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冷得利害——魯迅
在這滴水成冰的寒冬，最舒服的還不是泡在溫泉裡，而是在桑拿房裡蒸得全身通紅，出上一身淋漓的大汗。
查爾斯坐在桑拿房裡的木頭長椅上，旁邊放着一桶清水，靠牆的一角還有燒得通紅的石頭。
好在這裡的人們知道二氧化碳的危害，爐子有煙囪通向小木屋外，不然猹某人是不敢進來的。
一勺子冷水淋在炙熱的石頭上，熱騰騰的水蒸氣讓房間裡的溫度高了幾分。
現在的猹已經是蒸得滿身通紅，差不多可以切片了蘸着調料吃了。
在他的身後，熱妮婭和索妮婭跟他背對背坐着，三位都裹着用動物的毛織成的浴巾。
熱妮婭也是蒸出了一些汗，她正向查爾斯彙報剛纔一邊打牌一邊打聽到的情報。
在這裡生活的人們自稱“克文人”，除了住在這裡的一部分，還有很多分佈於稍遠一些的海岸邊和南方的森林之中。
嚴酷的生存環境使得克文人極度崇拜武力，各部落的酋長是靠拳頭打出來的。
每隔五年，各個村落就會派出最強悍的酋長來到這裡競選大酋長。
當新的大酋長選出來後，前任大酋長會帶着自己的部落離開此地，新的大酋長所在的部落會搬過來住。
對那些住在其它地方的部落來說，住在有溫泉加熱的石屋裡就跟住五星級酒店一樣舒服。
查爾斯的眉頭一皺，這和自己一開始預料的不一樣啊。
他還以爲這裡是人口少所以這個地方沒住滿，沒想到居然是大家誰的拳頭大就誰能住。
“據說……”熱妮婭往後捱了一下，用肩膀撞了一下查爾斯的後背，“一開始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是想全部在這裡定居的，但是神祇嫌棄他們太吵了，於是只有少部分人住了下來。”
查爾斯聽了微微點點頭，看來這地方是有神在盯着。
沒多久，他們蒸完了桑拿之後出來淋了個冷水澡，然後就到老村長安排的屋子裡去睡覺了。
一夜無話。
查爾斯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房間裡只剩他一個，外邊傳來喧鬧的聲音。
他來到海邊的時候，在長角鯨魚分肉現場旁邊，一大羣人正在圍着一條直徑一米多，身長百多米的深海電鰻皇嘰嘰喳喳地議論着。
熱妮婭和索妮婭看到查爾斯過來後朝他敬禮，然後異口同聲彙報：“報告元帥閣下，深海電鰻皇已經抓到！”
查爾斯回了禮，說道：“你們先去泡個溫泉暖和一下。”
老酋長卡內爾瓦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着利特馬寧，兩人一臉恐懼地看着離開的姑娘們。
且不說能抓回來這麼大條的深海電鰻，單單是能在冰冷的海下活動那麼長時間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既然手下都這麼強了，那能指揮她們的這位大人必然更強，說不定殺死那頭長角鯨魚對他來說只是掏鼻孔那麼簡單。
兩人朝着查爾斯深深地鞠了個躬，卡內爾瓦說道：“尊貴的大人，這條深海電鰻……”
深海電鰻含有豐富的營養，可補虛養血，可用於緩解久病虛弱、貧血等病人的症狀，是難得的補品。
在這寒冷的地方人很容易生病，病人在冬天的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營養補充，很可能會落下病根，也可能看不到明年春天的太陽。
現在這麼長的電鰻皇營養更足，足夠每個部落送個一米，那人情可就天大的。
查爾斯聽完了卡內爾瓦的講述後想了一下，說道：“我有位朋友需要電鰻的腦袋，等下我帶走，身子部分隨你們處理了。”
“既然它這麼有用，那就大家分了吧。”
卡內爾瓦和利特馬寧感謝的話說了一籮筐。
夏天時這裡有不少人被長角鯨魚給傷到，現在還在養傷。周圍幾乎沒有草藥生長，傷員只能靠多吃肉增加營養來加快傷勢癒合，而部落裡這個冬天又因爲長角鯨魚的緣故缺肉，傷員也分不到多少，於是就這麼陷入了死循環。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也是那位名爲吉拉的小姑娘爲什麼要獨自去狩獵的原因了，她的父親，也是老酋長的兒子也受傷了。
大人們不是不願意去打獵，而是冬天裡打獵主要看運氣，他們駕馭的魔獸百公里耗肉量可不低，搞不好就賠本了。
也就吉拉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什麼的，跑了這一趟沒虧。
但生活在如此嚴酷的環境裡，講紀律聽指揮是必須的，不能因爲僥倖成功就可以縱容其錯誤行爲，於是該打的屁股還是要打的。
在準備儀式的時候，查爾斯和卡內爾瓦聊起了家長裡短。
聽完了老酋長的嘮叨，查爾斯很是認同，同時也見識到了這些人的紀律性。
就像昨天晚上，那些冰狼武士都看到他和兩個姑娘有點狼狽地從睡袋裡爬出來，而且那身材怎麼看怎樣像是一隻弱雞。
過了沒多久，老酋長說這傢伙是接到神諭後來幫忙討伐長角鯨魚的，那些武士沒一個有異議，以至於準備好要露一手立威的查爾斯都驚訝了一下。
快正午時，利特馬寧過來告知老酋長儀式準備完畢，可以開始了。
查爾斯很是好奇，問道：“請問這是什麼儀式？”
卡內爾瓦說道：“這是祈求神祇賜予禮物的儀式。”
查爾斯有點小緊張，他還沒和靈夢以外的執政神祇正式交流過呢，只是不知道他們信奉的是哪一位，將會賜予自己怎麼樣的禮物。
儀式即將開始的時候，熱妮婭和索妮婭說自己已經很累了，需要休息，就不參加儀式了。
查爾斯沒說什麼，她們屬於“邪神”的爪牙，確實不適合出現在這儀式上。
離正午還有十來分鐘，居住區的廣場裡，卡內爾瓦帶領着祭司們站在剛用石頭累成的祭壇上圍成一圈，圈子中間站着個查爾斯。
接下來，祭司們開始了儀式的第一個步驟：脫衣服。
查爾斯一臉懵逼地看着卡內爾瓦他們幾下子把身上厚厚的皮衣給脫了個精光，只剩下一條小皮褲。
挨一羣身高全部超過兩米的筋肉中老年大爺圍着，猹某人感覺壓力很大。
這時他也發現了有意思的地方，卡內爾瓦他們的身上佈滿了紋身，這些紋身有着獨特的規律，像是某種魔法陣。
查爾斯思索了一下，這好像是失傳已久的“戰紋”？
很久很久以前，人類這邊曾經流行過一陣子在山上用魔法材料紋出有魔法陣功能的紋身，以達到身體即是魔法武器的效果。
不過這手藝因爲對人體副作用太大而消失了，只在故紙堆裡留下隻言片語。
畢竟人類的身體不是那些冷冰冰的魔法材料，紋路稍微偏差一點所產生的副作用會對身體造成危害，到了後來只能當做兩敗俱傷的底牌用。
接下來，這些筋肉大爺們揮舞着動物骨頭做成的手杖，嘴裡唱着巨熊怒吼一般的祈禱歌謠，跳起了讓人看不懂的舞蹈。
在祭壇外，老老少少也跟着吼了起來，場面十分地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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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午來臨之際，查爾斯感覺到一股神力降臨在祭壇上，然後和自己連上了線。
“呵呵……”
“啊？是您？”
查爾斯怎麼都沒想到，和自己連上線的是靈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