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這個人就是蘇媚。
看着眼前的一幕,蘇媚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就好像是觸景生情,想到了一些她不願意回憶的事情一樣。
蘇媚走到了柯沁雪的對面,看着柯嶽,平靜地說:“身爲一個父親,你的女兒做的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更加沒有做卑劣不要臉的事情,她正大光明地通過正常的手段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有什麼錯?”
柯嶽似乎對蘇媚頗爲忌憚,之前在車上聽見的隻言片語讓柯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很可能跟那些黑社會有關係,一想到黑社會這三個字眼,柯嶽的眼神裡就閃過一抹不自然和懼怕,畢竟剛剛被綁架出來,柯嶽還沒有那麼快恢復過來,因而他只是沉着臉說:“這是我的家事,麻煩你不要插手。”
蘇媚卻不爲所動,她一把拉過了柯沁雪,說:“你這樣固執己見的封建父親,妄想讓你的女兒順着你所設計好的線路去過完自己的人生,你真的覺得你所想的所以爲的就是對的,就是最合適你女兒的嗎?”
柯嶽嘴脣抖動着,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顯然蘇媚的話讓他很難堪,他低吼道:“最起碼比她在這裡做這些不知廉恥的事情要好!我把她養大,讓她讀書,然後好好地找一個工作,這難道錯了嗎?我求爺爺告奶奶給她找的工作她卻不願意去!讓我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誰理解我?”
蘇媚冷笑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理解過她的想法,她爲什麼要理解你?僅僅是因爲你是她的父親嗎?看的出來,她在自己的夢想和對你的感情之間,已經最大程度地照顧了你的感受,但是你的固執和自以爲是卻讓她一點點地走入了兩難的境地,你以爲你很成功?看你現在的樣子,也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人吧?我說這樣的話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我想要讓你知道的是,你自己都混的這麼不如意,你所謂的設計好的路就真的能夠讓她過的幸福和快樂嗎?”
聽了蘇媚的話,柯嶽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掉了。
而柯沁雪,有了蘇媚爲她說出自己的心聲,此時她早就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泣不成聲。
看着眼前的柯嶽嘴脣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來,蘇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悵然,她輕輕地說:“好好地珍惜眼前吧,你之前出事的時候你的女兒有多急你知道不知道,她是一個好女孩,知道分寸,公司這邊有會盡最大可能的保護她,你放心,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就是真的,而你沒有看到的就不一定沒有發生過,不要等到錯過了才知道後悔。”
說完,蘇媚轉身上了車,關上車門。
白俊逸皺着眉頭,嘆了一口氣,這對父女之間的心結看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打開的,但是看柯嶽的樣子,似乎的確是有些醒悟,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於是白俊逸讓人準備了一輛車送他們回去,順道還讓人拿了十萬塊錢給柯家,算是預付給柯沁雪的一些報酬。
做完了這一切,白俊逸回到車上,轉頭看着蘇媚笑道:“怎麼了?心情不太好?”
蘇媚微微一笑,看着白俊逸說:“沒有不好,不過你上我的車做什麼?很晚了,我要回去了,難道你打算跟上來?”
白俊逸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就不能順道送我回去?”
蘇媚嫵媚一笑,伸出青蔥一樣白嫩的手指,說:“姐今天心情的確不太好,陪姐姐回家喝酒去?”
一聽見回家,白俊逸的表情有些古怪,蘇媚幾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顧慮,沒好氣地說:“紅豆那丫頭去外地培訓去了,這幾天都不在,看你那樣子,就不能有點出息啊?”
白俊逸無奈道:“我這不是還不知道怎麼面對紅豆嘛。”
他又不傻,紅豆對他的心思他哪裡看不出來,只是讓他真的給出一個態度還真的很難,畢竟中間有一個唐凝,這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女人第一次的碰面實在是太過尷尬和特殊,讓白俊逸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他是還不知道在他還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樑紅豆就已經和唐凝有過一次長談,否則的話能嚇得他冷汗出來。
“這些事情我不管,但是我警告你一件事情,如果不能給她一輩子的承諾,就不要脫下她的衣服,還有,不能讓她傷心,如果真的不行就早點讓她死了這條心,否則時間拖的越久到時候越是難過。她是我的妹妹,唐凝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讓任何一個人受委屈。”蘇媚平靜地說。
白俊逸揉了揉太陽穴,這一次沒有再嬉皮笑臉地調笑,而是很嚴肅地點點頭。
來到了b7號別墅,巧合的是白俊逸下車的時候遇見了之前的保安隊長。
這廝可是對蘇媚一直都有着覬覦之心的,這麼晚了還盡心盡責地專門來到這附近巡邏,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上心了。
