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剛過七點,在我們的官方羣裡就出現爲什麼我昨天轉出的賞金沒有到賬的疑問。我們無瑕關心這些羣裡的疑惑,因爲在七點到九點半這段時間裡,幾乎有關我們的一切交流渠道,都在不斷出現這樣的疑問。而九點半,則是我們今天晨會的時間。這次晨會上。氣氛十分沉重,大家就好像出席一場葬禮一般。我坐在會議桌的盡頭,照例宣佈公司的運營情況,並拿出昨天起草的道歉信。給大家傳閱。所有人都不太關心道歉信上寫的到底是什麼,他們唯一關心的是,這個公司還能不能繼續開下去,他們還能不能在這裡工作。甚至有些人都開始聯繫獵頭,想要離職跳槽。面對他們的決定,我無能爲力,因爲公司賬上現在連給員工支付工資的錢都沒有。
最終,會議通過那封道歉信。
上午十點鐘,我坐在電腦前面,看着公司官微上的消息,看着製作精良的道歉信圖片,以及編寫好的微博,我不知道要不要點下那個發佈。
我在猶豫。我在彷徨。我原以爲我會在失敗的那一刻佯裝輕鬆,可是當我真的面臨這一刻,我卻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失敗。公司的運營部長早晨還來告訴我,公司的用戶已經達到四千萬之多,有關白露金融的話題已經稱霸所有互聯網論壇。可是現在,那一切的光輝歲月,都變成夢幻泡影。心有不甘。卻又能如何?
我苦笑着,並沒有狠心點下發送,而是轉頭凝視着自己的手機。或許。這一切還有機會?
我沉出一口濁氣,拿起是手機聯繫一個人。
“我需要錢。”我對電話裡的人開門見山。
“多少?”那邊的人並不墨跡。
“六個億。”
“賬號發我。”
隨之,電話變成忙音。
我苦笑道。原來這一切真的還有轉機。
而這一切的轉機,正是我的好兄弟,老曾!記呆豆巴。
也就在我剛放下老曾電話的那一刻,我的電話再次響起,那邊傳來一個動聽的女性聲音,他們說自己是南非一家金融集團,有入股白露金融的意向,想與我們見面商榷。我心頭一緊,當即問他們是什麼集團。他們說出一個陌生的名字,我感覺有些耳熟,但是仔細想想沒聽過。不過他們想要入股,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利好。所以我立馬答應下來,那邊的人說着一口港臺腔,說約在三天後在我們公司見面,到時候他們的大老闆會過來。我連連點頭說好,放下電話後我去網上谷歌一下電話裡這個人說的mad金融集團,是一家南非名不見經傳的集團,根本沒有聽過。我不由拿起電話聯繫陳白露詢問,陳白露聽後驚訝萬分道,mad是開曼羣島一家離岸公司旗下的,這家公司是知名的金融機構,十分有錢!
我一愣,詫異的說我沒有聯繫過他們啊?
陳白露笑笑說我真厲害,這下公司有救了。
這時,馮紹輝着急的闖進來,說網上正在爆發大規模質疑,趕緊發佈官微道歉信吧!
我對電話裡的陳白露說晚上回家再說,放下電話後對馮紹輝爽快笑笑,道:“對付所有賬單,支付所有賞金。”
馮紹輝一愣,詫異的問:“咱們哪還有錢?”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那瘋娘們就闖進來,大呼小叫道:“天大的好消息,若雄資本資金鍊出問題了!”
她話一出口,我和馮紹輝都轉頭詫異的看着她。
她長舒口氣說:“我剛得到消息,若雄資本的賞金對付出現不成功,並且他們公司的財務總監已經離職。”說到這裡,這娘們情緒突然有些低落,看看我說:“唉,他們資金鍊出問題,咱們何嘗不是呢!”
我仍然沒來得及解釋,財務部長就闖進來,她滿臉通紅道:“公司賬戶上剛入賬六個億,這筆錢什麼來路,可以用嗎?”
他的話一出口,馮紹輝和秦紅玲倆人都吃驚的看着他,隨之再將目光轉向我,而我則露出傻傻的笑容,不必說,這一定是老曾的錢。
我對財務部長點點頭說:“可以用!從現在開始支付所有賬單,發放所有賞金,咱們要在這場戰役中,全面擊垮若雄資本。”
“好!”他們三個同時答應道。
……
公司忙碌一片,財務部運營中心程序部,各個部門都在忙碌着給用戶支付賞金完成我們的承諾。
而我,此時此刻則泡一杯茶,坐在辦公室裡,靜靜的望着窗外的世界。
早在公司剛剛出現資金鍊斷裂的意向時,我就想到過老曾,所以老曾纔是我最後的那張王牌。可是這張王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用出來的。我也想過能夠融到資金或者帶到款,可是各方面都沒有拿到錢,最後實在迫不得已,我才狠下心問老曾要這六億。
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我凝視許久窗外後,纔給老曾發條短信:謝了,兄弟!
