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副令人十分心痛的場景,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目空也覺得鼻子酸了。
但在這樣的境況下,葉雪卻顯得愈加迷人了。
除了美麗,善良,堅強外,此刻的葉雪還多了一種楚楚動人的感覺,令目空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想要保護的慾望。
“小姐姐,小姐姐……”不知何時,小兔不聲不響的走了過去,她眼圈紅紅的說道,“還有大哥哥,你們,你們不要哭了吧,會過去的,全都會過去的。媽媽經常這樣告訴小兔,要堅強,要樂觀,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都要拿出勇氣來面對。”
“……小兔。”葉雪淚眼朦朧的擡起頭。
這本是一句平平常常的安慰話,但出自這樣一個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口中彷彿帶上了魔力一般,三個人漸漸停止了哭泣。
“說的好!”宋開山大喝一聲,“我們在這裡哭哭啼啼的真不像樣子,這是在緬懷戰友嗎?”
“不!”宋開山將頭搖的撥浪鼓一般,“這簡直是對戰友們勇氣的褻瀆!”
“對。”葉冰緩緩說道,“我們應該帶着戰友們的勇氣與榮耀好好活下去,但不知爲何,我感覺很疲勞,真的很疲勞……”
“疲勞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宋開山說道,“現在三大羅摩都已經落網了,下次出山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嗯。”葉冰輕輕點了點頭。
“我,我也感覺很疲勞。”葉雪說道,“我們是該好好休整一下了,隨便料理好這些戰友們的後事。”
“嗯。”葉冰和開山同時點頭。
“但在那之前,我還想做一件事。”葉雪說道。
“什麼事?”葉冰和開山再次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好想,”葉雪瞪着一雙明亮的眼睛說道,“好像在這裡痛痛快快的喝一場,在這個戰友們浴血奮戰的地方。”
“我也正有此意!”開山充滿豪情的說道。
“那,”葉冰眨了眨眼睛,“我去買酒?”
“不用買了!”
一個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葉雪循聲望去,說話的人竟然是孫目空。
“我這裡,我這裡有的是酒。”目空快步走了過去。
他一直關注着葉雪的一舉一動,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幫上什麼忙,這下終於有機會了。
酒?
目空這小子有的是酒?
雷伊十分好奇那些酒都藏在哪裡了。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目空先是取出那個擁有空間摺疊技術的黑色小盒子,然後不慌不忙的從中抽出了四支威士忌。
“葉雪小姐,”目空難得的沒有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而是一臉真誠的說道,“我,我很崇敬各位,絕沒有別的意思。這些酒,這些酒能被各位喝下,是這些酒的榮耀。”
“……好!”葉雪總算接過了目空手中的酒。
開山和葉冰也各自取了一支。
“也,也給我一支酒。”雷伊也快步走了過來,不知爲何,此刻雷伊是真的想大喝一場。
“給!”這一次目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他乾脆利索的從小黑盒中又抽出一支。
對於威士忌,雷伊還是稍微有些瞭解的。
手中的酒非常古老,連酒標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但麥卡倫50年的名字還是依稀可以辨認的。
這一次,目空非常豪爽,他做的很棒。
“各位,”目空說話了,“雖然我的酒量很一般,但我還是忍不住想敬各位英雄一杯。”
“謝謝。”
很難得的,葉雪小姐姐不但和目空碰了一下酒瓶,還柔聲感謝了一聲。
大家各自喝起自己手中的酒來,只有小兔一臉恬淡的看着大家。
宋開山不僅名字豪氣,喝起酒來也是一把好手,絡腮鬍子下巨大的喉結微微抖動幾下,一瓶酒就已經下肚了。
“好酒!”宋開山大喝一聲,一把將手中的瓶子摔的粉碎。
葉雪和葉冰兩位小姐姐雖然看上去是柔柔弱弱的漂亮妹子但喝起酒來也十分乾脆,很快就將瓶中的酒喝乾了。
在衆人的帶動下雷伊也毫不含糊的喝完了一整瓶酒,雖然血脈已經噴張,但心中卻豪情萬丈。
只有目空落在了最後,不管是什麼樣的美酒在目空看來都是一種散發着奇怪味道的液體,不僅難聞嗆鼻還難以下嚥。
但此刻惆悵而豪邁的氣氛籠罩在四周,目空不想被大家看輕,尤其是在那兩位小姐姐面前,更尤其是還當着宋開山這小子的面,所以他已經拼盡全力去喝了。
但現實往往就是這樣殘酷,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有決心肯努力就能夠做到的,因爲有太多人爲無法控制的事情存在了。
果然在強喝了幾口後,目空就覺得再也無法喝下去了,不僅胃中已經翻江倒海,連神志都有些恍惚了。
“好了。”
宋開山發現這位獻出美酒的小子自己幾乎喝不了的時候,輕輕地奪過了目空手裡的酒瓶。
這場面令目空很是懊惱。
如果是葉雪小姐姐奪下自己的酒瓶目空一百個願意,如果是葉冰小姐姐目空同樣願意,即使是雷伊這小子拿下自己的酒瓶目空也不會表示什麼,唯獨這個宋開山不行。
在目空的潛意識中他一直在默默地和“假想情敵”宋開山叫着勁。
“別,別碰我!”目空大喊一聲,“我,人送綽號千瓶不倒,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喝不了這點酒?”
