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1號忽然神情嚴肅的望着3號。
“您,您還有什麼指示嗎?”3號瞬間變換了一副嘴臉。
“你先彆着急回去,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天使終於被我的誠心感動了,她告訴我可以回到人間,因爲我們渡龜族大多數人都是有救的。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只是迫於姬隊長的命令纔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也不想做的事情。但有一個人不一樣,他壞透了,他已經沒救了。”
“您,您在說什麼啊。”3號陪着一張虛僞的笑臉聲音顫抖的說道。
“天使告訴我,這個人就是你,3號!”1號忽然大喝一聲。
“你,你……”
3號瘦小而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汗珠。
“你不要說笑了,哪裡有什麼天使,這,這分明是你編出來的。”
“對,是我編出來的。”1號霍然承認。
“但有件事我卻沒有編。當神使撲克大人已經稟明身份,你爲何還要向他開槍?”
“我,我……不止我一個,很多人,很多人都開槍了。”
“當姬隊長喪心病狂命令開槍時,大家並沒有馬上聽從命令,是你第一個開槍的,我說的對不對?”
“我,我……”3號慌亂的不能自已。
黑壓壓的人羣灼熱的目光都對準了3號。
“這還不算最要命的。”1號盛氣凌人的望着3號,“當姬隊長質疑渡神大人時,所有人都停止了射擊,但你還在繼續開槍。”
“我,我沒有……”
“姬隊長死有餘辜。你也一樣,你同樣背叛了渡神大人!”
“砰!”
槍聲響起,3號瘦小的身軀應聲倒地。
槍是2號開的。
“這個人和姬隊長一樣違背了渡神大人的準則。”2號吹了吹還在冒煙的槍口說道,“我們渡龜族要重回渡神大人的懷抱,絕不能姑息這種人。”
“說的好。從今天開始我將帶領大家開始新的生活。”1號精神抖擻的說道。
沒有人爲3號惋惜。
他只是和其他死人一樣倒在地上的一具屍體。
陽光非常燦爛,姬隊長那漫長而恐怖的一頁終於翻過去了。
“新生活!新生活!”
2號也自覺的回到人羣中和衆人一起歡呼。
“好,我還有幾句話要說。”1號衝着歡呼的人羣伸出了一隻手,“隨着這些人的死去,渡龜族的漫漫長夜終於結束了。我們應該燒掉所有的過去,讓腳步變的輕盈。我們應該扔掉所有的昨天,讓夢想變得透明!現在,讓我們先做第一件事,得到神使撲克大人的諒解,重新回到渡勝島的大家庭中。”
“好啊。”
“說的太好了。”
“我們要邁向新生活。”
在衆人的歡呼中,1號回頭看去,除了縱橫交錯的石柱,沒有一個人。
……
此時的撲克大人正在石柱林中穿梭着。
別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
那張大鬼牌不可能承受住如此大的衝擊,是有人救了自己。
而那些黑色的碎片更是直指一個人。
自己的師兄,牌九大人。
“您在這裡嗎?我是撲克啊。您救了我們爲何不現身呢?”
撲克大人一邊小跑一邊喊着。
灰白色的長衣從石柱間匆忙滑過。
所謂欲速則不達,也許是因爲太慌張太焦急了,撲克大人竟沿着一條直線穿過了整片石林。
海水拍打着岸邊的岩石,當那原始破舊的木筏出現在撲克眼前時,他意識到自己還要回去重新仔細找一遍。
……
“撲克大人,您在哪啊?”
與此同時,子奇三人正在石柱林中尋找着撲克的身影。
“真是奇怪,撲克大人一言不發就跑出去了。”阿棗一邊滾動一邊說道。
“不,撲克大人好像說過話。”靈靈緊鎖眉頭。
“撲克大人,您到底在哪啊,出什麼事了?”子奇在石柱林中大聲喊着。
四周只有黑漆漆聳立的石柱。
陽光變的越來越刺眼。
“我想起來了。”靈靈忽然說道,“有人,好像是有人來過,撲克大人去找那個人了。”
“能有什麼人,有人來過我們還能不知道嗎?”阿棗一邊說一邊靠在一根石柱上,“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這一晚上可把人折騰壞了。”
阿棗的話彷彿喚醒了大家體內的疲倦,子奇和靈靈也都扶着石柱喘起氣來。
就在大家的氣息漸漸平穩時,子奇忽然聽到微弱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石柱中傳了過來。
“哎吆……哎吆……”
聲音十分微弱,彷彿隨時都會中斷。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子奇問身旁的靈靈和阿棗。
“聲音?”
