打了，以後真的在一中呆不下去了。轉學，退學或許是我最好的選擇，只要有姐姐在我身邊就好。只是我沒能成爲一個真正的男人，這是遺憾，但我已經盡力了。
我心中默默的想着，羣毆就羣毆吧，我只希望季白能離開。或許再過幾天，我就會離開一種，而她，也只是我人生中我一個過客罷了。
看季白一直沉默着，毛毛大概也是以爲季白默認了，抽着煙看向劉波說：行了，這事老子幫你解決了。林浩就交給你了，想怎麼打就過去打吧，別打的太嚴重就行，反正他是你們班的，以後在班裡你也可以隨便出氣。
“嘿嘿……”劉波咧嘴一笑，帶着身邊那些混混再一次走到我和馬靜身邊。
“放心，老子肯定不打死你，光打有什麼意思，你說呢……”劉波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有點怪異。
我低着頭，聽着劉波那噁心的聲音，忍不住罵了一句“滾……”
“哎呀……我擦，你還罵人勒……”劉波猛地扇了我一個嘴巴子，一腳踹在我小腹上。
我硬撐着，緊接着劉波身邊的兩個混混也上來踢了幾腳，其中一個高個的用力把我一推，我後退了幾步腳下一扭就摔倒在了地上。
接着，劉波扇了馬靜幾個嘴巴子，吼着說：今天爸爸要讓你們跪下來磕頭，以後在班裡也要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叫爸爸，敢惹老子……真幾把活膩了……
說完這話，劉波剛準備上來繼續踩我幾腳，身後又突然傳來季白的聲音。
“夠了，給我滾開……”
聽到季白這聲音，劉波他們那羣混混都表情變了一下，有點害怕的面面相覷了一會。看季白朝我走了過來，紛紛讓開了道。
劉波明顯有點不甘心，眼神示意性的看向毛毛。
毛毛這下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不滿的說：白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季白沒說話，一直朝我走了過來，我這時終於忍不住擡頭看向她，我看到她的眼神明顯有些複雜。
“我再問你一遍，他們剛纔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爲什麼不說話……”
季白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語氣有些微冷。
我慘淡一笑說：是有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反正我說什麼都沒有用，沒人會相信我。我本就是來自農村的，我沒錢，也沒多少朋友，我什麼都沒有……
我這話，完全是有感而發說出來的，但是我看到季白的眼神似乎也有些被觸動。
“你真的……是一直孤僻過來的嗎？那你初中三年，也是一個人過的嗎？”
季白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我努力支撐的身子站起來說：對，因爲我是個沒用的人，我之前都不喜歡說話，因爲沒有人會迴應我的話……
“可是，你不說出來，豈不是更加沒有人願意相信你了……”季白似乎突然有點生氣，身子緊緊的靠近了我一步。
這時候，季白和我之間的距離不到幾釐米，我甚至聞到了她身上的體香，視線微微下移，還能看到她胸前的雪白。
我臉有點微紅，下意識想躲開。豈料季白突然抓住我的手，拉了我一把說，“別逃避了，有什麼好怕，別人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季白這句話，宛如流水一樣，在我耳邊流過。
我一下子呆滯了，回過頭來，呆呆的看着季白。
“你第一次見到我都那麼臉紅，在女孩子面前都那麼不自在，那麼拘束……你要會調戲女生，那真是奇聞了，更何況是蘇婷那樣的騷貨……”季白突然笑了，她左手握着我的手腕，轉臉看向眼前的劉波他們。
“真當我是傻子嗎，別說那些沒用的了。劉波，你剛纔已經動過林浩了，就算你再有什麼理由也該滾了。這次你和林浩算是兩清了，以後在班裡，你要是再敢動林浩，你打他幾下，我十倍奉還你……”
季白個子不高，但是此時說話的時候卻氣勢很強，我站在她後面，手腕被她握着，看着她的側臉，我又一次失神了。
尤其是，季白剛纔說的話，更加讓我心神盪漾。
她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啊，雖然她是個女混混，但是這種霸道又不失柔情的性格，纔是最令我着迷的……
我是喜歡上她了嗎？
我心裡不禁問着自己，我知道，我心裡一直以來都只有姐姐林然。姐姐給我的感覺，是刻骨銘心的，不管再過多少年都不會改變。
但我同樣知道，我和林然，是不可以的。因爲她是我姐姐，我對她有那種想法，那是對她的不尊重。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
雖然，我對姐姐的感覺是無可取代的，但是在現實的逼迫下。這份感情我只能埋藏在心中，至少等弄清楚姐姐這麼多年來的秘密，我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也許，現在的季白，是我逃避姐姐感情最好的選擇。但是這樣爲了逃避林然的感情，去追求季白，似乎有些虛僞。
況且，季白會接受我嗎？
她是一個女混混，我只是一個內向的男生。
此時在季白身邊，我居然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把眼前的劉波，毛毛他們都忽略了。
眼前的劉波他們也呆住了，顯然他們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種結果，也沒有想到季白會袒護我袒護到這種地步。
直到過了幾分鐘，站在後面的毛毛才臉色陰冷的說，“白姐，你不給我面子的話，你可要考慮好了，你確定要爲這個慫比，和我鬧到這種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