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susan正朝這邊發足狂奔。
無意中從後視鏡裡看到的夏小昕終於有些不安了。
如今墨子簫正處於盛怒的階段,任何人在這個時候爲她求情都將受到連累!
更何況,一旦他知道susan知道她要離開的事實後,susan的下場只怕比她更慘吧?
想到這裡,再也無法靜靜地坐在那裡了。
爲了不連累susan,她終於擡眼看了一眼那如閻羅王一般的他,提腳下車快步往屋裡走。
只是沒走得幾步,突然身子一輕,雙腳離地,竟然被他打橫扛在肩膀之上像個被他捕獲的獵物一樣就這樣扛着進了屋。
進了屋,他將她用力地甩在沙發上,出於慣性,她滾落在地,頭重重地撞到水晶茶几上,當即眼冒金星,出了一身冷汗。
他卻不管不顧,重又向門口走去,只聽‘嗶嗶嗶’的聲音響起,她絕望地知道他在更改密碼,讓她再不可能走出去。
這一次怕是他連戲都懶得做了,徹底將她淪爲奴隸了吧?
心裡悲哀萬分。
這時敲門聲‘咚咚咚’地響起,那是susan發現密碼更改之後在用拳頭大力地捶門。
墨子簫隔着門大吼一聲,“滾!”
可是那敲門聲卻不停反而更加激烈。
他卻已經不再理會,自徑直走到沙發前一把拽住剛剛艱難爬起來還未站直腰的她拖着就往樓下走。
很粗暴很野蠻很大力,完全不顧忌她是否跟得上他的步伐。
她被他拖得高跟鞋掉了一隻,就這樣一腳高一腳低磕磕碰碰地隨着他往樓上走去。
不!與其說是走,不如說完全是被他拽着往樓上拖,她甚至根本就來不及邁動腳步。
幸虧她跟別人換了衣服,不然一開始穿着及膝毛暱短裙的她一定會被樓梯的邊緣磕得碰出血不可!
這個王八蛋!竟然如此狠心如此粗暴地對待她!
這再一次充分證明了一直以來,他全都是在跟她演戲!
她的再一次出逃讓他終於再沒耐心跟她玩下去了,因爲她的身已失,心已失,完敗得很徹底。
她的額頭方纔在碰到茶几後隆起了一個鵝蛋大小的包塊,很疼。
她的膝蓋不斷地在樓梯邊緣磕碰,也很疼。
但是所有肉體的痛苦都遠遠不及她的心痛!
她心痛着自己的癡傻,心痛着他的絕情,更心痛着茫茫的未來之路。
墨子簫將她拖到臥室,然後用力推倒在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瞪視着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明明很想將她像捏螞蟻一般的捏碎,可是看到她額頭上的那暗紅色的包塊,心卻突然狠狠地痛了起來,更是有幾分後悔。
他,真的要這樣粗暴地對待她?
不!他愛她啊!甚至不惜爲了她忍辱負重,只想將墨家徹底帶回正軌之後讓老爺子無話可說,然後自己可以坦蕩蕩地離開墨家帶着她遠走高飛過着最普通最幸福的生活啊!
可是對於他許下一生的承諾,她竟然完全不在乎!
她心裡想的永遠只是如何逃離他的身邊而已……
夏小昕終於喘過氣來了,慢慢地從牀上直起身子,淡淡地說:“你準備拿我怎麼辦?”
“你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呆在我身邊,對於你來說就是那麼的難嗎?你從前對我所說的話全都是假的吧?哈!你演戲演得真好啊!我他媽的就是一個大傻瓜!”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怒,一揮手將檯燈電話統統掃到了地上。
‘乒乒乓乓’的聲響綿綿不絕於耳,挑戰着夏小昕的聽覺神經。
那些聲音讓她膽戰心驚,很有些惶恐不安。
但她竭力讓自己顯得平靜,就那樣坐在牀上靜靜地看着檯燈電話被摔得四分五裂。
當一切終於歸於沉寂,她再度淡淡地問:“你準備拿我怎麼辦?”
她現在不想再與他爭辯誰是誰非,他倒打一耙的能力強得無以倫比,她沒有這個精力去跟他掰清楚,那樣只會讓她顯得更愚蠢。
再說也沒有這個必要。
現在,她只關心她的未來,只想知道他可以讓她悲慘到何種程度。
墨子簫卻越發地憤怒了,衝到她面前,伸手緊緊抓住她的衣領,狠狠地瞪視着她。
他想要看清楚這個曾經說愛他想他的女人到底有多會演戲,她的那顆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
她,就那樣無視他的付出他的真心嗎?
在她的眼裡心裡,她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可以任意愚弄的傻瓜嗎?
夏小昕沒有迴避他的逼視,就這樣平靜地與他對視,因爲她心裡坦蕩蕩,做的事情,上可以對得起天,下可以對得起地。
這更加刺激了他,他一咬牙,將她用力地推倒在牀,身子就壓了上去,雙手用力地去撕扯她的衣服,一邊撕扯一邊恨恨地說:“好吧!你是我的奴,現在你就好好履行你的職責吧!今天,我要徹底讓你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奴!”
