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365章 兩道考驗
朱雀真火所化的銀色火焰無比炙熱，天空中多出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縫，整個空間都無法承受這種熾熱，空間風暴捲起淒厲的呼嘯聲。
而造化洞天出現的剎那，這片銀白天地就驀地一顫，熾熱的火焰似乎感受到什麼，化作層層巨浪倒捲開來。
“想跑？哪有這麼好的事，給我吞！”
姚澤的神情有些猙獰，瘋狂地催動，那道洞天聳立天地間，一道道秩序神鏈橫掃八方，一股莫大的吸力從烘爐中傳來，呼嘯聲大起，空中多出一道恐怖的漩渦，銀色火焰似潮水般，朝着漩渦狂涌而來。
“令人驚奇，本尊宣佈，你已經通過了考驗。”乾巴巴的聲音再次響起。
聲音方落，那尊巨大雕像再次閃爍九彩異芒，似乎受到了呼喚，天地間的銀色火焰一窩蜂似的，朝着雕像倒卷飛回。
可姚澤哪裡理會，一道道秩序神鏈瘋狂蔓延，將整個雕像都包裹其中，而天地間頓時有暗，銀色火焰杯無盡黑炎所取代。
這是朱雀真火的終極狀態，四周漆黑一片，可密集的“隆隆”聲此起彼伏，黑炎焚烤下，大片的虛空竟層層破碎坍縮，如同整個天地都被生生撕裂一般。
“神的靈寵！你已經通過了考驗，獲得和本尊交流的資格。”那聲音依舊冰冷，毫無感情。
“你說停就停？那也要看我樂不樂意！”
此時姚澤的狀態有些不妙，原來身體表面就已經佈滿了裂紋，密麻的“汗珠”從裂縫中不住冒出，那是體內本源之力泄露，而他的臉色極爲慘白，卻扭曲變形，愈發顯得猙獰。
“即便你是神獸，那又如何？還靈寵，我呸！今天讓你見識下，誰纔是真正的神獸！”
造化洞天發出恐怖的無量光，籠罩的範圍已經擴展到大半個空間，所過之處，那些漆黑火焰紛紛化爲混沌，數個呼吸的功夫，這片土地就只剩下那尊雕像還在發出耀目神芒。
“我鎮壓！我煉化！”
姚澤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催動着洞天，竟要將整個雕像都給煉化掉。
當初還是結丹期修士時，他就將那處神秘的青龍府內一尊青龍雕像給生生煉化了，正是那根青龍鞭，何況眼下已經是堂堂金仙大修士！
這種願望是美好的，只是實現起來，千難萬難……
“神的靈寵，你要接受本尊的懲罰！”
那聲音依舊毫無變化，而那尊雕像驀然發出璀璨異芒，如同一團烈日猛地炸裂開來。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這片虛空都化爲碎片，九彩神芒淹沒了破碎的天地，所過之處，盡數化爲虛無。
姚澤面色狂變，造化洞天驟然狂縮，化作三丈方圓，將自己包裹在中間，而他的口中“汩汩”地冒出一團團精氣，那是元嬰體內的本源之力。
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面露苦笑，這樣一位存在太過恐怖，以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及，更別想煉化對方了。
不過表面上看他的情形狼狽，可剛纔一番肆無忌憚地吞噬，收穫的好處更是難以想象，“至少不算虧本……”
肆虐的空間風暴狂掃開來，造化洞天卻如狂風的鐵塔，魏然屹立，甚至那些崩潰坍塌的虛空都無法將其淹沒。
呼嘯聲終於消失，天地一變，眼前再次被無盡的火焰所充斥，而那種恐怖的炙烤之力已經不見了蹤跡。
“神的靈寵，你給本尊帶來很大驚奇，這是本尊等待無數歲月，終於完成了任務，等你離開之時，會有莫大的賞賜降於你，現在，你可以說出你的來意。”
到了此時，那聲音依舊乾巴巴的，無比僵硬。
“還有好處？”
聞聽此言，姚澤大喜過望，之前的惱怒煙消雲散了，急忙客氣道：“在下前來是爲了一道魂印，千年前就進入此地，不知道前輩有沒有見到？”
“任何魂印都無法在這裡存在，下一個問題。”
“呃……”
姚澤一怔，對方乃堂堂神獸，即便是一道意志，也不會妄語纔對，難道南宮媛獲得的記憶有誤？
他心中念頭一轉，“那換個問題，千年前有沒有人送來某件東西？”
“有！”
沒想到這次對方十分乾脆，“千年前本尊遺留在人世間的血脈傳人曾經奉獻一滴神血，已經被本尊吸收，如果你爲了那滴神血而來，只怕要失望了。”
這個說法讓姚澤大奇了，明明南宮老祖在隕落前留下一道魂印，怎麼又變成了一滴神血？
不過很快他就有些明悟。
南宮老祖是應劫而亡，即便是留下魂印，也無法在世間存在，除非躲過天道感知，而眼前的神獸有着逆天神通，以其手段矇蔽天機是極有可能的。
