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如姨過來了,估計李致碩還得呆上一天才能走。
如姨來了,不僅我和李致碩嚇了一跳。李致碩在家沒走,如姨同樣也嚇了一跳。多多委屈的跑到如姨身邊,如姨被迫抱起了它。
李致碩家連個擋板都沒有,我只能死命的往被子裡鑽。一想到滿地的衣服,我在被裡覺得自己要自燃了。
“你怎麼沒走啊?”如姨還算淡定的同李致碩閒聊:“你姐姐前幾天打電話讓我來的,她說你要出去一段時間,讓我把你家收拾一下。”
李致碩恐怕是不太好意思,他躺在我旁邊說話都有點走音:“我事情沒處理完……所以要等兩天。”
“燕飛曉呢?”如姨已經開始往門外走了:“她也沒走嗎?”
如姨可能以爲被子裡的是燕飛曉,她問的篤定自然……我在被子裡狠狠的掐了李致碩的腰,他身子抖了一下:“啊……如姨你過幾天再來吧!”
過幾天?你還想在家呆幾天?
我又在被子裡掐了李致碩一下。
尷尬的氣氛掩飾過去,如姨笑着告辭:“行,那我先走了……這毛衣,是燕飛曉的嗎?新買的?我怎麼沒給她洗過?”
如姨是凌輝家的保姆阿姨,凌輝就是她帶大的。從凌輝的性格習慣就可以側面瞭解到,如姨這個人有多麼的八卦。看到端倪的如姨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她毫不忸怩做作的說:“我來了也是來了,你倆這個衣服髒了,我順便幫你洗了吧?”
聽到如姨的腳步臨近,我掐李致碩的動作也越來越密集。李致碩終於疼的吭聲,拒絕道:“不用了,如姨衣服先放這兒吧!”
好說歹說,如姨這才離開。等到房門關上,我纔敢露出腦袋喘氣兒:“可憋死我了。”
“有什麼好怕的啊!”李致碩抱緊我,他感到好笑:“又沒偷又沒搶的,讓她看到怕什麼?你這樣,我反倒不好解釋了。”
我難免想多:“可我就覺得自己在偷在搶……算了不說了,我要回學校了。”
事情到了現在這樣,我心理上的顧慮已經沒那麼嚴重了。畢竟我喜歡李致碩,即便我們最後沒走到一起,我想我也是可以接受的……我唯一比較擔心的是怕如姨看到,被凌輝知道。
凌輝要是知道了,等於我媽知道了。而我媽如果知道了,我估計她會打斷我的雙腿。
或者更糟的,她會跑來打斷李致碩的雙腿。
爲了我們兩個今後的日子不在輪椅上渡過,我很理智的從李致碩懷抱中脫離出來。叫了外賣吃了東西,我穿衣服回學校。
“這個是我家的鑰匙,這個是我的信用卡。”李致碩跟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東西出來:“這個是我的車鑰匙……金朵,你有駕照嗎?還是算了吧,有駕照你也別開車了。就你那性格……”
“等會等會!”我擡手打住李致碩的話:“李老師,你是幹嘛呢?”
“我告訴你了,我不是老師了,我已經辭職了。”
“哦,”我從善如流,更正言辭又問了一遍:“叔叔,你幹什麼呢?”
“好吧,你還是叫李老師吧!”
李致碩比在課堂上還要專制獨裁,他的話如同公理一般不允許被推翻:“你們寢室的那兩個女生,你離着她們遠點。善妒的女人,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啊?你心眼不多,又沒有劉楠強勢……交流之前,你和劉楠在我家複習就行。我家有吃的有保姆,還全天24小時不斷電。”
“老師,你開玩笑呢吧?”我覺得李致碩的話完全沒走腦:“還有幾個星期,我天天來你家複習,我的課都不上了?”
李致碩給我們兩個人倒了杯水:“不說了給你錄音頻了嗎?你在家聽,和去教室聽,能有多大的差別?學分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辭職前在教務處給你開了不少的假條,時間都沒寫……你看着用。在我辦公桌的抽屜裡,這有鑰匙,你自己去取。”
“你怎麼能這樣?”我對李致碩的轉變頗爲痛心:“你還我盡職盡責的李老師!不!現在徇私枉法的人不是我的李老師!我不相信!”
李致碩抿嘴笑,他說:“金朵,不去考北影,真是可惜你了。我有個朋友認識瓊瑤工作室,用不用推薦你去試戲?”
“會有潛規則嗎?”我哈哈笑:“要是有潛規則的話……”
“會有。”在我的話還沒說完前,李致碩偏頭親了我一下:“所以我改變主意了,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嘖嘖嘖,真是個善變的男人。
“信用卡和車鑰匙,又是怎麼回事兒啊?”我問:“信用卡額度是多少的?”