他是真的恨她了!
連着從前內心對葉季鬱的恨一起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從前被葉季鬱狠狠地戲耍,他表面上掙脫了出來,可實際上只有他知道在他內心深處,那一道傷口從來不曾痊癒過。
這一次初遇夏小昕,當他的心因她的眼神而悸動的時候,他逼迫自己選擇忽略。
可是誰知道愛情就是個折磨人的東西,你越不想要它,它就越拼了命地往你心裡鑽。
最後,在她頻頻示好之下,他妥協了,抱着她也會與他一起動情的希望妥協了。
沒多久,她果然告訴他愛他,讓他幸福莫名,覺得這是上帝爲了彌補上次的過錯而賜了他一段美麗的情緣。
天知道他有多麼地珍惜啊,恨不得將她含在嘴裡捧在手心裡,甚至當佛一般地供起來。
誰知道走到最後,原來這仍然只是一個笑話,只是她的一個計謀。
她與葉季鬱一樣,根本對他無情無愛,她們口裡對他說着愛,可是心裡卻在不斷地算計着他。
他竟然那樣傻,竟然忘記了那次的傷,再次相信了只有在童話故事時纔會出現的浪漫愛情……
他太憤怒,以至於通紅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迸出眼眶一般,很有些恐怖,就像掙脫牢籠的野獸讓人不寒而噤。
夏小昕先是無動於衷,可是當他的手用力地揪着她時,她痛得差點暈了過去,痛恨着他的絕情,他的粗暴,他的殘忍,她終於忍無可忍地擡起膝蓋用力地往上一頂。
他慘叫一聲,捂着下體從她的身上滾落到牀上,最後痛得再滾落在地面上。
她渾身顫抖,看着在地上打滾的他腦子一片空白,咬咬牙,本能地跳下牀,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朝樓下狂奔而下。
仍然有人在大力地敲着門,她有些絕望,不知道該退該進。
良久,才哽咽着說:“susan,他發瘋了!你不要管我了,趕緊走吧!不要讓他的怒火燒到你的身上!”
“夏小昕,是我!jason!趕緊開門讓我進去!”門外的jason聽到她的聲音心一驚,猜到裡面的情形一定很可怕,便越發用力地舉拳將門敲得‘咚咚咚’作響。
她聽到門外竟然是jason時,惶恐不安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些,用手用力擦去臉上胡亂橫流的淚水,清了清喉嚨說:“他更改了密碼,我沒辦法開門。”
“你等着!”jason略一沉吟,叮囑一句,便拿出手機連續不斷地撥號出去。
夏小昕卻沒有辦法站在原地老老實實地等待着了,因爲身後已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那綿綿不絕的殺氣更是毫不留情地向她席捲而來。
一回頭,果然是一臉殺機的墨子簫雙眼通紅,一步一步緩緩地朝她走來。
“別過來!我們之間難道真的走到現在這一步?”她絕望地後退,漸漸地退到了廚房裡去,當冰冷的大理石案板生生地抵住了她的腰時,她知道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但眼角卻瞥到就在自己的左後方,正是刀架的擺放處,那裡有好幾把雪亮鋒利的刀在燈光下正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她可以拿它們自衛!
腦子裡突然竄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手悄悄地伸出去,當成功地握到把柄時,一顆心不但沒有得到半點安慰,甚至越發地惶恐甚至驚駭起來。
有他胸口中刀鮮血直流的畫面突兀地在眼前顯現,讓她痛徹心扉。
她不忍心傷害他!
即便他欺騙他,即便他現要似乎要殺了她,她也沒有辦法爲了自救而狠心傷害他!
淚水再次洶涌而出,她絕望地鬆開了刀柄,然後高高地仰起頭,看着一步步逼近的他苦笑着說:“墨子簫!我們上輩子一定是冤家,上輩子我一定傷你傷得很深,以至於這輩子要用這樣屈辱的方式來到你身邊,然後一點一點地償還!”
攤開手,微微闔了眼,放棄地說:“來吧!盡情地向我討要個夠吧!”
“好!”一個簡單的字眼從他的脣齒間迸了出來,有力而絕情。
她如此狠心如此絕情地頂他的要害之處,那必是抱了要毀了他的決心了,既然如此,他何苦再癡戀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
他不會再允許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毀在女人的手裡。
帶着毀滅的決心,他一步步上前,成功地將她用力地壓制在流理臺上。
當他將她用力壓住的時候,她微眯的眼睛立即緊緊地閉上,彷彿嫌棄他骯髒一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而她的脣也緊緊地抿住,不再像從前總是微微地張開着,露出一排潔白如珠貝一般的牙齒,盛情地邀請着他品嚐。
呵呵。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女人若是不愛一個男人,那麼是不允許這個男人與她親吻的。
那麼,現在她這是明確地表示拒絕他吻她,表示她不愛他,反正已經撕破了臉,從前的僞裝都可以不再繼續了吧?
心有多痛,恨就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