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目空問道。
“因爲我要當的這個東西很特殊,”老婦人邊說邊慢慢將手伸入懷中摸索起來,“八成會被認爲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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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文不值?”目空追問道,“是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老婦人從懷中摸出來一條紅繩,在衆人眼前晃了晃。
這根紅繩顯然和老婦人一樣飽經滄桑,紅色已經大面積剝落,顯得光怪陸離。
“這,這是什麼?”目空問道。
“如你所見,就是一根普通的紅繩。”老婦人說道。
“這,這能值多少錢?”目空還在追問,他實在不相信有人會費盡千辛萬苦來當這麼一個東西。
“你說呢?”老婦人反問道。
“這難道是什麼古董?”
“呵呵。”老婦人笑了,“你要硬說是古董也沒錯。”
“嗯?”
“這可是當年老孃結婚時,家中那個糟老頭子送給我的。”
“那可真是有歷史了。”目空喃喃說道。
“誰說不是呢?”老婦人慢慢將紅繩紮在頭上,“我家那個糟老頭子都已經過世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
看老婦人的樣子不過六十多歲,看來那個所謂的糟老頭也沒活多大歲數。
“那可真是遺憾啊。”目空說道。
“遺憾什麼?”老婦人不以爲意的說道,“那個糟老頭可是活了八十九歲,老孃大把的青春都葬送在他手中了。”
八十九歲?
過世三十多年?
也就是說在三十多年前,那個老傢伙就已經年近九十了?
那時候老婦人不過三十多歲,正當青春年少,芳華大把,這年齡有些不太協調啊。
“你是不是認爲我家那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傍上了我這麼一個美少女?”老婦人似乎看出了目空的疑惑。
只是“美少女”這三個字從一位臉上塗着厚厚的脂粉,頭上還扎着紅繩的老婦人口中冒出來顯得非常彆扭。
“難道不是嗎?”目空問道。
“呵呵。”老婦人又笑了,笑聲還很好聽,真像是一位少女。
“猜猜我多大了?”老婦人問道。
“六十五。”目空隨口說道。
“小了。”
“六十六。”小兔笑眯眯的說道。
“小。”
“六十八!”雷伊開口了。
“太小了。”
“七十五。”很罕見的,冷美人也發話了,聲音如黃鶯般悅耳。
“往大里猜。”老婦人看了冷美人一眼。
“八十八!”冷美人就像受到挑釁一般,提高了音量。
老婦人撇了撇嘴,然後搖了搖頭。
這動作再明顯不過了,大家猜的都不對,而且距離真實數字還很遙遠。
“一百歲!”目空大聲喊道。
如果眼前這個老婦人真的一百歲了,那麼她保養的不僅是不錯,簡直是驚人了。
“其實,”老婦人緩緩說道,“我和我家那老頭子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這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同年同月同日?”目空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那位未曾謀面的老頭已經死去三十多年了,而且他死的時候已經八十九歲了。
那麼,眼前這位老婦人起碼一百二十歲了?
“老孃今年一百二十七歲。”老婦人淡淡地說道。
“這,這簡直是……”目空無語了。
“難以置信是嗎?”
“嗯。”所有人都點了點頭,包括那位冷美人。
“那我算美女嗎?”老婦人笑着問道。
“算,太算了!”目空心悅誠服的說道。
雖然老婦人臉上的皺紋是多厚的粉也遮不住的,但她絕對是一百多歲的女人中最漂亮的!
“那婆婆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呢?”小兔忽然問道。
“二十七歲,距今正好一百年。”
“哇!”小兔拍手說道,“這麼說這根紅繩有一百歲了,真是一件難得的寶貝呢。”
“呵呵,”老婦人摸了摸頭上的紅繩,“在我看來這當然是一件寶貝,但山坡上那位會怎麼認爲呢?”
怎麼認爲?
肯定非把你送往“地獄”不可。
目空暗暗想着。
要知道這麼一條普通紅繩就是在它“絕代芳華”的時候也值不了幾個錢,更不用說一百年後了。
“所以,你需要我的幫忙?”目空問道。
“對。”
“那我要如何幫你呢?”
“只要將你脖子上的東西給我就行。”
“加,加倍符?”
“對。”老婦人解釋道,“擁有加倍符的人不管手中拿着什麼都不會被送往黃色.區域。加倍符就相當於山坡上的入場券。”
“原來如此。”目空說道。
“加倍符?”雷伊看了看目空脖子上的紙說道,“原來這玩意不是什麼裝飾品啊。”
“廢話!”目空白了雷伊一眼,“誰會將這麼一張難看的紙當成裝飾品?”