李致碩白皙的手背上被我摳的都是疤,他伸手撓了撓,說:“只要你不買波音747,應該都夠用。”
“呦!”我忍不住尖酸刻薄的調侃一番:“李老師,你給我車鑰匙房鑰匙信用卡,你可真大方……你這是想包養我啊?”
“是養,不是包。”李致碩並不介意我的尖酸刻薄,他淡淡的喝着水:“金朵,你腦袋裡別裝那些有的沒的……我給你的,你就收着。等你到了臺灣,用錢的地方多了。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你要是錢不夠用,跑出去打工。萬一你認識了別的男孩子,我怎麼辦?”
我們兩個倒是誰在想些有的沒的啊喂!
李致碩雖然平時裝的道貌岸然的,其實心眼黑着呢!他是典型的獅子座男生,大男子主義不說還霸道的要命。當他的學生已經夠飽受荼毒了,現在做了他的女朋友,更是沒有人身自由……我把錢卡和鑰匙推給他:“你能不能別這樣?多少對我有點信心行不?別整的好像我多水性楊花分分鐘準備出軌似的。”
“我對你有信心啊!”李致碩揉揉我的腦袋:“我是對自己沒信心……你收着,讓我心裡踏實點。”
李致碩說他沒信心,我都覺得好笑:“李致碩,你這是幹嘛?我又不是傾國傾城貌美如花,我就是去交流讀書的……我19年才碰到一個勉強算是喜歡我的渣男蔣小康。我行情這麼不好,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是他們沒眼光。”李致碩難得表揚我一次,表揚我的過程中他也不忘了捎帶上自己:“要是哪天不湊巧,你碰到一個和我一樣有眼光的……我不就完蛋了?”
“李老師,你這樣子,我會覺得你很喜歡我。”
“哎,人年紀大了,難免會患得患失……有時候在小區花園裡溜多多,我都擔心它跟別家的鶯鶯燕燕跑了。”
“……”
收着就收着吧,和李致碩也不用客氣。幾乎在一瞬間,我有一種腰纏萬貫的感覺:“李致碩,你要是回來,我把錢都花光了,你咋辦?”
“涼拌。”李致碩話說的輕描淡寫漫不經心:“我這幾年攢下的家底兒,都在你手裡了。你要是全花光了……那就花了吧!”
我洋洋得意的晃着手裡的信用卡:“我不花,難道還留着讓你養小老婆啊?”
“我應該是不能再找比你還小的了,你可以放心。”李致碩神情淡淡的開着我玩笑:“比你小……我對未成年人不是很感興趣。”
“切,”我財大氣粗的拍了下流理臺面:“你感興趣試試?等你走了,我就把錢全花光。”
李致碩終於憋不住笑,他眉頭挑動,笑道:“敗家娘們。”
在家膩膩歪歪呆了一天,李致碩勉強下定決心離開。這一天的時間裡,李致碩大部分時間都是給我上思想教育課。
主要的核心思想,總結起來一句話,就是我是他的人,我不能拋棄他。
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我能切身體會到李致碩的不安和忐忑。睡了一宿覺起來,我們兩個好像完全調換了。我倒像個男人,李致碩反而像個女人。喋喋不休說這麼多,李致碩的目的就是提醒我,我睡了他,我是要負責的。
“金朵,你醒醒。”睡到半夜三更,不放心的李致碩推我:“要不然,我們兩個先把婚結了吧?結完婚,我再走。”
“什麼?”我忽然從夢中驚醒:“李致碩,我沒聽錯吧?你說結婚?”
李致碩打開牀頭燈,他一點開玩笑的意思沒有:“是啊,結了婚,我能踏實點。”
“你真的快30了嗎?”我無語了:“李致碩,你是不是才三歲啊?有你這麼胡鬧的嗎?”
李致碩不是個胡鬧的人,而他的行爲肯定不是一句“患得患失”能夠解釋清楚的……我很想平復他的不安,不過要說結婚,我目前是接受不了的。
不結婚也行,李致碩拖着我從牀上起來立字據。我困的都要殺人了:“叔叔,睡覺行不行?”
“行,”李致碩拿出紙筆給我:“你給我寫個字據,寫完我讓你睡。你就寫,你一定會等我,你一定會嫁給我。”
李致碩說了太多,我記了半天沒記住。機智的我記起李致碩給我的那八個字兒,大筆一揮寫好給他。
頗爲滿意的李致碩將字條放在錢包裡收好,他這才肯放我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