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對自己和白俊逸在一起耿耿於懷,但是又不敢去問白俊逸,結果跑來問自己這個平時她最敬愛的姐姐!
這一瞬間蘇媚有了一種女生果然外向的感慨,並且確定紅豆這丫頭以後一定會胳膊肘往外拐!
看着姐姐那氣的不行的眼神,樑紅豆耷拉着腦袋,紅着臉低聲喊了一句:“姐!”說着,還弱弱地伸出手拉住了蘇媚的衣袖,一副可憐兮兮軟綿綿受不了欺負的可憐模樣。
蘇媚氣的翻了個白眼說:“還知道我是你姐呢,看看你現在那花癡的樣子,滿腦子就剩下一個白大哥了!”
蘇媚露骨的話讓樑紅豆羞得不行,小丫頭紅着臉爭辯道:“哪有!姐你亂說!”
蘇媚捏了捏這個小丫頭的臉蛋兒,嘆了一口氣,認真地說:“不過紅豆,他有女朋友了,而且,你們不合適。”
這話讓樑紅豆臉色微微一白,腦海裡忽然就出現了那天看見的讓自己自卑得都擡不起頭來的漂亮女人,她低聲說:“姐,我知道的。”
蘇媚搖搖頭,說:“這些事情我也不好多管,你自己要有分寸,這個男人,很危險。”蘇媚看了一眼關閉的房門,由衷地說。
而此時對外面的對話毫無所覺的白俊逸正躺在病牀上,身上汗如雨下,如果掀開他的衣服就能夠看見他身體上,皮膚下面肉眼可見地肌肉在微微地蠕動着,那感覺就好像有無數條蟲子在皮下攀爬一樣,這一幕看的令人毛骨悚然。
而白俊逸卻一聲不坑,微微閉着眼睛,連呼吸都無比平穩。
這毒藥的強度並沒有超出白俊逸的意料之外,但是自己身體的強度卻遠遠地低於白俊逸的意料,看來在魔都的這段時間,身體已經退步很多了,若是在巔峰的時候,這些毒素絕對不可能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此時頭腦微微發沉的白俊逸只是感覺天旋地轉,但他清楚現在是毒性發揮最強烈的時候,只要過去了就好了。
暮色漸漸地降臨大地,在魔都的望江路,bobo酒吧是熱鬧繁華的望江路上首屈一指的高檔酒吧。
這裡鄰近外灘,風景極好,周圍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整個魔都都是一個不夜城,而在望江路,則是不夜城之中的精華和焦點。
這裡來往的,都不會是窮人,因爲bobo酒吧光是入場就要五千塊,尋常工薪階級是絕對不會來這裡的。
很多人都喜歡來這裡玩,有紈絝子弟也有商界精英,之所以喜歡來這裡是因爲bobo酒吧的美女多,節目多,夜場夠嗨,更加重要的是這裡安全,整個魔都誰不知道這裡是九爺的場子,而且是九爺那麼多的場子中很重要的一個,黑道上就不用說了,哪怕近些年九爺不怎麼出面了,但是並不意味着魔都哪個混子敢把爪子伸到九爺的場子裡來,至於白道,九爺在魔都崛起到現在,魔都的領導都換了五六個,九爺在白道上的能力完全不亞於黑道。
女人希望在這裡釣到金龜婿,男人希望在這裡遇見一夜情。
因而bobo酒吧的火熱是有道理的。
而就在這個熱鬧喧囂的地方,四輛金盃車嘎吱一聲停在了路邊,然後從上面下來三十來個男人。
這三十多個男人下來一言不發,很有秩序地走到了最前面一輛金盃車旁邊,圍繞成一個人牆。
在這輛金盃車的副駕駛上,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正在抽菸,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bobo酒吧,吐着一口濃郁的香港口音說:“大姐頭說的就是這裡?”
“是的。”有人迴應道。
滿臉麻子的男人呸的一聲吐掉了嘴裡的菸頭,打開車門跳下來,轉身從自己坐着的位置下面抗出來一大麻袋東西,這個大麻袋極其沉重,他拖拽出來一把砸在了地上,嘩啦啦的居然全部是鐵器碰撞的聲音。
滿臉麻子的男人蹲下來解開了口袋,一拉開豁然明晃晃的三十多把開山刀,讓人不寒而慄。
三十多個男人井然有序地各自抽了一把,看他們的神態和動作,顯然對此已經有了很豐富的經驗。
滿臉麻子的男人自己也拿了一把站起來,把開山刀抗在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叼了一支菸,歪嘴斜眼地說:“知道大姐頭把我們叫過來幹什麼的不?”
“知道!”三十多個人轟然應諾,頓時嚇得周圍的路人一陣雞飛狗跳,這些人看見這三十多條漢子每個人一把開山刀,嚇都嚇尿了,眨眼之間就跑的沒影子。
“那就幹吧。”滿臉麻子男人嘿嘿笑了笑,陰森森地看了一眼bobo酒吧,帶着頭走了過去。
在酒吧外面幾個看場子的人看見這一幕一愣,bobo酒吧成立到現在,還真的沒有砸場子的人,因而這邊看場子的也沒有幾個人,雖然這段時間九爺和蘇媚之間的形式很緊張,但是bobo酒吧也就是象徵性地多加了幾個人手,畢竟這個酒吧的名聲在外,不是跟九爺死磕的話哪個有膽子到這裡來砸場子?
