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的,你還敢說老子……”胖子一下子衝到我面前,一個大嘴巴子就扇在我臉上了,他看起來就像一頭蠻牛一樣,說話的時候唾沫都濺了我一臉。
我感到臉頰一陣麻痛,下意識擡起拳頭想還手,胖子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又狠狠的一腳就踹在了我的小腹上。
“嗚……”我痛叫了一聲,只感到肚子裡一陣翻騰,整個人一下子就沒有了力氣。胖子抓着我的頭髮用力一推,我整個人就踉蹌着摔倒在地上。
“來啊,還手啊,慫比……”
我還沒反應過來,胖子就一隻腳踩在了我後背上,不屑的吼着。
我忍着痛,擡頭看向那胖子那張臉,感覺他真的像一頭犀牛一樣,充滿了暴躁。他身上的氣勢很強,明顯是那種十分好戰的氣勢。
這麼橫的人,遠遠不是現在的我可以抗衡的。在這種人面前,我似乎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胖子繼續一腳一腳在我背上踩着,嘴裡也囂張的衝我吼着,“撞了你老子,你還不乖乖的道歉,跟老子橫,老子混的時候,你還在你媽肚裡打太極拳呢……”
我只感到背部一陣陣疼痛,這胖子打人真的很痛,剛纔小腹上捱了那一腳,我現在就快站不起來了。這胖子那身板,看起來不是像馬靜一樣那種虛胖了,他這身體是真的有力氣,我想即使是毛毛也根本打不過他。這人簡直就是個瘋子,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此時剛放學,樓道里基本沒人了,偶爾有一兩個路過的學生,也連我們這打架都連看都不敢看,趕緊就跑樓上去了。
這並不奇怪,因爲看打架看熱鬧,也是要分場合的。如果周圍人很多,一起上去看熱鬧那沒什麼。但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看見人家那打架還上去看熱鬧,那就是真的作死了。
我這時也知道不會有人幫我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我肯定不敢再囂張了,再囂張還會挨的更多。於是我只能咬着牙,壓抑着心中的怒火,擡起頭說:哥,真的抱歉,我剛纔沒撞你……我只是……
其實想起來那時候真是煞筆,明知道這胖子是故意挑釁還自己道歉。不過也沒辦法,凡是在學校混過的人應該都知道。該服軟的時候就還是要服軟,等事情過了再找人報仇。像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沒法反抗,不服軟的話,他們還會打我。
“老子說你撞了你就撞了,懂不,煞筆……”胖子突然笑了起來,身邊那三個混混也圍了過來,一起笑着,從他們的口氣看,好像叫這個胖子是什麼“力哥”
聽到這些話,我心裡是已經確定了,看來這胖子真的是故意挑釁我,這胖子十有八九就是毛毛找來的。
我咬着牙,掙扎着想站起來,就在這時,我突然又感到耳朵一痛。
只見胖子揪着我的耳朵,一臉鄙夷的看着我說:小子,聽說你昨天還和毛毛單挑了是吧,是不是你啊?
我點了點頭。
“哈哈……”胖子和那幾個混混又都笑了,胖子抓着我的耳朵用力的擰了幾下,我當下痛的叫了出來。
“爛蝦還想上大盤,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比樣,毛毛是老子兄弟,也是你能惹的?有種的,來打老子啊,和老子單挑啊……”
胖子笑着,過了一會才鬆開我的耳朵,在我褲子上唾了一口唾沫說:記住,老子叫王力,在高二八班,明天開始,每天給老子買一盒煙,每星期給老子交一百塊零花錢,送到老子班教室,聽到沒?
什麼,讓我每天交他買菸,每星期沒他交一百塊……
開什麼玩笑,我每個星期總共纔不到二百塊生活費,給他交一百?再說我又不是他爹,憑什麼給他零花錢。
我低着頭沒說話,王力頓時火了,又在我褲子上踢了一腳說:聽到沒有,慫比,明天早上就把煙送到老子班教室,最次也要芙蓉王,不交的話,你就等着老子弄死你……
我這時無奈,害怕再捱打,只好用力的點了點頭。
看着王力他們一羣混混罵罵咧咧的離開,我心裡才感到屈辱起來。麻痹的,老子這昨天剛打了毛毛,還沒風光過一天,就又捱打了。
不過還好這次捱打沒被班裡的同學看見,不然的話我這剛建立起來的名聲就又要倒了。我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又到水房洗了一把臉纔回教室。
捱了這麼多次打,我感覺我現在身子骨好像變硬了,以前被打成這樣,我肯定要渾身痛在宿舍呆個一兩天才行。現在我好像已經習慣捱打了,剛過了一會就不感到這麼疼了,而且對於捱打,也不怎麼怕了。
看來要想混起來,確實先要先學會捱打才行,捱打挨的完全不怕打架了,就基本混的差不多了。
晚自習一共兩節課,第二節課的時候,同桌小聲跟我說她已經知道毛毛找來要打我的人是誰了,她說是張檬告訴她的,毛毛找的人就是叫王力。
我聽了也沒驚訝,因爲我已經猜到了,那個王力看起來那麼兇,應該也混的不比毛毛差。於是我就問同桌知不知道那個王力混的咋樣,同桌說知道,是高二的混混,經常和毛毛在一起,而且是李鵬身邊的紅人,就在咱們一中,王力混的算是比毛毛還猛。
我深吸了一口氣,到這時候,不緊張肯定是騙人的。看來毛毛果然是打算把我逼出一中了,找個高二的混混老大過來打我,王力既然是李鵬身邊的紅人,那就算季白要罩我也肯定罩不住了,季白的表哥不可能敢得罪李鵬的。
完了……
難道我真的要以後每天都給那王力買菸,每星期給他送錢嗎?
我突然有點心灰意冷,同桌看出我神色不對,低聲問我:咋了,你是不是已經見過王力了。
我說沒有。對於這件事,我還不敢告訴我同桌。同桌今天剛剛和我和好,我怕她聽到我捱打了,又開始發騷欺負我。
到了晚自習放學後,走出教室,我才猛地想起昨天季白說,今天找我商量毛毛的事。可是現在都已經晚自習放學了,她怎麼還沒來。
於是我就打算等,我怕萬一我走了季白來了找不到我。就在這時,馬靜從我身邊經過,問我:幹嘛呢,還不走?
我說不走,有人要打我。馬靜頓時臉色變了一下,連忙說:有人要打你啊,那我先走了……
我這時終於忍不住了,我說:去,滾吧,反正你當時說跟我混,從來沒給我幫上什麼忙。我這麼一說,馬靜頓時有點尷尬了,連忙走到我面前說:不,浩哥,別生氣,我剛纔只是開玩笑。
我說:那你陪我一塊等人算了。馬靜說行,人家要打的時候,就連咱倆也一塊打好了。
我沉默着,和馬靜一塊站在樓道里,我本以爲季白會來找我,可是一直等到快十點了,教學樓裡都一片漆黑了,季白還是沒有來。
我的心情,漸漸的由期待變成失落。
季白明明知道,毛毛還會找我收拾我,怎麼今天一直沒來找我。
我突然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心裡酸酸的。看來季白還是不喜歡我,我長的也不帥,又沒什麼錢,混的也不行,這樣的我居然還打算和季白表白,讓她做我女朋友,我的想法還真是幼稚。
“怎麼回事,還沒有人來打你啊……”馬靜不耐煩的問我,好像很不滿的樣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明天看吧,有個人讓我明天早上給他買菸,我不打算買,他自然會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