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目瞪口呆的走了出來,因爲他眼前那副慘絕人寰的景象也恢復了空空如也的狀態。
“看來這位施主也恢復正常了。”富帥和尚搓着佛珠說道。
“剛剛,剛剛那都是幻覺?”目空問道。
“當然。”富帥和尚說道,“我早就說過那傢伙很惡劣的。”
“可是,可是我們剛剛並沒有遇到欺詐師啊?”目空問道。
“這也是貧僧不太明白的地方,”富帥和尚說道,“看樣子這惡劣小子的功力又進步了,可以做到遠程催眠了。”
“遠,遠程催眠?”
就在目空不明所以的時候,白寒石吼了出來。
“那我妹妹她們在哪裡呢?”
“這位施主,”富帥和尚說道,“你別光在這平臺上找啊,臺階下面看過嗎?”
“臺,臺階?”白寒石如夢初醒,他大踏步的向着平臺邊緣跑去。
果然,臺階最下面的草地上出現了黑壓壓的人影。
“你們,”白寒石逐漸憤怒起來,“你們這些傢伙爲什麼忽然跑到下面去了?”
“哥哥。”
一個纖細的女聲傳了上來,應該就是白寒靜小姐了。
目空和富帥和尚也走到了平臺邊緣。
草地上呈現出一副荒唐透頂的畫面,剛剛還殺氣騰騰的傢伙們都盤腿坐在草地上,似乎在玩着什麼遊戲。
“你們,你們在做什麼?”白寒石冷冷的問道。
“我們在丟手絹啊。”白寒靜的聲音很是悅耳。
“丟,丟手絹?”白寒石愣住了。
“哥哥,快點下來,一起玩啊。”白寒靜看上去很是快樂。
緊接着,山開那粗獷的聲音就傳了上來。
“丟,丟,丟手絹,”山開一邊笨拙地移動着小山一般的身軀,一邊緊緊攥着一顆榴蓮,邊跑邊唱,“輕輕的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抓住他,快點抓抓他。”
“喂,”白寒石氣急敗壞的喊道,“你們,你們腦袋秀逗了嗎?”
“看來,”富帥和尚搓着佛珠說道,“他們也都被催眠了。”
“又是欺詐師?”白寒石問道。
“對。”
“這個混蛋,”白寒石“嗖”的一聲拔出了自己的短劍,“這個混蛋究竟在哪裡呢?”
就在這時,“咣噹”一聲,山開手中的榴蓮落在了草地上。
“呵呵,”白寒靜笑了,“山開啊,你這手絹落地的聲音也太大了,這樣怎麼能瞞住人呢?”
“說的,”山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的也是。”
“沒關係。”一個陌生的聲音開口了,“該輪到我來丟手絹了。”
坐在榴蓮前,背對着榴蓮的那個人慢慢站了起來,然後他緩緩轉過了身。
“呵呵,”富帥和尚笑了,“果然是你,功力又有長進啊。”
“這可不能怪我。”陌生人文質彬彬的說道,“你這廝脾氣太大,如果不把他們帶到這裡乖乖做遊戲,還不得被你小子殺的片甲不留?”
“你,你就是欺詐師?”白寒石怒氣衝衝的問道。
“欺詐師?”陌生人慢慢撿起了地上的榴蓮,“這只不過是那和尚給我起的怪名字,我的真名是,阿努比斯。”
“阿,阿努比斯?”白寒石目瞪口呆,“你,你也是阿努比斯?”
“對,我是阿努比斯。”陌生人柔聲說道。
“那,”白寒石轉向富帥和尚,“那你?”
“我也是阿努比斯。”富帥和尚搓着佛珠說道。
“你們,你們都是阿努比斯?”白寒石一臉迷茫的左看看右看看。
目空沒有說話,當看到“陌生人”的瞬間,他全部都明白了。
因爲這個“陌生人”只是相對於白寒石來說的,對目空來講並不陌生。
這位阿努比斯就是在陵墓當鋪的入口處見到的那位文質彬彬的青年!
“哈哈,這位先生,”欺詐師竟然主動打起招呼來,“好久不見啊。”
“哪裡是好久不見,明明在河邊還見過。”目空小聲嘀咕道。
“對對。”欺詐師說道,“您那副張旭的狂草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可有小心收藏?”