三個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聆聽起來。
“哎吆……哎吆……有……有沒有……人啊……”
果然有聲音傳來。
就在大家東張西望的尋找時,阿棗笑了。
“哈哈,昨天晚上太黑了,我們都沒有發現,居然還有長了頭髮的石柱?你們看那一根,那一根石柱上面是不是頭髮?”
子奇二人順着阿棗胖乎乎的手臂望過去,不遠處的石柱頂上確實有一蓬雜亂的東西,就像白色的頭髮。
“哎吆……”
聲音像是從這根特殊的石柱傳來的。
石柱居然會說話?
三人飛快的向這根石柱跑去。
“哎吆……快……快……來人……啊……”
石柱還在繼續說着話,就像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請,請問,是您在說話嗎?”靈靈一雙小手輕輕的撫摸着石柱。
石柱頂上雜亂的頭髮居然動了動。
“快,快把我弄……弄出來……”
“啊?真的是這根石柱在說話啊!”阿棗驚訝的說道。
“啊?”靈靈也慌張的收回了小手。
“什……什麼……石柱……是……是我……我……”
聲音陸續從石柱頂端傳了出來,那雜亂的頭髮正來回晃動着,彷彿一定要醒目一些,生怕大家離開。
“你,你是誰?”子奇迅速將靈靈和阿棗護在身後。
靈靈畢竟是個小女孩,而阿棗縱然人高馬大,不過年齡才四歲。
“我……偉大……偉大……偉大……”
“喂,不帶這樣誇自己的。”子奇說道。
“偉大的……牌……牌……”
“你不是牌,你只能算是色子。”阿棗在子奇身後小聲說道。
“九……九……”
“酒?你一根柱子居然還想喝酒?”阿棗微微向前滾動了一下。
“天……啊……”
這根柱子彷彿氣的不輕,蓬亂的頭髮劇烈的晃動起來。
“聽您的聲音彷彿受了很重的傷,您不能喝酒。”
靈靈稚嫩的話語彷彿給了這根柱子最後一擊。
他不但沒有了聲音,連雜亂的頭髮都無力的垂了下來。
“他好像聽進我的話睡着了?”靈靈天真的說道。
“算了,先不管他,我們趕快去找撲克大人吧。”子奇說道。
“好。”
就在三人準備向石柱林深處走去時,這根奇怪的柱子上那蓬亂的頭髮忽然豎了起來。
“別……別走……救……我……”
蓬亂的頭髮猛烈的晃動起來,彷彿生怕子奇三人走了。
“救你?你不是一根石柱嗎?我們要怎樣做呢?”
子奇重新走近這根長着頭髮的石柱,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沒錯,這就是一根普通的石柱?
“牌……九……我……我……是……”
石柱艱難的發出了聲音。
“牌九?牌九大人?”靈靈忽然聲音顫抖的喊道。
“對……”
“啊?”阿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撲克大人不同,二使徒牌九大人叱吒渡勝島十年,鼎鼎大名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然見過尊容的人並不多。
牌九大人是一根長着白毛的石柱?
“閃開!!!”
就在三人面面相覷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
撲克大人終於出現了。
他一身灰衣風馳電掣般的衝了過來。
子奇三人慌忙讓開了一條路。
“咔嚓!”
撲克大人居然一撲克砍斷了長着白毛的石柱?
“噗通!”
隨着石柱應聲倒地,那團蓬亂的白髮更加奔放,彷彿要從石柱中冒出來。
“哎吆……我這厚實的下巴……哎吆……我這健碩有力的大腿……”
倒在地上的石柱還在痛苦的哀嚎着。
“牌九大人,振作啊。我馬上把您弄出來。”撲克大人望着圓圓的石柱,似乎無從下手。
最後兩隻有力的手慢慢抓住了那奔放的白髮。
“請您忍耐一下。”撲克大人拽着白髮拼命向外拉。
“哎吆……我這閃爍着銀色光芒的秀髮……”
銀色秀髮被拽下來一大把,但石柱依然是石柱,傳說中的牌九大人衆人依然沒有看見。
“牌九大人,得罪了。”撲克說完雙手重新抓住那閃爍着銀色光芒的秀髮,然後他慢慢回過頭望着子奇三人,“還愣着幹嘛?蔣公子和靈靈從我身後拉,阿棗你踩住石柱。”
“啊?”
“哦。”
“好,好。”
三人終於反應過來,並迅速就位。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在撲克大人有節奏的勞動號子下,一個瘦瘦高高彷彿麻桿一樣的人終於被大家拖了出來。
“牌九大人,您受苦了。”撲克大人長揖至地。
“牌九大人……”子奇三人互相看看,也慌忙向這位奇怪的傢伙鞠躬行禮。
“哼,都起來吧。我老人家今天真是把一輩子的罪都受了。”
隨着衆人緩緩直起腰,一個奇異無比的傢伙出現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