那道魂印肯定留在了雕像內！
可如果貿然提出來搜查雕像，肯定是對神獸的大不敬，怎麼纔可以讓對方心甘情願地答應下來？
姚澤略一沉吟，就有了決定，還是先了解一二，再見機行事。
“前輩，剛纔你一再提及神的靈寵，何謂神的靈寵？”
這個問題在心中一直十分怪異，他實在想不出理由來。
“難道你不是龍族？你們龍族一脈不正是神的靈寵嗎？”
那聲音依舊古井不波的樣子，“當初古神君臨天下時，你們龍族一脈依仗神的威儀，到處作威作福，既淫且貪，臭名昭著，等古神消失，你們龍族一脈成爲喪家之犬，所謂龍困淺灘遭蝦戲，不正是說你們自己的嗎？”
這番說詞既尖刻，又揶揄，偏偏那聲音毫無波瀾，聽起來極爲怪異。
姚澤有些無語地摸了摸鼻子，他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只是一道神獸意志，怎麼會如此諷刺挖苦，何況對方所言典籍中從未有過記載，想反駁也無從辯起。
“那前輩知道古神消失，到哪裡去了？爲什麼會消失？”他連忙轉移了話題。
“不知，沒有誰知道古神爲什麼消失，有遠古預言，一旦神的傳人出現，這天地就會改變了顏色。”
這貨感覺就是世俗間神棍，說什麼都是神神秘秘，還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樣子，姚澤摸了摸鼻子，又想起一事。
“古神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傳說了，不知道神族人算不算古神一脈？”
“不，他們只是神的神僕，在古神消失之後，他們被放逐到域外，這些神僕從雲端跌落深淵，心中肯定充滿了怨恨，一旦讓其迴歸，血雨腥風是免不了的。”
姚澤一陣默然，現實已經被對方言中，此時的雷虛域正處在風雨飄搖中，殺戮時刻在發生……
“那在下沒什麼疑問了，不知道前輩之前所講的好處又是什麼？”
他的眼中充滿了期待，一位上古神獸應該不會妄語的，如果能賜下一件仙寶，纔不枉自己之前受一番折磨。
“本尊會賜你朱雀焚世典，而你要答應本尊一件事，將金烏和火麟留下的血脈盡數滅絕！”
聞聽此言，姚澤忍不住心中一寒，沒想到對方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金烏的血脈後人正是魔界的金烏宗，而妖界四大家族之一的火麟家族正是火麟所留下的血脈，每一處都是世間最頂級的宗門，哪裡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他遲疑半響，搖了搖頭，“讓前輩失望了，此事在下無能爲力……”
“如果再加上一份本尊親自煉製的本源奧義呢？”那聲音乾巴巴地接着道。
“本源奧義！”
姚澤呼吸驀然一滯，心中狂跳起來。
這位一位上古神獸，其所參悟的肯定是火之法則，這樣一位超出尊者的本源感悟，即便是那些仙帝知道了，也要爲之動容的。
甚至整個神魔域、雷虛域都會爲之瘋狂！
當初在閃雷族內，那場拍賣會中，一份閃雷靈洞的老祖所拿出的奧義碎片，就已經拍出了難以想象的天價。
對於本源奧義的感悟有着高下之分，修爲愈高者，對於奧義的理解愈發深刻，尊者對於規則的瞭解，僅僅是涉及到了本源，距離真正的大道奧義還有着難以逾越的鴻溝，而神獸朱雀的感悟，肯定已經是本源的極致，說其掌控了火之奧義一點都不誇張……
如果能夠有這樣的機緣，好處足以逆天！
難怪閃雷族、金烏宗他們都蠢蠢欲動，連魔皇宗都直接派來了魔少親至，原來都打的這個主意……姚澤心中念頭急轉，臉上神情變幻不定，久久無語，而那雕像似乎很有耐心，一直靜靜等待。
許久，姚澤有些艱難地吞了下口水，面露赫然，“讓前輩見笑了，在下確實無法抗拒這種誘 惑……可此事在下真的無法做到。”
“你確定？”
“確實如此。”
到了此時，姚澤神情一鬆，心中反倒釋然許多，相比較一份曠世神通，念頭通達更爲重要。
“神的靈寵，你再次給本尊帶來了驚奇，如果你剛纔答應下來，這個時候已經是煙消雲散了。”沒想到那古板的聲音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什麼？前輩的意思……”姚澤有些愕然。
“考驗分爲兩道，這是本尊故意設定的問心考驗，如果你滿口答應連本尊自己都無法做到的事，自然是口是心非之徒，哪裡有資格繼承神獸榮耀？”
“十萬年前，本尊的血脈後人也和你一樣，同樣通過了神獸真火考驗，卻在問心考驗中違背了真我，最後就永遠地留在了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