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隨着一聲巨響,開顱黑羊轟然倒地。
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寫滿了疑惑,它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死。
“啊,啊……”
奇美拉鼠慢慢站了起來,鮮血順着嘴角溢了出來。
隨着黑羊死去,一切束縛都消失了。
大家都陸續站了起來,但沒有人說話。
每個人心中都思緒萬千。
一切就如子奇所說,這隻羊永遠也贏不了,儘管它是這片草原的王者,儘管它擁有操控人類的能力,儘管神賜予了它智慧。
但它畢竟還是一隻羊,永遠缺少人類的某樣東西。
正是這樣東西令人類立於所有生物之巔。
就在這個時候,起風了。
茫茫草原上的荒草立刻隨風搖曳起來,連衆人身旁巨大的風車也開始微微旋轉。
“咯吱咯吱。”
陳舊的白色風車發出異常老邁的聲音。
這聲音襯托的草原更加荒涼。
撲克大人覺得心中發堵,他不想再呆在這裡了,尤其是呆在這隻黑羊身旁。
“大家,大家都沒事吧?”
看到衆人都點了點頭後撲克大人輕聲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說完後,撲克大人率先越過白色風車向前走去,奇美拉鼠很快跟了上去,子奇和靈靈愣在了原地。
“子,子奇大哥……”靈靈似乎有話要說。
“靈靈……”子奇看了靈靈一眼,發現小女孩淚眼婆娑。
“靈靈,走吧。”
“嗯。”
子奇攬着靈靈的肩膀向前走去。
風越來越大,整個草原都發出一陣陣嗚咽般的聲音。
就在大家默默向前走的時候,從遠方傳來了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
“嗷嗚~”
聲音一閃而過,但令人毛骨悚然,那一瞬間連無處不在的風聲都被壓了下去。
“子奇,靈靈!”
撲克大人在前方大喊。
“這,這應該是疾風管局中飼養的那隻巨獸在嚎叫。快,快,我們要抓緊了。”
“好。”
四人重新在草原上奔馳起來。
……
“喂喂,發生什麼事情了,瞧你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走在最後的江郎發現身前的河伯忽然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自己不會聽嗎?這麼響亮的嚎叫聲你都聽不到?”
“你,你這個混蛋。”江郎氣的渾身顫抖,身上的肥肉也都跟着一顫一顫的充分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這個皮包骨頭的傢伙連打人不打臉的道理都不懂?
老子要是能聽見還用問你?
“哦哦,是我疏忽了。”河伯拍打着自己的腦袋說道,“你根本就聽不見。”
“你……”這一次江郎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這樣的,剛纔響起了巨獸的嚎叫聲,這說明它快要甦醒了,儀式就要開始了。”
“哼,這很正常啊,今天本來就是它甦醒的日子,真是大驚小怪。”江郎撇撇嘴繼續說道,“而且這第一聲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不少啊,晚了足足有兩個小時。”
“但第一聲已經響起,也就是說半個小時後它就會完全醒來。”河伯衝着江郎大聲吼道,“而我們現在纔剛剛越過草原,前面還有兩個分叉口要通過,你明白嗎?現在的時間非常緊迫,我們必須要在敵人到來之前率先趕到黑暗之屋前的機關處!”
