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難道阿里就沒有騰訊的眼線？
楊磊說：“我就是一個小賣家，淘寶給我平臺，拍拍給我平臺，我兩邊都開店，我都賣。但我說實話，拍拍對我的重視，可比你們對我的重視，要大得多啊。”
張湧幾人都笑起來。
他說道：“拍拍作爲後來者，爲了追趕我們，付出的多一些也很正常。楊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X-Sports的模式讓我們非常詫異，作爲典型案例，我們淘寶內部研究過很多次。馬主席，我說的是馬雲主席，也對你讚不絕口。”
楊磊癟癟嘴：“光說讚不絕口有用嗎，騰訊的馬總還親自請我吃飯，阿里的馬總卻連面都沒露一個。不如來點實際的好處吧，幫我把5%的技術服務費減免了，怎麼樣？”
小辦公室裡笑得不行，張湧身邊幾人看着楊磊，被他這麼死纏爛打，不按套路出牌，給弄的沒脾氣了，只知道笑。
張湧故意避重就輕：“馬主席今天出差，沒能請你吃飯，實在抱歉，晚上我請你吃飯可以嗎？”
楊磊很大氣地揮手：“吃不吃飯不重要，5%技術服務費能減了嗎？”
張湧哭笑不得：“這個我很難辦啊，畢竟咱們是上市公司，規定在這裡，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你能說出讓我們無法拒絕的理由，我說不定可以破例。”
“必須要一個理由？”
“是的。”
“我剛纔說的那些還不夠？”
“還差點意思。”
“我想想啊，我再找個你們無法拒絕的理由。”
楊磊想了幾十秒，腦子裡靈光一閃：“有了。我以後看到馬化疼，就叫他小馬哥，但我只要看到馬雲，就叫他爸爸！”
張湧幾人愣住，突然迸發大笑。
這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卻那麼有趣，直接把馬雲的地位給擡高了一個輩分。
而以楊磊20歲不到的年齡，喊今年45歲的馬雲叫爸爸，聽起來並不奇怪，而且戲稱中間帶着親熱。
聰明的小夥子。
張湧笑着說：“我會把這個要求和理由，都轉達給馬總。”
房間裡的聊天很愉快，楊磊沒有出賣聯盟，他只不過是出賣了自己的一點學識，幫助淘寶少走了一點彎路。
就像他幫助騰訊少走彎路一樣，BAT這種級別的龐然大物他是沒機會染指的，那麼不如都賣點好，讓大家的關係更親密一點，他也可以在夾縫中迅速成長。
下午繼續開會，張文瑞帶領的商家聯盟確實凝聚了一股力量。
他們想的也是同樣的招數，降低技術服務費，以及資源傾斜。
天貓資源傾斜是必然的，張湧團隊假裝不情不願，最後還是讓步了。
但技術服務費就很難討價還價，光這幾十家店，降低1個百分點，就是一年少收幾百萬，幾千萬，淘寶不能輕易開口，就和姚名給劉偉開高工資一樣，一旦開了一個口子，後面就堵不住了。
很快，張天瑞帶領的商家聯盟，被張湧團隊分頭勸說，在那個箱包企業女老總退出，以及另外幾家店妥協後，土崩瓦解掉。
最終，淘寶讓步，這次光棍節的大促，淘寶補貼100%，全場五折，不要商家出一分錢！
歷史，似乎只發生了一點兒變化，幾乎微不足道。
那就是上一世的28家商戶參與，這一世變成了32家大店簽署促銷協議。
晚上，張湧帶着員工，請大家吃了一頓飯。
觥籌交錯這些自然不必說，幾個重點大客戶，都被淘寶的運營部給灌醉了。
楊磊以自己是學生，不會喝酒爲藉口，婉拒了大部分的勸酒。
他也只是小酌，喝得微醺，舒服又不上頭的那種。
吃完飯，張文瑞帶隊，和幾個女店長摟摟抱抱，吆喝着大家去KTV唱歌。
楊磊覺得沒什麼意思，乾脆溜到淘寶總部，和一些加夜班的員工聊天，送一送X-Sports肋衣提貨券，找幾個運營部，美工部的人閒聊。
2009年的雙十一，淘寶真的是剛開始摸索。
整個運營小組加上領導一起，只有14個人。
他們的作戰指揮部也是臨時開闢的一個小會議室，這部分組員把幾臺舊電腦搬過來，就算是開工了。
楊磊有幸得知了他們的一部分計劃，他問：“美工就兩個人？”
回答：“兩個都嫌多了。”
楊磊無語：“32家店的促銷廣告，你們2個美工能做的完？”
對方還驚愕：“這些廣告不是你們自己設計的嗎？”
楊磊驚了：“你們就準備這樣促銷啊？連個統一風格的活動流程都沒有，你去超市看看，哪次大促，不是超市統一裝修風格，掛彩旗，做促銷宣傳單的？我們商家做這個不專業，否則要你們幹嘛？”