“也,也對。”雷伊撓了撓金髮。
其實見到目空的瞬間,雷伊就注意到他脖子上這張紙了。
當時只以爲這位公子哥哪根神經又不對了。
要知道,有錢人總是會有些稀奇古怪的舉動,所以雷伊也沒有多問。
“放心。”老婦人說道,“只要進入山坡後我就把加倍符還給你。我需要的只是走上山坡,將紅繩當在那裡。”
“好吧。”目空說道。
“謝謝。”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請講。”
“既然你明知道手中的東西不值錢,爲何還要冒險來當呢?”
“……算是一種紀念吧。”老婦人想了想說道。
“今年是我和老頭子結婚100週年的紀念日。”老婦人眼中飽含淚珠,“年輕時我們就喜歡來陵墓當鋪玩。這裡的風景,獨特的規矩,精緻的食物每一樣都很合我們的胃口,尤其是這座黃泉坡,我家的老頭子喜歡的不得了。”
“這山坡?”目空左右打量了一下,“這山坡在我看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那是因爲我們還沒有上去。”老婦人說道,“過了命運女神那道關卡,山坡上的風景就會大不同了。”
“是的是的。”靈靈拍着小手說道,“山坡上的景色美極了,尤其是那顆大樹。小兔可是來過一次呢。”
“沒錯。”老婦人愛憐的說道,“我家那糙老頭子最喜歡那棵樹了。說是看到那棵樹就如同看到了永恆的生命。我想來想去覺得這100週年不能白過,我要將這根他當年親手給我紮上的紅繩葬在他最喜歡的那棵樹下,也算是對他的一種紀念。”
“給。”目空乾淨利索地解下了掛在脖子上的那張紙,“拿去吧,即使不還給我也沒有關係。”
“爽快啊!”雷伊稱讚道。
“大哥哥好棒啊。”小兔也稱讚起來。
“呵呵。”冷美人笑了笑,“做的不錯。”
“是嗎?”目空抓緊機會回過了頭,露出一副自認爲不錯的笑容。
“……我叫慕容秋水。”冷美人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這就像是對目空這種見義勇爲的舉動做出了獎勵一般。
“太好聽了!”目空大聲讚道。
“哼。”慕容秋水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這個,這個,”目空尷尬的撓撓頭,“我沒有別的意思啊,慕容小姐這名字是真的好聽。在下一直都很羨慕複姓的人,覺得,覺得名字叫出來都很有氣勢,朗朗上口。”
“複姓有什麼稀罕的?”老婦人忽然開口了,“老孃也是複姓。”
“那阿婆叫什麼名字呢?”小兔笑着問道。
“呵呵,”老婦人笑了笑,“我叫如花似玉。”
“如,如花?”目空目瞪口呆。
以老婦人這身打扮還真是沒有叫錯名字。
等等,有如花這個複姓嗎?
雖然目空和雷伊這兩個外來人目瞪口呆,但冷美人慕容秋水和小兔卻不淡定了。
“如花,如花似玉?”慕容秋水喃喃說道。
“正是。”
“您,您就是一百年前有着鳥人市場第二美女之稱的如花似玉小姐?”慕容秋水難以置信的說道。
“對。”老婦人微微一笑。
只一個瞬間,彷彿時光倒流了,衆人從她那張蒼老的臉上依稀看到了舊日的容顏。
“第,第二美女?”目空一頭霧水,“那第一美女又是誰呢?”
“麗麗大小姐啊。”小兔解釋道。
“麗麗?”聽到這個名字目空忽然覺得一陣眩暈,然後頭疼不已。
不只是目空,雷伊也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彷彿麗麗是一個不能觸碰的名字。
這到底是怎麼了?
“喂,大哥哥,雷伊哥哥,”小兔關切的問道,“你們兩個沒事吧?”
“沒,沒事。”目空使勁按了按腦袋。
“能夠見到前輩,”慕容秋水說道,“在下不勝榮幸。”
“都是過去的事了。”如花似玉淡淡的說道,“虛名讓我揹負了一生,苦不堪言。現在才知道這些不過是過眼雲煙,毫無價值。”
“謝前輩賜教。”慕容秋水說道。
“我認得你。”如花似玉看着秋水說道,“雖然你不是鳥人市場的三朵金花,但在美女榜上慕容小姐也是佔得前五名的。”
“在前輩面前,這都是浮雲。”慕容秋水說的很真誠,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卻飄忽不定。
“希望你真的能把這些當做浮雲。”如花似玉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當年就特別不滿,爲何我要排在麗麗小姐之下,這種不甘與不服就像一座牢籠足足困了我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