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李致碩猛的撲了過來。葉巖蹲在地上沒來得及站起身,他便被李致碩撞了個正着。寢室地上本來已經夠亂了,李致碩又和葉巖揪打在一起……場面再次失控。
我艱難的扶着牀鐵,試了三次才站起身來。後腰位置是鑽心的疼,我估摸着剛纔那下是傷的不輕。
把注意力集中在正揪打的兩個男人身上,我儘量不去看被剁成碎塊的王冬梅。可這實在是太難了,我越是害怕卻越是忍不住往那面瞄。
李致碩感冒剛好沒多久,他力氣不是很大。加上他又是跑着過來的,肯定不是葉巖的對手。葉巖只是開始沒有防備,等到適應後,他很快掌握了主動權。被葉巖壓在下面,李致碩憋的滿臉通紅。
“金朵……”李致碩斷斷續續的往外蹦字兒:“你快點跑!”
如此緊張的關頭,李致碩的話是莫名的喜感……我站起來都費勁,我怎麼跑?
葉巖一聲不吭,他專注的掐着李致碩的脖子。李致碩的臉漸漸由粉紅變成深紅,由深紅又一點點變紫。我動作艱難的撿起地上捲刃的菜刀時,李致碩的腿已經開始不正常的四下亂蹬。
爲了李致碩,我也不得不咬牙狠心。要是再不制止,李致碩八成要完蛋了。我佝僂着背腰,小心謹慎的站在葉巖的身後。在葉巖的腦袋上比劃了好幾下,我這才用刀背的位置狠狠去砸葉巖的後腦勺。
“嘶……”
葉巖被我打的倒抽一口氣,可他手上還是沒放鬆掐李致碩的動作。我閉上眼睛使勁的拍,砰砰的聲音跟李致碩的憋氣生混成一片。
他叫葉巖,又不真的是石頭做的。我這麼用力的拍打他的腦袋,他不可能沒有反應。打了大概有20多下,葉巖終於搖搖晃晃的摔在了李致碩旁邊。
李致碩不斷的咳嗽,他襯衫上沾的都是血。地面真的是血流成河,我鞋子裡都是黏糊糊的。
想要拉李致碩起來,可我差點被扯的摔在地上。李致碩好像崴了腳,他站起來的姿勢怪怪的。
葉巖搖晃着腦袋,估計他是被打暈了。李致碩搶過捲刃的刀看了看,他皺眉:“你剛纔怎麼不用刀刃那面砍啊!”
“我用刀刃那面砍?”腰疼的我是呲牙咧嘴:“我要是把他砍死了,我不是殺人了?”
李致碩重重的嘆了口氣:“我不是跟你說讓你看看法律了嗎?他現在對咱倆的人身有威脅,你砍傷他不算犯法!”
“李老師!”我覺得李致碩看完王冬梅的屍體,他也有點慌亂:“咱們能不能等下再研究法律問題?能不能先出去了?”
李致碩同樣不會殺人的,他隨手將捲刃的菜刀丟到我的上鋪牀上,拉着我一瘸一拐的往外跑。我邊跑邊回頭看,從地上站起來的葉巖他用手抹掉了臉上的血漬,掙扎着要來追我和李致碩。
我住在五樓,我和李致碩一個傷了腳一個傷了腰,想從五樓下去不被葉巖抓到,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我拉着李致碩想要進洗漱間,李致碩制止着問我:“這兒的門修好了?”
“沒有,還是上次那樣。”我問他:“你怎麼上來的?”
“二樓走廊的窗戶沒關,我順着管道爬上來的。”李致碩忍着腳上的疼,他當機立斷拉我進到隔壁王冬梅寢室:“快點!金朵,你把門鎖上!”
王冬梅的寢室被砸的亂七八糟,王冬梅那些很值錢的瓶瓶罐罐被砸的細碎細碎。屋裡面都是dior的香水味兒和血腥味兒,混在一起讓人聞了難受。王冬梅一直炫耀自己背的五萬塊錢的包,更是被砍的稀巴爛……我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是何苦。爲了這麼點東西,命都搭上了。
把門鎖好,李致碩重重跌坐在椅子上,他看我一眼,卻笑了:“金朵,真的,我不服你都不行……t大百年纔有一次的校園暴力事件都能被你碰上,你也夠厲害的了。要不是我碰巧在監控室發現不對來看看,你剛纔就死了。”
“你手機呢?”我抽口氣問他。
毫無懸念的,李致碩的答案跟上次一樣:“忘記帶了。”
“啊啊啊……”我站在地中間咧咧的哭:“我是倒黴啊!幹嘛笑我?要不是蔣小康的女朋友莫名其妙找來,我也不能給凌輝打電話。我如果不給凌輝打電話,肯定就被劉楠抓着去圖書館了……我現在在圖書館的話,哪能碰到這事兒?要怪都要怪凌輝!我死了的話,我說什麼都不會放過他的!啊啊……”
女生的哭,一般分爲三種。一種是比較淑女的哭,音調大概爲“嚶嚶”聲。一種是是惹人憐愛委屈的,音調大概爲“嗚嗚”聲。還有一種便是我這樣,毫無儀態的咧嘴“啊啊”的哇哇大哭。
雖然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可我是真的怕了。王冬梅剛纔還跟我摔門鬧脾氣,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就被人砍成了肉泥。死亡近在眼前,大義凌然說自己一點不怕死的那都是裝孫子。
我手抖的厲害,身體搖的跟麥子穗似的。李致碩就看着我哭,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門外突然傳來了大力的撞門聲,老舊門板不斷的往下掉灰,整個樓好像都跟着發顫一般,我哆嗦着要往地上摔。在我膝蓋點地的瞬間,李致碩突然從椅子上起來拉住我:“金朵,別怕的,沒事兒……保衛知道我過來了,再等一會兒我不回去,他們會報警的。”
葉巖拿我們寢室的椅子將門板最上層的玻璃砸碎,他搬着椅子往上爬……葉巖準備從上面的玻璃處鑽進來!?
“完了完了完了,”我建議到:“李致碩,不行的話,咱倆一起跳樓吧!”
殉情總比被不明不白的打死好。我想。
“金朵,你跟我來。”
李致碩架着我的胳膊,他一步一步帶我挪到窗戶口的位置。我以爲李致碩真的聽從了我的建議,我趕緊解釋:“我瞎說的啊!我們真要跳樓啊?”
“誰說跳了?”李致碩拉開窗戶,他對着外面操場大喊:“救命啊!救命啊!來人啊!有人殺人了!”
呃……是不是人在危機的時候,喊的這幾句話都是一樣的?
李致碩喊了幾聲,完全沒有人搭理他。真不知道是說我們學校人的危險意識不強好呢,還是人情冷漠的好。
當李致碩停下喊叫時,身後的葉巖即將要爬上通風管道了。
李致碩回頭發現我在看他,他皺眉:“金朵,你傻瞅什麼呢?你倒是幫着我喊啊!”
把時間浪費在毫無希望的求救上,我還不如臨死前做點有意義的事兒:“李致碩,我能親你一下嗎?”
也沒等李致碩同意,我踮腳吻在了他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