“哼。”江郎輕蔑的笑了笑,“你用不着衝我大聲喊叫,對我來說效果都是一樣的,因爲我根本就聽不見。”
“你……”這次輪到河伯說不出話了。
“哼哼,你只需要面對我說話就可以了,反正我視力超羣,而且精通脣語。”江郎身上的肥肉在慢慢停止跳動。
“好吧。”河伯只是嘴脣動了動,聲音小到即使你貼着他都不見得能聽清,“我們一路上都沒有遇見敵人,說不定他們還在前面,所以我們一刻都不能耽誤,必須馬上趕到機關處。”
“哼哼,我看用不着這麼擔心。”江郎滿不在乎的說道,“沒遇見敵人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全都死了,對,我敢肯定他們已經死了。”
“死了?你真的有把握他們已經死了?”河伯忽然激動起來。
雖然自己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但是江郎這個視力超羣的傢伙沒準發現了什麼,如果他們真的已經死了,那實在是太好了,自己也用不着提心吊膽的在這危險的地方趕路了。
“爲什麼沒有把握?你也不想一想這地方有多危險,左邊的岔路里住着奇美拉鼠,那可是劇毒無比的傢伙,碰之即死。右邊就是草原,毒蛇、灰狼應有盡有,還有那無處不在的毀滅現象,再加上最後那隻吃人的黑羊,我實在是想不出除了我們幾個外還有誰能夠從那裡走出來。”
“話雖如此……”河伯撫摸着鬍鬚思考起來。
這一次江郎這個死胖子好像說的沒錯,這分岔路口敵人總要選一條的,即使他們選擇的是中間那條沒有危險的路,但那是一條死路,不管他們有沒有通關遊戲最後總要回到左右兩條路上來。
也就是說等待他們的還是奇美拉鼠或者草原,即使他們直接選對了路,河伯也不認爲他們可以平安穿越草原。
因爲草原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不知道規律的話那毀天滅地的力量足以令任何人灰飛煙滅了。
要知道,爲了平安通過草原,連四個所長都分開行動了。因爲大家的步伐和頻率不盡相同,所以很難保持統一通過那片毀滅地帶。
最好的辦法就是各顧各的,無牽無掛根據熟記在腦中的規律穿過那片區域,但這一條在四位所長中並不奏效。
因爲隊伍中有三個拖油瓶。
想到這裡,河伯漸漸得意起來。
首先是最矮的大海大人,雖然有頭腦有謀略,但奈何看不見,所以無法單獨行動。
其次是最高的湖哥大人,雖然五官端正,五感俱全,但奈何記性太差,別說是毀滅現象的規律,這傢伙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在這裡幹什麼了,所以依然無法單獨行動。
最後還是大海大人有辦法,兩個人組合在一起取長補短通過了草原。
你是我的眼,我是你的腦,真是一對奇妙的組合。
哈哈。
河伯越來越得意。
以自己的實力,獨自穿過草原本不在話下,但那樣的話江郎這個死胖子非死在草原上不可。
雖然耳聾對穿越草原來說不算致命的缺陷,但肥胖可就是致命的缺陷了。
尤其是江郎這種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的傢伙,保持節奏穿過危險地帶簡直難比登天,所以自己不得不留下來拉他一把。
不,是揹他一把。
也就是說自己被迫和這個死胖子湊了一對。
江郎無愧於天下最肥的人,即使自己這鋼鐵般的身軀也差一點被他壓垮,所以通過危險地帶之後自己立刻將他放了下來。
死胖子在穿過黑羊所在的區域時依然慢的不行,所以越過草原後大海大人和湖哥大人早就不見了。
哼,這個死胖子應該感激自己纔對。
“我想了想,你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河伯裝模作樣的說道,“但是,我們必須要謹慎才行,而且大海大人他們已經走遠了,所以我們還是趕快前往機關處吧。
“不急,不急。”江郎揮舞着肥肥的胳膊說道,“緩一緩,再讓我緩一緩。”
“緩一緩?你還要緩一緩?”河伯不明白這個死胖子的體力爲何這樣差,“我可是背了你那麼久,你還沒走幾步路呢。”
“我並不是體力差,而是氣沒有喘勻。”江郎大聲反駁。
“有什麼區別嗎?”河伯覺得莫名其妙,這明明就是一回事。
“哼,河伯大人,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
“什,什麼?”河伯瞪大眼睛說道。
這個死胖子果然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河伯已經後悔揹他過草原了。
“我說過,我並不是體力差。”江郎又重複了一遍,但胸口仍在不斷的起伏。
河伯指着江郎的胸口說道:“你這還不是……”
“當然不是!”江郎立刻打斷了河伯,“問題出在黑羊那裡,那一段是我自己走的吧?”
“那又怎麼樣?那一段路的距離並不遠。”
“是不遠,但那是一段特殊的道路,爲了防止被黑羊誘捕,我必須要捂住口鼻前進對吧?”
“對,那又如何?”
“所以我的氣纔沒有喘勻啊。這說明並不是我的體力差,而是因爲這些特殊原因。”
這算什麼歪理邪說,難道本大人不需要捂住口鼻前進嗎?
河伯剛要反駁的時候江郎又說話了。
“但你不需要啊。”
“什,什麼?”河伯再次覺得莫名其妙,“我爲什麼不需要?”
“因爲你沒有嗅覺啊。”江郎理所當然的說道。
混蛋!
河伯感覺自己正在被萬箭穿心。
這個死胖子難道連打人不打臉的道理都不懂嗎?
而且,而且自己並不是沒有嗅覺啊。
自己非但有嗅覺,而且遠超常人,異常靈敏。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河伯冷冷的說道。
“什麼?”
“我和你一樣需要捂着口鼻前進才行。不,我要比你捂的嚴實得多,因爲我的嗅覺和你的視覺一樣,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