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衣服是哪個男人換下來的?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同樣找你一個晚上!”江哲風一遍又一遍的告訴着餘淼淼自己去找她,哪怕是在秦森都回去制定方案的時候,他依舊沒有放棄去找她!
他以爲這是在強調自己有多麼在乎眼前的這個女人,而在餘淼淼的眼睛裡卻成了他在不停的向自己證明,他並沒有做那個沒有良心的傢伙。
感覺受到了從沒有過的屈辱,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件湖藍色的裙子和黑色的大衣,那些都是她從那個莊園裡帶出來的。
啪——的一個巴掌,清晰響亮。
餘淼淼用盡全力,打完之後的手還哆嗦着,只能依靠着身後的座椅。
江哲風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被打了?平生第一個耳光,居然被這個女人這麼目中無人的打了。
這一天內,他做了無數的妥協,他放低身份來找他,賴在這裡不走,還親自去廚房做飯菜,他幾乎做了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做的事情,但是他都爲這個女人做了。
“這個巴掌是替我的救命恩人打的。”餘淼淼的牙關顫慄着,上牙牀抨擊着下牙牀,紅着眼睛。
江哲風眯着眼睛,危險的氣息在流竄,兩個人面對面,都屏息而視。
“呵——”猝不及防的一聲輕嘲,江哲風對於女人口中的救命恩人嗤之以鼻,救命恩人?她確定不是那個人把她推向了火坑?
“救命恩人?那你說你昨天在哪,和那個男人經歷什麼了,現在那個男人又在哪!”江哲風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張紙,直接甩在餘淼淼的臉上,紙張從淼淼的臉上劃過,掉在茶几上。
正面向上,是那一串車牌號——餘淼淼盯着那張紙,他在調查她!
“你憑什麼拿我東西?你有什麼權力去調查!”這是下意識的話,最本意就是出於對自己恩人的維護。
而這一句話更是刺激到了江哲風的神經。
“你是我助理,失蹤一晚上,我有權利知道你經歷什麼了!”
簡直是強詞奪理!餘淼淼握拳——
“好,那我就告訴你!聽完立刻滾出去!”餘淼淼不客氣的指着門口,下了逐客令。
江哲風沒有說話,額頭青筋暴起,若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他早就出手了。
“知道嗎?昨晚我被鬼龍帶到了野外,帶到了一個密閉的地下室,那裡有好多瘋女人,她們聽不懂人話,我被關到了裡面,我受着數不清人的欺凌。看我這雙手!”餘淼淼將自己的手攤開,手還在不停的顫抖着——
“看到了嘛!我昨晚爲了不暴露身份,差一點就殺了她們,那也是生命啊!你問過我嗎!你當時在哪,你當時信誓旦旦的承諾喂狗了嘛!”餘淼淼大吼着,整個別墅都充斥着女子的歇斯底里。
江哲風不能相信眼前女人告訴他的一切,不能想象昨晚她的經歷和遭遇。
餘淼淼一滴淚都沒有,只有沙啞的聲音。
“失去意識的我被人從裡面帶出來,你知道嗎!你根本不知道那種在絕望裡給你溫暖的人。而你——江哲風,說出來那樣的話難道不覺得噁心嗎!”餘淼淼的頭髮不安分的隨意披散着。
江哲風沒有想到她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他以爲她會受人欺負,會被人恐嚇,但是卻沒有想到受到了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摺磨。
“滿意了嗎?”餘淼淼看着江哲風,胸口因爲生氣和回憶那些令她恐懼的畫面二一起一伏,難以平靜。
江哲風的喉嚨似乎被堵住了,說不出來一句話,他突然想給她一個懷抱,他真的想讓她知道他不是一個不管不顧的人,他也爲她絕望過,瘋狂過。
就在兩天前的夜裡——
“餘淼淼,我會讓害你的人得到報應的,相信我。”最後的最後,他所有想說的話都變成了這一句。
然而,言語的承諾和認真都太卑微了,卑微的都讓人不知道它到底會值多少錢一斤。
“你現在就走,我才最開心。”餘淼淼的話像千斤重擔壓在江哲風的心上,有一個東西突然被擊碎,成了粉末。
“如果你等我,我絕對不會讓你自己去的。”江哲風強制自己平靜下來,也按住了餘淼淼掙扎的身子,他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和別人說這樣一件事情。
“每個人都會爲了自己愛的人擔心,江少我很理解你。所以我從來都不怪你,就在我準備好死亡的時候,我都沒有怪你,真的。”餘淼淼很平靜,難得沒有嘰嘰喳喳,難得沒有拌嘴互相嘲諷。67.356
江哲風煩悶:“我不想聽你說這個!”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你也沒有義務來保護我,咱們的僱傭關係我覺得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畢竟一開始就是錯的。”餘淼淼覺得自己終於想清楚一個問題,一個她從來就沒有仔細考慮過的問題。
江哲風等了半天,就是餘淼淼這樣一句話——
“你說什麼?”
“沒聽清嗎?我說從今天開始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從這出去,我去把我的東西拿走。兩清——”餘淼淼揚起頭顱,那一刻覺得自己無比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