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諾的攻擊已經很明顯地摻雜着多餘的負面情緒。
遲遲打不中恩利,每一記攻擊都落空,這讓暴脾氣的庫諾的情緒越發焦躁了起來。
爲了發泄自己的情緒,並激恩利露出破綻,庫諾朝恩利不斷髮出着咆哮並不停噴出污言穢語。
但恩利不爲所動,繼續只專注於躲開庫諾的攻擊。
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纏鬥,庫諾的情緒越發焦躁。
而帶着焦躁情緒揮動狼牙棒的庫諾,也終於露出了恩利苦等已久的破綻。
望着因手臂揮舞幅度大了些、多了些多餘動作的庫諾,恩利眼中精光一放。
一個踏步向前,拉近了自己與庫諾的距離。
血紅色的劍光從庫諾的身前閃到身後。
銳利的血紅色劍身從庫諾的左腹部切入,從他的後方切出。
嗤——!
大量的鮮血從庫諾的傷口噴出。
溫熱的鮮血瞬間將擂臺的地面染紅了大半。
“啊啊啊啊啊啊!”
庫諾的慘叫聲,也隨同着血液的噴濺聲,一起響徹在整間競技場內。
一起響徹在競技場內的聲音,還有觀衆席上的絕大部分觀衆的歡呼聲。
剛剛那遲遲分不出勝負的纏鬥,讓不少的觀衆無聊地想睡。
現在見到戰局終於出現了變化、終於出現了久違的鮮血,讓不少就喜歡見血、就喜歡看激烈搏殺的觀衆歡呼不已。
班克羅和孔楠也在此時露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班克羅的嘴角上翹,露出淡淡的微笑。
孔楠的雙眼緊閉,臉上滿是痛苦、不甘之色。
要害被砍到,勝負已分。
而擂臺上的庫諾似乎還不願面對這個事實。
左手捂着傷口,右手用狼牙棒撐着地面,強撐着身子從擂臺上站起來。
噗嗤——!
利器切開肉體的聲音再次響起。
勝負已分,恩利也不想再接着拖下去了。
神色淡漠地揮動手中的騎士劍,朝前一記橫斬,切開了庫諾脖頸處的大動脈。
……
……
“恩利閣下。”競技場內的某處,孔楠揚了揚手中的一張契約,用不鹹也不淡的平靜語氣朝已經穿戴好鎧甲、已跟班克羅匯合的恩利說道,“這是那名女孩的借債單,我在此就按照約定,將這張借債單贈予你,那女孩的債款就此一筆勾銷。那名女孩我也放她離開了。”
說罷,孔楠將手中的這張契約交給了恩利。
恩利接過手中的這張契約後,看也不看便揉成了紙團。
“恩利閣下。”孔楠揚了揚眉毛,“你不檢查一下這張契約是否就是那名女孩的借債單?”
“有什麼好檢查的。”恩利輕笑了一聲,“下官雖然對雷恩家族的瞭解不多,但也知道雷恩家族有條著名的家訓——‘一定要守信,不論是什麼樣的約定都得如實遵守’。”
“閣下可是‘大陸鉅商’雷恩家族的族長,這條小小的約定,閣下自然是不會失信與下官,下官說的對吧?”
聽完恩利的這番話後,孔楠嘴角一扯,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多謝貴官的信任。”
而一旁的班克羅此時也插話了進來,跟孔楠說了幾句“時間不早”之類的客套話後,班克羅便領着恩利離開了競技場。
……
……
班克羅和恩利二人並不知道,在他們都已經離開競技場後,那名給恩利科普了一點這座競技場的知識的富家子弟,仍舊留在他的座位上。
望着血跡猶存的擂臺,這名富家子弟眼中的驚訝之色到現在仍沒散去。
他咂了咂舌,呢喃道:
“沒想到那個小哥竟然是名騎士,而且還這麼厲害,竟然連那個庫諾都能戰勝。”
“不知道這個小哥若是對上好幾年前那名爲雷恩家族帶來過108連勝的怪物,會是誰輸誰贏呢……”
……
……
在出了地下競技場、出了競技場上方的酒館後,班克羅與恩利二人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一名金髮藍瞳的小女孩,正站在酒館的門外,似乎正等着誰。
恩利定睛望去,發現她正是剛剛那名因爲欠下了鉅額債款,而被迫同雷恩家族簽訂不平等契約,被充當競技場“獎品”的小女孩。
看來孔楠的確是信守了與恩利的約定,讓這名女孩自由了。
這名女孩還維持着剛纔被關在鐵籠裡的打扮,光着小腳,僅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連衣裙。
在這種大冬天下這副打扮,這名女孩自然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但她並沒有躲到什麼溫暖的地方去,仍舊抱着雙臂,蜷着上半身,鍥而不捨地站在酒館的門外等着誰。
在見到恩利和班克羅從酒館出來後,這名女孩的臉上立即涌出喜色。
同時,她的眼眶也瞬間紅了。
“真的是非常謝謝您!”
一邊說着這句話,一邊跪伏在地的這名女孩,儘可能地用着自己的動作和言語來表達自己對恩利的感謝之情。
她的這番話剛說完,她便感到有什麼很溫暖的東西包裹住了她。
她擡頭一看,只見恩利解下了他的披風,然後把他的這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恩利身上的這件帶着兜帽的披風,是冬季專用的加厚版披風,有很好的防雪、防寒作用。
被這件披風包裹的女孩,立即感到暖意源源不斷地從體外和體內涌出。
在給這名女孩披上自己的披風時,恩利朝這名女孩低聲道:
“這個給你,去買點防寒用的衣服,然後好好地活下去吧。”
說罷,恩利便悄悄地把自己的錢包塞到這名女孩的懷裡。
因爲恩利的動作相當地隱蔽,所以周圍的路人們是見不到這名女孩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大筆錢了。
這名女孩摸了摸懷裡多出來的這個厚實錢包,眼眶更紅了。
而恩利此時也站起了身,朝他與班克羅的那輛馬車走去,班克羅現在已經登車了。
在恩利就快要登上馬車時,這名仍舊跪伏地上的女孩,朝恩利大聲問道:
“請問!您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