老曾沒回,估計在忙。
等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老曾給我發消息說,關之琳可能最近會來上海,到時候讓她到你們公司籤個合同,這六億算我入股,你做這些股份的全權代理人。
我明白,老曾這意思就是這六億我放你這兒,你用着不用還。
我也沒跟他矯情,實際上他這六億放到這裡,我還是希望給他翻個幾倍,等公司上市讓他賺個盆豐鉢滿。
中午十二點多,所有賞金全部支付完畢,公司裡上下一片歡慶。所有人都高興萬分,那瘋娘們大叫着爽,並且還大肆宣傳若雄資本資金鍊難以爲繼,肯定很快崩盤。只有我在這個時候痛並快樂着,公司現在的確解決目前的困境,可如果一直這麼下去,公司不盈利不賺錢,早晚會維繫不下去。
下午剛上班,我就來到馮紹輝的辦公室,我剛坐下他就誇讚我厲害,說怎麼也想不到我竟然能在最後關頭弄到錢。我笑笑沒說話,而是將公司不盈利的現況告訴他,並且對他說公司目前已經有四千多萬用戶,但願意購買理財產品或者用咱們的借貸產品的人很少,需要多部門配合,早日實現可觀盈利,只有這樣公司才能長遠發展,不然這所有的光輝,轉瞬之間就會消失殆盡。馮紹輝誠懇的點點頭說,是這麼個道理。隨後我們兩個商量有關盈利方向的問題,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多,我才從他辦公室裡出來。
因爲今天士氣高昂,晚上人事娘們建議聚餐,增強公司員工凝聚力,去去前幾日的晦氣。我同意她這麼做,所以晚上八點多下班之後,公司一夥人就殺到附近的一家餐館裡,將裡面坐的滿滿當當。公司的幾個管理層坐在一起,不過吃飯中間還是離不開工作。現在人事娘們已經徹底成爲我們公司的敵情偵察員,她對若雄資本的動向一清二楚。在飯桌上她說陳若雄資金鍊幾乎快要崩潰,但他們現在還能維繫一段日子。她露出狡詐的笑容,說如果咱們這時候趁虛而入,說不定能一舉擊潰他們。在她的口中,我們第一步要請水軍造謠,第二步要註冊大量陳若雄公司的賬號,拿他們的賞金補貼我們自己的賞金,第三步,徹底斷絕陳若雄的現金流。
這瘋娘們侃侃而談,說的自己興起,彷彿白露金融已經成爲最大的p2p金融公司,毫無競爭對手可言。
我嘆口氣,起身去衛生間,站在小便池前面,我心想這娘們果然不靠譜,我們能這麼做,陳若雄難道就不能這麼做嗎?如果真這麼做了,我們兩家將成爲最大的輸家,等到我們真一敗塗地那天,趁虛而入的將不是我們的公司,而是其他的p2p公司!
想着這些,將最後一點尿乾淨,從衛生間出來。迎面就看到洗手池前面正站着一個女人,我眉頭一皺,感覺這女人有些熟悉,仔細一看卻發現這女人身上全是傷口與淤青。我仔細看看,竟然發現這不正是許久不見的孫雪嗎?
我發現孫雪的時候,她也發現了我。
看到我之後,她立馬低下頭轉身離開,看着她的背影,我並沒有追上去。
可能她今晚也在這裡吃飯吧,我心想着!
我回到餐桌上時,那瘋娘們已經講到白露金融一統整個世界,權利大過世界銀行,地位超過花旗銀行,隱秘秒殺瑞士銀行。我心裡笑笑,忍住沒有點破這娘們吹的牛皮。
聚餐結束回到家,洗過澡躺進被窩裡抱着陳白露,嗅着她身上的體香,這幾天以來緊繃着的心,總算徹底放鬆下來。陳白露沒有問我白天的資金問題怎麼解決的,而是用手輕輕拖着我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我貼在她的耳邊,主動將今天所有的經歷全部告訴她,陳白露平靜的聽着,聽完之後笑着說:“這個老曾真是聰明人。”
“嗯,畢竟曾國強。”我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陳白露轉頭看着我問:“你怎麼看mad想要入股?”
我貼面看着她,吻一下她的嘴脣說:“見過面之後再說。”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我用激動的嘴堵上她柔軟的脣。
許久沒有享受過她的身體,或許是因爲今天第一次嚐到權利的滋味,今天晚上我興致勃發。
或許,權利與金錢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