“哼,”目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對於這種玩弄別人的傢伙任誰也不會有好感的,“這不勞你費心,我珍藏的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欺詐師輕輕摘下金邊眼鏡,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每一個動作都十分優雅,一絲不苟。
“你不在河邊守着,”富帥和尚忽然發話了,“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今天都不會有人來了。”欺詐師說道。
“那貧僧豈不是可以提前下班了?”富帥和尚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貌似是這樣。”
“太好了!”富帥和尚拍着手說道,“我感覺到黃泉皮蛋在召喚我,我,我快要忍不住了……”
也不知道這黃泉皮蛋是什麼詭異的東西,富帥和尚竟然留下口水來。
“那一起去吃吧。”欺詐師也像完成了所有工作一般一臉輕鬆。
“你還欠我50個蛋。”富帥和尚說道。
“小意思。”欺詐師戴上擦拭乾淨的眼鏡。
“真的?”富帥和尚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你領到這個月的薪水了?”
“那倒沒有。”欺詐師開始一步步向樓梯上邁進,“我們那親愛的拉美西斯將錢看得那麼緊怎麼可能提前支付給我薪水,你也知道我們只幹了不到兩個星期。”
“那你這是……”
“放心。”欺詐師微微笑了笑。
富帥和尚哈哈一笑沒有再說話。
“喂~”一個悅耳的女聲忽然從臺階下面傳了過來。
“哦?”欺詐師瀟灑的回過了頭。
“你不和我們玩了嗎?”白寒靜一臉天真的說道,“該你丟手絹了。”
“哦,”欺詐師回過了頭繼續向臺階上走去,“下次再玩吧,晚餐時間到了。”
“賴皮賴皮。”白寒靜扮着鬼臉說道。
“小,小靜?”白寒石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這位少女從小就聰明伶俐,家世出身容貌,上天賦予了她一切。她一直是在一種衆星捧月的環境中長大的,這鑄就了她一副驕傲的性格。
這位妹妹從來都不可一世,全不將他人看在眼裡,對除了自己這個哥哥外的任何人都是冷言冷語的。
雖然她的聲音很悅耳,但她極少開口。
但此刻,她卻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一般。要不是親眼看到妹妹這幅模樣,白寒石真的很難相信會有集體催眠這回事。
“呵呵。”欺詐師馬上就要走上平臺了,他慢慢的回過頭去打了一個響指說道,“放學了。”
隨着響指聲和這句極有磁性的“放學了”,圍坐在草地上的所有人就像忽然甦醒過來一樣。
“我們,我們這是在做什麼?”山開騰地一下從草地上站了起來。
緊接着嘰嘰喳喳的聲音就陸續傳了出來。
“是啊?我們在幹什麼?”
“劍呢?”
“還好,劍還在。”
“少爺呢?”
“對啊,少爺去呢了?”
“我怎麼感覺像做夢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很輕的聲音忽然響起。
“住口!”
聲音雖然很輕,但人羣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是白寒靜。
這位大小姐也恢復了正常,簡直可謂冷若冰霜。
“走。”白寒靜轉過了身。
“小姐,去,去哪?”山開問道。
“回家。”
“那少爺……”
“不用擔心哥哥,以他的身手不論在哪裡都能全身而退。”
“可是……”山開還想說點什麼。
“這件事本來就是哥哥引起的。”白寒靜冷冷的說道,“我之所以跟着來就是怕大家出什麼事情。”
人羣很安靜,都在認真聆聽大小姐的話。
白寒石也沒有說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很顯然,”白寒靜輕移蓮步向着三途河走去,“我們已經出過問題了。”
“好像,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山開嘀咕道。
“這個問題沒有必要深究,”白寒靜已經走遠了。“再不走,說不定真要全軍覆沒在這裡。”
“對!”
人羣陸陸續續的跟着自己的大小姐離開了。
“多,多好的女孩啊。”目空由衷的讚歎道。
“你說什麼?”白寒石怒目而視。
“啊,沒什麼沒什麼。”
雖然目空否認了,但白寒靜的名字算是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心中。
其實目空喜歡的女孩都是同一種類型的。
首先一定要有智慧有能力,要夠酷,夠果敢。
露露小姐是這樣,葉雪小姐是這樣,白寒靜小姐也是這樣。
當然,目空心中那個遙不可及的第一目標自然也是這樣。
第二,要難以接觸,難以企及。
畢竟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欠點意思。
第三,一定要漂亮!
這點不只是目空,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
“二位,”富帥和尚發話了,他雙眼放光的說道,“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哥倆就要去用餐了。”
“黃泉皮蛋嗎?”白寒石冷冷的說道。
“是啊!”富帥和尚很是興奮,“就是這黃泉皮蛋,我們哥倆簡直愛死這種皮蛋了,真是一天都離不開!
“對。”欺詐師笑着說道,“這黃泉皮蛋纔是我們留在這陵墓當鋪的理由。”
這些人果然都是精神病人。
目空再次肯定了這一點。
還有,一個和尚吃皮蛋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