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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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95.第九十五章

方臨他們就讀的這所私塾, 規模不大,那先生是個良善之輩,收得弟子都是些貧苦人家的孩子, 一共十五名, 最大的十五歲, 最小的就是謝平兩兄弟, 因爲條件有限, 大家也都是零基礎入門,這十五個孩子便在一處唸書,並不分班級。

因班上同學死了一個, 失蹤了兩個,私塾今天停了課, 老先生讓孩子們都在家待着, 還交待沒有官府的命令, 都不許出門。

謝載月便讓劉渝安排人,挨家挨戶走訪, 看看可有異常之處。

剛安排完任務,忽然又有人來報案,說在城西樹林發現兩具小男孩的屍體,看着已經死了幾日,凍成了兩坨冰疙瘩。

兩個小男孩, 又死了幾日, 這很有可能是謝家兄弟, 謝載月心中一沉, 忙叫人喚來那報案之人。

報案人是位老實巴交的莊稼人, 就住在城西樹林邊上,因想尋點野兔打打牙祭, 纔去了冬日少有人問津的樹林。

樹林雪厚,莊稼人想打掃出一塊地方臥着守着陷阱,誰知道拿鐵鍬這麼一鏟,居然發現兩具屍體,凍得硬邦邦的,也不知死了幾日,當時嚇得魂飛魄散,顧不得抓野兔,就近來大理寺報了官。

謝載月這可坐不住了,連午飯都沒吃,便帶着人和顏寒一道趕往現場。

滿腹心事到了城西,果然見到兩具小小的屍體躺在不遠處。郝一點一見,立馬開足馬力衝了過去,謝載月卻在原地躊躇,不敢上前。

凡間一世,他見過師門被屠,現在生魂還陽破案,也是見過許多可怖的屍首,可這一次,他不知爲何,心中卻忐忑不安。

顏寒垂首看他一陣,長長的睫毛不由波動,碎鑽似的光華從睫毛的縫隙間溢出,似是極爲不忍,他嘆息一聲,接着伸出手來將謝載月攥住。

謝載月擡起頭,勉強對顏寒一笑,然後鼓起勇氣走到那屍體面前。

到了近前一看,方纔的不安不忍中又多了幾分詫異,他們是謝平謝安不假,可這身打扮和身形赫然是謝載月在汴城碰見過幾回的乞丐兄弟!

謝載月不敢確認,側首去看顏寒,見顏寒一臉肅然,他便知道自己所料沒錯。

原來他還陽後和謝家兄弟相遇過兩次,只是當時兩個小孩泥巴糊臉,看不出樣貌,他生前和倆孩子相處很少,也聽不出兩人的聲音,這才相見不相識。想到這裡,謝載月不免自責,若當初能認出他們來,是不是也不至於被人害死?

顏寒見他表情,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沉默片刻,安慰道:“載月,他們會投一個極好的人家,來世不會再如此受罪。”

謝載月點點頭,也明白此時自責後悔都沒什麼用處,還不如找出兇手,替二人血恨,於是堅定道:“無論兇手是誰,我定不會輕繞。”

因周遭還有不少大理寺的衙役,顏寒忍住將謝載月摟在懷中的衝|動,只用力攥着他的手,溫聲道:“不管怎樣,我一直陪着你。”

謝載月扯了扯嘴角,想盡量笑的好看些。

顏寒看着他,心裡恨不得將罪魁禍首鎖在極寒之地,每日親去鞭刑,方解心頭之恨。

鎖仙化形以來,他護着寵着,一門心思維護,若不是那人,他怎麼會經歷如此多的愛恨離別,背叛辜負。

不過,他相信謝載月,縱是刀山火海,前途晦暗,他仍能不忘初衷,仍能勇往直前。經過如此多的磨難,謝載月一定會心志彌堅,□□重生。

況且,他會一直陪着他,無論是春風得意的少年時,還是生死一線的危急處,亦或是未來同歸混沌那一日,他們兩人總歸在一處。

“大人,好奇怪,我竟看不出這二人是怎麼死的。”郝一點蹲在屍首旁,上下左右的打量,又自言自語道:“這凍得太實了,胳膊腿挪不動,連衣服都揭不開,也許……傷痕在衣服下面?不行,咱們得趕緊帶他們回去看看。”

顏寒聽聞此言,看了一眼屍體,沉聲道:“他們是全身經脈斷裂而死。”

“這……”郝一點悚然:“難不成是江湖人士尋仇?”

顏寒沉默不語,謝載月也在出神。

郝一點猶自喃喃:“這麼兩個小孩,能有什麼仇人?難不成是他們父母或者是師父惹下的孽債?二位大人,不如讓老劉尋個江湖人士打聽一二。”

顏寒道:“帶回大理寺好生查驗一番,是不是江湖人士所爲,眼下還說不準。”

郝一點納悶,心想不是江湖高手動的手,難不成還是什麼神神鬼鬼?只是他一向將顏寒命令當做聖旨,並未開口質疑,而是連忙找人將屍體擡了回去。

謝載月舉目四望,見這周圍白雪皚皚,雪面上潔白如新,別說兇手的腳印了,就是連個鳥的腳印都不曾有得,還真是白茫茫大地真乾淨,對於尋找線索來說,卻是難上加難。

雖不抱什麼希望,謝載月還是命人鏟了雪,仔細查看了一番,一個時辰過後,人人空手而歸,衆人這纔打道回府。

才走出樹林,謝載月卻落後幾步,瞧着魂不守舍。

顏寒不解,問道:“怎麼了?”

