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就連趙永齊現在也已經有些佩服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人。最起碼這種忍耐力,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說一定能夠勝過他。若不是身處敵對位置,像是這種硬漢,小齊哥倒是真的很想坐下來交個朋友,然後好好喝上幾杯暢聊人生。
始終緊咬牙關,甚至連面上的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除去最開始的時候還會發出兩聲悶哼之外,其後彷彿是整個人都陷入了毫無感覺的狀況,要不是額頭上的汗水還能讓人看出他確實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或許在旁人看來,會有一種這根本不是他的身軀的怪異感覺。
無奈的將手指從那已經血流如注的彈孔中拿出,趙永齊的星目盯在那男人的臉上許久,終於輕嘆一聲,似乎準備站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那個男人突然一直低垂的面孔擡了起來,滿布冷汗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一股不祥的念頭突然出現在趙永齊的心頭!
心隨意動,猛然伸手將捏住了那男人的嘴巴,只可惜趙永齊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那男人的嘴角已經流出了絲絲鮮紅。
“值得嗎?就爲了那麼一個雜碎!”趙永齊頹然放下手,看着眼前面帶笑容的男人。
“人活着,總有一些事情是身不由已,不是嗎?”始終未曾開口的男人,突然用沙啞的聲音給予了迴應。
“……”趙永齊略微沉默,急促的問道:“既然已經準備好了死,爲什麼不直接自己來刺殺我?剛纔被抓了,明知道要受苦,爲什麼不直接去死?”
微微搖頭,似乎已經沒什麼力氣的男人,嘴角上翹,輕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刺殺過你?呵呵,只是沒成功罷了。你身邊的人,太厲害,我連近身都做不到。至於剛纔……只是不想被你看輕而……”
話音到這裡戛然而止,低垂着頭的男人,再也無法擡起頭來。
凝視眼前的男人許久,趙永齊猛然一拳打在地上,一聲狂吼從他的嘴中噴射而出:“操!操蛋!操你媽十八代祖宗!”
“小齊哥……”溫成龍有些無奈的走到趙永齊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帶自責的說道:“這是我的錯,沒想到竟然有這種死士存在!”
微微搖着頭的趙永齊,像是發泄心中的邪火,大吼大叫着喊道:“又斷了,百分百又斷了!那雜碎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和我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
“歐巴,別在爲難自己了。”懵智上前蹲下身子,伸出嬌柔的雙臂摟住了趙永齊的肩膀,用無限溫柔的聲音說道:“歐巴自己也說過的,絕對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否則,纔會讓那人找到機會。”
“智孝……”趙永齊低聲呢喃一句,幽幽的說道:“上次是影影,現在是你,下次又會是誰?我真的是能保護你們嗎?”
“歐巴,你一直一直在保護我們,我們每個人都很清楚。”懵智笑盈盈的將俏臉放在趙永齊的面前,認認真真的說道:“只要有歐巴在,我們就一直是安全的。所以,打起精神來,我認識的歐巴,可是最厲害的騎士,永遠也不會服輸的騎士!”
咬了咬嘴脣的趙永齊反手猛然抱住了懵智,死死的將那嬌柔的身軀置於懷中,彷彿要從那綿軟無力的嬌軀上,獲得足夠的力量和勇氣。
……
“龍哥,我估計,之前襲擊影影的那兩個二百五,也是這個人給的錢。這裡剩下來的人裡,大概也沒人知道他的上家是誰了。”將懵智送上自己開來的商務車,趙永齊站在車門前,拍着溫成龍的肩膀說道:“今天可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一個人還真是麻煩了。”
“我們之前不需要說什麼謝謝。”溫成龍倒是很坦然的說道:“雖然我很想和你道歉,但是我更想在下一次突發狀況到來的時候,做好我該做的。”
拍拍溫成龍的肩膀,趙永齊突然笑着說道:“龍哥,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保護一個人有多難,我很清楚。說實話,沒你在,我說不定早幾年就掛了。對於你,對於你們,我只有感激。我們在明,那雜碎在暗,這是一個危險的遊戲。但我相信,有你們幫助,最後這場遊戲的勝者,一定是我們!”
“嗯!”溫成龍重重的點頭之後,沉聲說道:“這些人我會帶回去好好審問。不管是誰,不管做什麼,總會留下一點線索。哪怕是一點,也足夠了。”
“那就麻煩你了。”趙永齊衝着溫成龍點點頭,隨即拉開了車門,毫不猶豫的坐上了駕駛席。
一直安靜坐在副座上的懵智,當趙永齊進來是俏麗的小臉蛋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也正是在這陣微笑中,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
飛馳在高速公路上的轎車中顯得有些安靜,車載音樂裡,播放着趙永齊自己的歌曲。
“爲什麼不管是誰的車裡,都喜歡放我歌呢?”趙永齊忽然笑着搖搖頭說道:“難不成以此證明,這輛車是屬於我的?”
“嘻嘻,要是這麼證明的話,那麼歐巴你已經是地球首富了。”懵智捂着小嘴嬌笑出聲。
“哎,每次自己聽自己的歌都感覺好怪。”趙永齊苦笑着說道:“好像一個特自戀的神經病。”
“歐巴!哪有你說的那樣。”不滿的瞪了眼趙永齊,懵智忽然放緩了語調,幽幽說道:“如果,那種催眠術真的存在,如果我已經中了那種催眠術,我是不是該離開歐巴?”
“哈哈……”趙永齊大笑出聲,好一陣暢笑之後才說道:“智孝,你覺得你在什麼情況下,纔有可能拿一把刀插進我的後心裡?我告訴你,就算我沒任何防備,你的刀子剛拔出來,就已經被我奪下了。說實話,別說那種鬼扯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就算真的存在,我也要把你留在身邊,否則,不就等於我向那雜碎認輸投降了?”
“歐巴……”懵智微微歪着小腦袋,似乎已經從那張在路燈下不斷閃爍的側臉上看懂了什麼。暖暖的某些東西,此刻正靜靜的流淌在她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