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脫、穿鎧甲相當地麻煩,所以達蓮娜和亞拉二人在出營時,沒有身着普通的便裝,穿着鎧甲、披着那襲他們不死隊獨有的深紫色斗篷,就這麼直接上街了。
在中央的有意宣傳下,這些返回潘德拉貢的市民們,都知曉了守城將兵們——尤其是那些身着深紫色斗篷的士兵們的豐功偉績。
也正因如此,潘德拉貢的市民們在見着她們身上的那件深紫色斗篷後,纔會對她們這麼熱情。
這些市民也不清楚達蓮娜她們二人是否參與了潘德拉貢的保衛戰,但抱着“就算認錯了,也沒有所謂”的態度的市民們仍舊熱情地跟達蓮娜她們打着招呼。
一些熱情過頭的市民們甚至還捧着一大堆東西,想要送給達蓮娜和亞拉,讓從未見過這種陣仗的二人完全不知所措。
因對市民們的熱情無所適從,達蓮娜和亞拉用像是逃跑般的速度迅速逃到了一處人流較少的地方。
“我第一次這麼受歡迎呢……”
在成功逃到人流較少的地方後,達蓮娜一臉苦笑地朝亞拉這般說道。
“我也是。”
說到這,亞拉突然將話頭頓住。
在撓了撓頭髮後,她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帶着滿足之色的淺笑。
“感覺……還挺開心的。”亞拉輕聲道,“有種……成爲英雄的感覺……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加入到米迦勒騎士團,實在是太好了……雖然潘德拉貢保衛戰,我並沒有參與就是了。”
說罷,亞拉換上了帶着些許愧意的語調。
“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呀……我並沒有在這場潘德拉貢保衛戰上出多少力,卻受到了市民們這麼熱情的對待。”
“其實沒差啦,亞拉。”達蓮娜朝亞拉寬慰道,“就算沒有參與潘德拉貢保衛戰,你也照樣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帝都市民們的熱情對待。畢竟——爲了保衛這個國家,再過3天,我們就要奔赴東方,參加一場更大規模的戰役了。”
“水戰嗎……”亞拉呢喃道,“從來沒有打過呢……”
蘇誠和穆得他們並沒有向他們的部下們隱瞞他們之後的行動。
蘇誠他們大大方方地告知了他們的部下們——他們將奔赴東方,在一個寬廣的湖面上,與法蘭克軍決戰。
連出兵時間,也都已經定下來並告知給了米迦勒騎士團全團將兵以及海軍艦隊的所有水兵——就在3天之後!
也就是說——在3天后,達蓮娜他們就將啓程離開潘德拉貢,奔赴一個更寬大、更激烈的戰場。
和亞拉一樣,達蓮娜也沒有打過水戰。
唯一算得上和水沾邊的戰役,也就3年前的碧水港登陸作戰了。
能否在水面上打出漂亮的戰果——對於這一點,達蓮娜也感到相當地忐忑。
儘管心中很是忐忑,但達蓮娜還是故作輕鬆地說道:
“我聽說——水戰和陸戰其實差不多。我聽某些人說:水戰只不過是“在甲板上戰鬥的陸戰”而已。所以我們平時在陸地上是怎麼打的,我們在甲板上就怎麼打。”
達蓮娜的這番話雖然表面上是說給亞拉聽、安慰亞拉的,但其實這番話在安慰亞拉的同時,也是在安慰達蓮娜自己。
達蓮娜的話音剛剛落下,亞拉便突然抿緊了嘴脣。
過了一小會後,亞拉突然用極其嚴肅的語調朝達蓮娜問道:
“達蓮娜,你真的要去東方嗎?”
“你的傷纔剛好,像你這種纔剛剛離開傷兵營的人,完全可以繼續留在安全的大後方、不用前往危險的前線。”
“而長官一開始也的確有讓你繼續留在帝都這邊養傷的意向。”
“但你卻主動找上了長官,請求長官讓你上前線。”
“達蓮娜,我真的是搞不懂你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人人都希望可以呆在安全又舒服的大後方,而你卻硬是要往前線上湊。”
“達蓮娜,難不成你是那種熱愛戰爭、熱愛鮮血和敵人的慘叫的變態嗎?”
亞拉的話音剛落,達蓮娜便擡起一隻手,沒好氣地敲了亞拉的腦袋一下。
“你在胡說什麼呢,亞拉。你覺得我像是那種熱愛戰爭、熱愛鮮血和敵人的慘叫的變態嗎?”
“……應該不是。”
“你剛纔爲什麼沉默了一下……你剛纔的那段沉默很氣人耶。”
在輕嘆了口氣後,達蓮娜用平靜的語氣輕聲道:
“我之所以放棄呆在後方的機會,硬是要往前線上湊——其中的理由也很簡單啦。”
“也就2個理由而已。”
“第1個理由——呆在後方,我坐立難安。”
“我的戰友們都在前線戰場上拋灑熱血,而我卻呆在後方享福——這種事情,我做不到。我想和我的戰友們同甘共苦。”
“至於第2個理由……”
在說到這句話時,達蓮娜突然沉默了下來。
在沉默了不知多久後,達蓮娜才終於嫣然一笑:
“第2個理由,就暫時先不告訴你了。等以後何時有機會了,我再告訴你吧。”
“欸?!”亞拉瞪圓了她的雙眼,“搞什麼呀!不要話說到一半不說呀!”
“我那第2個理由,現在並不是很方便跟你說。你慢慢等吧,等到什麼時候我覺得可以告訴你了,我會告訴你我這第2個上前線的理由是什麼的。走吧,亞拉,別對着我幹瞪着眼了,我們一起去找點好玩的東西吧,難得可以到帝都的市區到處閒逛,如果把時間都浪費在了聊天上,那就太傻了。”
……
……
當天晚上——
佈列顛尼雅帝國,潘德拉貢,白央宮,某座專門用於宴請賓客的大殿上——
“怎麼了!塞繆爾!這就不行了嗎?!”
因喝了不少的烈酒、導致臉上佈滿酡紅色的雷蒙,一邊端着一瓶酒,一邊朝身前的塞繆爾大聲挑釁着。
坐在雷蒙身前的塞繆爾,此時臉上也佈滿了酡紅色。
雖然他和雷蒙德的臉此時都同樣紅得不行,但他的狀態卻和雷蒙有着些許的不同。
塞繆爾的雙眼卻極其渾濁,而雷蒙的雙眼仍舊清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塞繆爾已經醉得快失去意識了,而雷蒙仍舊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