“好了。”
同樣的話再次響起,但這次的效果卻出奇的好,目空立刻停止了艱難保持的喝酒的動作。
因爲這一次聲音的主人是葉雪小姐姐。
“這位先生……”葉雪美麗的眼睛眨了眨。
“我叫孫目空。”目空立刻做出了迴應。
“目空先生,”葉雪柔聲說道,“謝謝你。”
“沒,沒什麼。”在酒精的作用下目空漸漸激動起來,“不就是幾支酒嘛,這算得了什麼?只要是你要,別說是幾支酒,就是,就是把我擁有的全部都送給你,我都沒有意見。”
“說着說着就不着調了。”葉雪小姐姐微微皺了皺眉頭。
“呵呵。”葉冰笑了,“看來我們阿雪的魅力還是這麼大。”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目空還想要繼續說話,被葉雪打斷了。
“好了。”葉雪蹙着眉頭說道。
目空很聽話的閉上了嘴。
“我們,”宋開山望了望葉冰又看了看葉雪繼續說道,“我們先回安全局將這次行動的結果上報吧,然後好好休息休息。”
“嗯。”兩位小姐姐點了點頭。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望向夕陽下的站臺,那裡紅彤彤一片,顯得非常溫暖和祥和。
“這裡安全了。”葉雪說道。
“不只是這裡,一段時間內鳥人市場都會很安全。”宋開山說道,“所以我自作主張解除了車站三個小時內的防衛安全,算是對我們這些犧牲戰友的致敬。因爲正是在他們的奉獻之下,這裡纔會變得如此安全。”
“爲了這一刻……”葉冰小姐姐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下去。
“走吧。”
三人轉身欲走。
“等等。”目空迫不及待的伸出一隻手。
“還有什麼事嗎?”葉雪不無疲倦的說道。
“就這麼走了?”目空非常惋惜的說道。
“那你還想怎麼樣?”
“我……”
“如果你真想幫我做一件事,”葉雪看了看小兔說道,“那就帶小兔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吧。”
“小姐姐。”小兔一雙大眼睛中滿是淚水。
“包在我身上!”目空斬釘截鐵的說道。
“再見。”葉雪總算送給了目空一個和其他人一模一樣的微笑。
“再,再見。”目空感覺自己的魂都要沒了。
三個人走的很慢,但一步都沒有回頭。
雷伊、目空和小兔默默地注視着三個人的背影。
“她們,她們走了……”目空非常遺憾。
“小兔覺得二位小姐姐和那位大哥哥都很偉大呢。”小兔說道。
“嗯。”雷伊點了點頭,“是很偉大。”
“大哥哥也是這麼認爲的?”小兔轉頭看向雷伊。
“嗯。”雷伊緩緩說道,“至少比我偉大多了。”
“你?”目空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說來慚愧,”雷伊不好意思的說道,“在下曾經也是一名安全員。”
“你?”目空更加不屑,“就算是安全員也不過是安全局最基層的小職員怎麼能跟我的葉雪相提並論呢?”
“是,是不能和葉雪相提並論,”雷伊辯解道,“但這位葉雪小姐姐什麼時候是你的人了?”
“哼。”目空不再辯駁,而是用一種十分微弱的聲音說道,“早晚是我的人。”
夕陽下,三個身影終於消失不見了。
“咦?”小兔忽然發出一聲疑惑。
“怎麼了,小兔?”雷伊問道。
“那位,那位葉雪小姐姐的東西落在那裡了。”小兔指着站臺的方向說道。
雷伊和目空看了過去,果然,一雙天藍色的高跟鞋孤零零的矗立在夕陽下冰冷的大理石廣場上。
“哈哈,”目空快步跑了過去,“這就對了!”
“喂,你,你幹什麼?”雷伊看到目空拿起了那對高跟鞋。
“幹什麼?”目空小心翼翼的將那對鞋收入了自己的小黑盒中,“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嗎?這雙鞋分明是葉雪留給我的信物,這分明就是灰姑娘的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