可是事實是,眼前這羣人顯然就是來砸場子的。
蘇媚,要和九爺死磕了!
“砸場子了!”兩個看場子的看見這三十多條明晃晃的開山刀,嚇得兩腿都在哆嗦,連滾帶爬地跑進了酒吧裡頭聲嘶力竭地大喊。
等到滿臉麻子的男人獰笑着走進來的時候,這酒吧依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掃了一眼熱鬧的酒吧,滿臉麻子的男人抓住了旁邊一個嚇傻了的啤酒妹,笑嘻嘻地說:“美女,你擋住我的路了,讓開一些。”
那穿着暴露的女人戰戰兢兢地讓開,大眼睛驚恐地看着他手上的開山刀,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滿臉麻子的男人拿起了開山刀,嘩啦一下雜碎了旁邊一個裝飾用的高大花瓶,大吼道:“弟兄們,給我砸了!”
“嗷嗷嗷!”三十多個男人興奮的雙眼通紅,揮舞着開山刀就衝了上去。
頓時,bobo酒吧內一片雞飛狗跳,慘叫聲,怒罵聲,哭泣聲混合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交響樂。
而這樣的場景,幾乎是同時在魔都各個地方都在上演。
開戰了。
平靜了十數年的魔都地下世界,毫無徵兆地沸騰了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喬九臉色陰沉無比地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拿着一隻菸斗緩緩地張開嘴含住了菸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書房裡早就煙霧繚繞。
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
喬九看了一眼那個電話機,走過去接起了話筒。
“是我。”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喬九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沉聲說:“被人打掉了場子就找人給我打回去,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來教你?人不夠?人不夠就繼續叫人!她一個香港來的女人聚起來的人能比我都多?去叫!我就不信了,魔都這一畝三分地還真的給她翻了天!”
一通話說完,喬九重重地掛上了電話,陰沉無比地走到了窗戶邊,一邊抽着菸斗一邊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半晌,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喬嫣然。
“乾爹,都準備好了。”喬嫣然輕聲對喬九說。
喬九點點頭,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說:“嫣然,你過來。”
喬嫣然聞言點頭,乖巧地走了過來站在喬九的身邊。
喬九轉頭看了一眼喬嫣然,然後回頭繼續抽菸,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這才說:“之前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東來再兩三年就能出來,如果我過不去這一關的話,我也給他存了一筆足夠他舒舒服服地過下半輩子的錢,等他出來就有人送他去國外。”
喬嫣然從未聽過喬九說過類似的話,她愕然地看着喬九,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喬九平靜地說:“不用意外,我有預感,這一次可能真的難了。”
“乾爹,不會的,不管是哪個方面我們的贏面都很大,她畢竟只是一個外來的,在魔都乾爹你經營了這麼多年,我們的優勢很大。”喬嫣然急切地說。
擺擺手,喬九平靜地說:“正是我在魔都的時間太久了,擋住了很多人的財路,所以我們的敵人要更加多,只是平時沒有有實力帶這個頭,所有人是敢怒不敢言,一旦有了人帶頭,這麼多年下來我得罪的那些人,全部會跳出來狠狠地咬我一口,牆倒衆人推,就是這個道理了。最重要的是,我已經老了。”
喬九蒼老的話,讓喬嫣然臉色大變,在她的印象裡乾爹從來都是頂天立地,天塌下來都不會變色的人,但是現在她卻在他的嘴裡聽見了我老了這樣的話。
“人不服老不行。”喬九輕輕地出了一口氣,然後慢條斯理地把菸斗在窗沿上敲了敲,微微眯起眼睛,他沉聲說:“如果這一次失敗了,你立刻就回來,不要來到這裡了,直接去我給你買的那套房子裡,等到風頭過去了直接出國,會有人接應你的,我給你也已經準備好了一條路。”
喬嫣然猛然地一咬牙,對喬九說:“乾爹,我不會丟下你走的。”
喬九哈哈笑了笑,說:“這只是最壞的情況,誰說我就一定會死了,無論如何我也會把自己的後路留好的,你先走吧,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說不定我們能贏,而一旦贏了的話,未來就真的安穩了。”
喬嫣然不放心地看了喬九一眼,但是並未得到什麼其他的信息,只好離開房間。
輕輕地帶上房門,喬嫣然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露出堅定無比的神色,無論如何,今晚的計劃已經不能失敗!
等到喬嫣然走後,喬九來到了樓下,這莊園裡頭有一處小平房,和周圍的建築格格不入,這裡是那園丁老人住着的房子。
還未敲門,裡頭就傳來了老人的聲音。
“你想好了嗎?”那老人的聲音緩緩地從房間裡頭傳來。
喬九的神色變了變,隨即說:“想好了,老先生你答應過我,我救過你一命,你願意幫我做一件事情,現在我請你幫我殺了那個叫白俊逸的人。”
“做完這件事情之後,我欠你的恩情也就還清了,我會離開,而且那個叫白俊逸的年輕人很強大,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但是如果你讓我保你一命,他拿不走,你想好了沒有?”老人緩聲說。
“我想好了,這裡的一切是我這輩子辛辛苦苦打拼來的,如果什麼都沒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苟延殘喘嗎?我已經享受夠了,要是真的時運到了的時候,我也無怨無悔。”喬九平靜地回答。
小屋內良久沒有聲音傳來,然後燈熄滅了,老人打開房門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