只是時隔數月,現在兩個人再見面那感覺可就完全不同了。
白俊逸對於他自然沒有什麼好感但有沒有什麼討厭不討厭的,完全就是一個認識的人,因而微笑着點點頭算是過了。
正在保安隊長尷尬地僵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該對白俊逸行面對所有業主的時候都要進行的禮時,蘇媚從車上下來了。
而心情其實不太好的蘇媚看都沒有看到他,徑直拉着白俊逸走進了別墅的大門。
看着別墅的大門緩緩地關上,把裡頭的最後一絲燈光也吝嗇地鎖起,保安隊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站在黑暗中搖搖頭自嘲一笑,自己不過是個尋常的保安,而她則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哪裡可能有什麼機會,這樣的女人,放在心裡想想就是了。
經過今晚的事情,他似乎也想通了,狠狠地揉了一把臉,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別墅,於是拿着手電筒哼着歌走向下一處,他就是他,一個保安隊長,巡邏在這裡是他的職責,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工作還是要繼續,生活也不會因爲誰而有什麼改變。
別墅裡面,白俊逸一口氣都還沒有喘勻就見到蘇媚甩開了高跟鞋,光着一雙白嫩嫩的腳丫子走了進去,輕快的步子踩在地毯上幾乎沒有什麼聲音,但就是有一種讓人眼睛發直的美感。
很快,她拿了兩瓶白酒過來,遞給白俊逸一瓶,自己擰開了瓶蓋,就着那瓶口就仰頭開始灌酒。
白俊逸拿着白酒,瞠目結舌地看着蘇媚彪悍如斯。
喝了一會,脖子都仰疼了但是酒卻沒有倒出多少來,這讓蘇媚十分的不爽,她拿着白酒瓶子去找了一把菜刀,哐啷一下,居然把這白酒的瓶子給砍了一節下來,頓時,滿室生香。
給自己拿了一個杯子,蘇媚倒了滿滿一大杯,然後仰頭一口就喝下。
這是白酒,五十多度的烈酒,可不會因爲蘇媚長得漂亮而稍微柔和一些,這麼一口酒下去是個人都受不了,蘇媚的表情有些痛苦,然後臉頰上就肉眼可見地浮起兩抹紅暈,連眼睛都水汪汪的。
“你想死啊?”白俊逸一把搶過了蘇媚手頭上的白酒,這個娘們一口氣居然把半斤裝的五糧液喝下去一半,這可是二兩五的分量,這樣喝真的要出事的。
蘇媚舒舒服服地蜷縮在沙發上,擰着眉頭看着白俊逸,不滿地說:“我叫你來是讓你陪我喝酒不是讓你來給我說教的,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把酒給我!”
說着,她伸手就把酒給搶了回去,不過之前那一口顯然讓她也心有餘悸,因而這一次到沒有那麼誇張,倒了半杯之後小口小口地喝着。
饒是如此,她的臉還是皺成了一團。
白俊逸知道蘇媚的心裡不好受,一定是不好受到了極點,否則蘇媚這樣面對別人的槍口都未曾變過一下臉色的女人絕對不會到這樣的地步,他嘆了一口氣,的確,現在的蘇媚需要的是一個陪着喝酒的人,而不是一個勸她的人,這樣大智若妖的女人很可能需要的只是一個稍微放鬆一下的機會而已,而自己,怎麼能阻攔?
擰開了瓶蓋,陪着蘇媚喝了一口,蘇媚嘻嘻笑着十分滿意地說:“這樣纔對嘛。果然找你沒有找錯。”
白俊逸忽然道:“喝酒怎麼能沒有一點下酒菜,家裡有食材嗎?”
蘇媚眨着眼睛,想了一會說:“好像沒有了,方便麪算嗎?”蘇媚的底氣有些不足,一個女人家裡找的出來居然只有方便麪,這讓她有些羞愧。
白俊逸拍了拍額頭,這到是蘇媚少見多怪了,要知道在唐凝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那個明明自己不會做飯但是對飲食又挑剔的要死的女人是不可能吃方便麪的,用她的話來說,寧願餓死也不吃這些垃圾食品。
於是兩個人泡了兩晚方便麪,不過既然親自下廚了,白俊逸自然不可能簡單地把泡麪泡開丟進調料這麼簡單,經過他的加工之後蘇媚嚐到了第一口泡麪就瞪大了眼睛。
“好好吃,這絕對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泡麪!”蘇媚雀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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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俊逸笑着拿下了圍裙,端着泡麪吃了一口,然後拿起酒瓶對着蘇媚晃了晃,說:“來走一個。”
蘇媚嫵媚一笑,拿起酒瓶和白俊逸碰了碰,然後仰頭喝了一大口,喝下去之後蘇媚張開嘴哈了一口氣,小臉通紅的她額頭微微見汗,然後她便看着白俊逸說:“找你解悶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我開始有些後悔爲什麼沒有能早點認識你了。”
白俊逸哈哈大笑,對蘇媚的話他向來是打着聽的,特別是這種曖昧的話,要是當真了救輸了,一定會被調戲的很悽慘。
從白俊逸的表情中似乎看出了什麼,蘇媚眼神中閃過一抹黯淡,但是並且多說什麼,反而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她拿起酒瓶說:“今晚讓我們不醉不歸!”
蘇媚喝起酒來真的很兇,一瓶兩瓶,眨眼之間一斤的白酒喝下去,最後說是不愛喝紅酒的她換了啤酒,兩種酒在她的身體裡發生了更加兇猛激烈的反應,讓蘇媚的整個人已經輕飄飄的了。
她癱在沙發上,睜着朦朧的醉眼說:“其實,其實我和柯沁雪很像,我也很固執,我的爸爸比我更加固執,可是我都還沒有來得及恨他,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對蘇媚的過去白俊逸一直都很好奇,這樣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在地下世界擁有這麼高的地位,若不是出身這樣的世家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華夏目前的體制下他比誰都清楚不可能有這樣專門在地下世界的家族能夠存活下來,那麼蘇媚的一切,到底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