謝載月沉默片刻,肅然道:“我懷疑連斐。”

顏寒道:“你是說連斐乃這一案的元兇?”

謝載月出神遠眺,半響才道:“謝平兩兄弟死法和方臨不同,很難說是不是一人所爲。”

懷疑連斐,是謝載月從前想也沒想過的事情,小師弟在他面前一向乖巧上進,凡遇到事情,也總是不問青紅皁白站在他這邊,自小相伴的情誼,謝載月早將他當做親人一般,可謝家兄弟之死,不由得讓他懷疑到了連斐身上。

那日柯恩澤等人提起,謝家兄弟曾說過“娘別和小哥哥走”的夢話,謝載月不得不懷疑這是案發當日,謝家兄弟暗中見到的一幕。可是那天連斐明明是遵照師父的吩咐下山採買,比他回離恨山還要晚,怎麼又會出現在師父家中?又要叫師孃去何處?

此時見到謝平兩兄弟身死,謝載月隱隱覺得有毀屍滅跡的意思在裡面。

另外,謝平兄弟和方臨之死是否有關聯?連斐是否真兇?方臨不應該認識連斐,二人的交集又在何處?

暗自想了了一陣,還是將猜測與顏寒說了。

顏寒想了片刻,道:“既然心有猶疑,咱們不如就去連斐採買的店家詢問一番。”

謝載月點點頭,憑着記憶帶着顏寒七拐八繞,往一處市集而去。

這處市集遠不如玄武大街周遭富麗堂皇,但小攤鱗次櫛比,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別有一番煙火氣息。

生前謝載月每每瞞了師父偷偷跑下山去,總要來此處玩鬧,或是和小乞丐一道,或是自己獨逛一日,總要東買一個吃食,右買一個玩意,不到日暮西山,或是連斐來找,絕不回家。

可這次故地重遊,集市喧鬧依舊,他竟提不起一點興趣。

顏寒見謝載月鬱郁,也沒有說話,只攥着他的手不斷摩挲。

兩人轉過一處街角,謝載月擡首四顧,四下搜尋,果見一塊牌匾,寫着“沙鬥友雜貨”。

顏寒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明白不遠處的店鋪便是當日連斐所說前去採買的地方。

正拉着謝載月要走,那謝載月怔在原地片刻,忽然大叫一聲:“師弟!”

顏寒且疑且驚,問道:“怎麼了?”

謝載月蹙眉道:“我好像看見連斐了!”

顏寒四處逡巡一番,並沒見到連斐身影,正在納罕,謝載月卻暗道一聲不好,轉而朝雜貨店飛奔而去。

還沒到雜貨店,便見三三兩兩的人聚集過去,也不知看到了什麼,人羣中有人驚呼:“沙老闆!”

這麼一喊,更多好事之徒聚在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將雜貨鋪圍的密不透風,交頭接耳,嘈雜紛亂。

謝載月心急如焚,見狀立刻拿出腰牌,喊道:“大理寺辦案,大家先避一避!”

看熱鬧的路人聽到大理寺的名號,齊齊轉過來打量謝載月,見二位官差容貌無雙,氣度不凡,怔愣之下,反而讓不出一條路來。

謝載月牙關緊咬,又喝道:“讓開!”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推推搡搡的退到了一旁。

門店內,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人正跪在沙鬥友身邊,不斷搖着對方的胳膊,哀嚎道:“老闆,沙老闆。”

聽到有官差進門,小廝連忙扭過頭,哭得淚眼朦朧,也看不見謝載月和顏寒到底長啥樣,一個響頭磕了下去,抽泣道:“大人,一定要給我們老闆報仇!他可是個好人啊!”

謝載月生前和沙鬥友也算熟悉,這人四十來歲,死了老婆,自己帶着一雙兒女生活,鋪子不大,貨很齊全,爲人最是和善,知道他們師門不算寬裕,經常打折抹零,還給他們送這送那,謝崖每每提起來,總是要說沙老闆心慈人善,會有好報。

可惜顏寒尚不能預料此人橫死,謝崖所說的好報更是虛無縹緲。

謝載月扶起那小廝,蹲下身去查看沙鬥友屍體,顏寒在一邊問話。

顏寒道:“光天化日,你們老闆竟死在前堂?”

小廝抽抽噎噎,好容易止住哭,用衣袖抹了眼淚,擡眼一看,面前大人飄飄似仙,如仙子一般出塵清麗,呆了許久,直到顏寒皺了眉,他才恍然回道:“回大人,小的也覺得甚是奇怪。今天不知誰來了,小人上午來上工,還沒進店裡,老闆便要關門,喜氣洋洋說來了貴客,今日歇半天,囑咐我下午再來,誰知我下午來了,門窗還是緊閉,我心下疑惑,從後院翻進來,卻見是沙老闆死了!”

顏寒細問道:“上午你何時來的店中,可見到那位貴客?下午你又幾時來的店中?”

小廝整日作息差不多,故而想也不想,答道:“小店就我和沙老闆兩人操持,我一般早上都是辰時來上工,幫着打掃,差不多等到辰時三刻之後,纔會開門營業。下午是吃過午飯來的,大約未時到的店前。至於那位貴客,小的便不知道了。”

對於這位貴客,顏寒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想,思忖片刻,又問:“沙老闆平日都很什麼人來往?可曾聽他提起過什麼特別的人?”

小廝道:“沙老闆生意人,性子又好,每日來往的人還真不少,這讓我想,一時還想不出什麼特別的人來。”

那邊謝載月已經站起身來,面色冷然,低聲道:“一劍斃命,兇手下手又快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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