張湧的助手連忙制止住：“行行行，這個我記下來，回頭多安排兩個美工，你放心，還有一個月，來得及。”
楊磊再看，他們連ERP的財務報表分析板塊都沒有。
“你們不開闢一個光棍節大促的報表？”
“32家店而已，有必要嗎？”
“我們有財務統計的。”
“Look。”
Look你妹哦，楊磊看到對方遞過來的一疊Excel表格，就幾頁裝訂的A4紙張。
呵呵，這幫人都不怎麼看好自己。
楊磊說：“行吧，但我還有一個要求，麻煩你們幫我整理一份雙十一當天X-Sports店的所有數據報告，包括客流量，IP時段分佈圖，瀏覽量，每個寶貝的銷量等數據，我想分析一下哪裡不足。”
張湧的助手想了想，同意了，但這些數據是淘寶的核心機密，到時候只能楊磊親自過來看，不能複印，不能帶走。
楊磊心滿意足地離開，回到隔壁酒店，回房間洗澡，帶着一絲醉意睡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滴滴的刷門卡聲音，應該是張文瑞回來了。
但聲音不對勁，有女人的嬌笑聲，還有張文瑞的說話聲。
大燈被按亮，楊磊迷迷糊糊睜開眼。
只見張文瑞攙扶着一個女人，踉踉蹌蹌走到牀邊，一鬆手，女人倒在他的牀上。
“臥槽！”
楊磊差點被壓着，嚇得徹底醒過來。
他擡手遮眼坐起來，看到張文瑞又轉回去，拉進來另外一個女人，然後咣噹踢上門。
“你這是？”
楊磊站起來，張文瑞攙扶着第二個女人。
嘿，這不是那個美妝店的妹子嗎？
牀上那個應該是肋衣類第二名的女模特了。
“小帥哥呃~~”
美妝店的妹子抓着楊磊的胳膊，傻乎乎地笑着，聲音拖的好長。
一看就是喝多了，上頭的那種，半個身子都撲在楊磊的身上，一身的酒味。
張文瑞也喝了不少，但他還能撐住，推着美妝店的妹子的後背，對楊磊嘿嘿笑：“這個給你了，咱們一人一個。”
妹子又伸手去摸楊磊的臉，還去抱他。
楊磊實在無語，把她往牀邊帶過去，扔在牀上說道：“你自己玩雙飛吧。”
張文瑞還要拉扯他，但楊磊從旁邊溜走，穿着背心和大褲衩就出了門。
關上門，在外面走了十幾步，這才意識過來，他什麼都沒帶，包和手機都沒帶出來。
他回頭去敲門，篤篤篤敲了十幾下。
但張文瑞正好鑽到廁所裡撒尿，沒聽見。
夜深人靜的，楊磊一個半倮的男生，站在走廊敲門，他也不好太用力。
隔壁房間突然打開，朱晨慧探出小腦袋，看到穿着背心和大褲衩的楊磊，一聲驚呼，突然掩嘴笑起來。
“那個……”
楊磊不知道怎麼解釋。
朱晨慧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她穿着一身挺可愛的睡衣，小聲問道：“剛剛我好像聽見娜娜姐說話的聲音了，進你房間了？”
娜娜姐就是那個美妝店妹子，和朱晨慧睡在一間房。
現在可好，他的房間被佔了，他還想拿回自己的包，否則今天晚上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朱晨慧咬着牙，小聲說道：“要不，你來我房間裡等一下？”
楊磊猶豫，他寧可再出錢開一間房呢。
這時候聽見裡面有點動靜，他連忙敲門。
是那個肋衣店女孩子走出來，想要找地方吐。
楊磊趕緊衝進去，抓起自己的揹包和手機鑰匙，提着衣服和鞋子迅速溜出來。
將這一男兩女關在門後，楊磊這才鬆了口氣。
但他衣冠不整，抱着一大堆東西的樣子，實在是不雅。
朱晨慧一直等在旁邊，笑得花枝招展。
“別傻站着呀，先進來！”
朱晨慧乾脆伸手，主動將楊磊拉到自己房間裡，然後關上門，拉起安全栓，心跳加速。
楊磊也傻眼了，這是要幹嘛？
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
她的室友正在隔壁，和他的室友圈圈叉叉。
然後他在這邊，和她圈圈叉叉？
朱晨慧不敢相信：“娜娜姐和瑞哥在你房間睡覺？”
“還有那個肋衣女模，她們兩個女生。”
“天哪！她們怎麼會……”
“喝多了，滿身酒氣，估計去K歌又喝了不少。”
“那她們今天晚上會和瑞哥發生點什麼嗎？”
“那不是廢話嘛！”
楊磊回過神來，低頭一看，臥槽，她睡衣裡面沒穿東西，他都注意到一個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