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的這番話,讓卡米爾久久回不過神來。
“卡米爾。你願意去佈列顛尼雅帝國嗎?”
“這……”
卡米爾抿緊了嘴脣。
“讓我好好考慮吧……”
“不要浪費時間,卡米爾。”
埃爾用堅決的語氣說道。
“我認知中的卡米爾,是一個行事果決,做事絕不拖泥帶水的人。”
“就在今晚,說出你的答案吧。”
……
……
卡米爾把頭埋得低的,一直沉默着。
而埃爾與加布裡埃爾也一直等待着卡米爾的回覆。
然而過去了好久好久,卡米爾仍舊悶聲不坑。
埃爾靜靜注視着卡米爾。
他看透了卡米爾的心思,於是輕聲道:
“卡米爾……你是在捨不得我和加布裡埃爾,對吧?”
卡米爾沒有出聲。
但她這副不出聲的模樣,也等於是默認了。
“不必感到不捨。”
埃爾的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
“也不必感到悲傷。”
“人的一生,就是不斷重複着相聚與分別。”
“我們三個總會有分別的時候。”
“只是早一些、晚一些的問題而已。”
“我和加布裡埃爾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一直注視着你的。”
“覺得在佈列顛尼雅帝國若是待得不順了,你隨時可以回來,這個家的家門隨時爲你敞開。”
“在佈列顛尼雅帝國若是取得了不錯的成就,我和加布裡埃爾會爲你感到自豪。”
“所以——努力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吧。”
埃爾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加布裡埃爾便忙不迭地點頭:
“嗯!埃爾說得多!卡米爾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用擔心我和埃爾!”
……
……
“……嗯。”
終於,卡米爾出聲了。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把頭擡起。
露出自己那有些微微發紅的眼眶。
“好……”
“我去佈列顛尼雅帝國。”
“你們兩個……可以來送我一程嗎?”
……
……
翌日,埃爾與加布裡埃爾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辦理各自的請長假手續。
埃爾是一等軍需官,而加布裡埃爾是二等武官,雖然現在沒有戰爭,二人現在都很閒,但在要長期離開艾連穆亞時,還是要去辦理一個並不算太複雜的請假手續的。
而卡米爾也趁着二人辦理請假手續時,收拾着3人的行李。
埃僅過了2日,他們便完成了所有的準備,正式啓程前往西南前線,通過艾格哈爾走廊,進入佈列顛尼雅帝國。
自去年建立了聚人府後,佈列顛尼雅帝國便向周邊各國開放了國境,允許各國的國民進入佈列顛尼雅帝國。
神聖希蘭帝國和法蘭克帝國和佈列顛尼雅帝國目前仍是敵對狀態,所以這兩國都嚴控着他們的國境線,不讓本國國內的任何人進入佈列顛尼雅帝國。
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要想通過艾格哈爾走廊,南下進入佈列顛尼雅帝國,實在是相當艱難。
但這難不倒埃爾等人。
埃爾怎麼說也是個一等軍需官。
一等軍需官——這在軍中已是高級軍官,在軍中也是有着自己的人脈。
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讓西南前線的守軍放開防線,讓一個人可以順利偷渡進入佈列顛尼雅帝國——這種事情,埃爾還是辦得到的。
花了不知多久的時間,一路長途跋涉,埃爾三人終於來到了神聖希蘭帝國的西南最前線。
……
……
“卡米爾,快看。”
埃爾朝身旁的卡米爾輕聲說道。
“我們到了,那就是穆哈維茨要塞。”
在3人前方的地平線上,立着一個小小的、如米粒般大的小黑點。
這個小黑點,正是佈列顛尼雅帝國目前的北方最前線——穆哈維茨要塞。
進入穆哈維茨要塞,繼續向南,穿過艾格哈爾走廊,抵達阿瓦隆要塞,再穿過阿瓦隆要塞繼續向南,便進入佈列顛尼雅帝國的本土了。
“卡米爾。”
埃爾朝卡米爾笑了笑。
“我和加布裡埃爾就只能送到這了。”
“接下來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去走了。”
“卡米爾。”
說話的人,換成了加布裡埃爾。
“卡米爾。”
說話的人,換成了加布裡埃爾。
“一路保重。”
雖然加布裡埃爾極力掩飾,但仍舊沒能掩飾住自己的哭腔。
加布裡埃爾本就是個感情充沛的人。
卡米爾對他來說,是宛如妹妹般的存在。
與自己的妹妹分別、到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見——加布裡埃爾雖然不至於傷心欲絕,但也是傷感到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嗯……你們兩個也要多保重。”
卡米爾朝加布裡埃爾和埃爾勾了勾手指。
二人立即心領神會地俯下身。
在二人俯下身後,卡米爾張開雙臂,環抱住二人的脖頸。
而埃爾與加布裡埃爾也極有默契地同時擡起手臂,抱住卡米爾的肩膀。
三人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
都只是默默享受着三人擁抱在一起的這份溫暖。
等到下次三人擁抱在一起,那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在享受着這份溫暖的同時,將這份溫暖刻入到記憶的最深處。
……
……
“我走了……”
卡米爾放下雙臂,鬆開埃爾和加布裡埃爾。
然後將自己的腦袋扯開,翻身爬上身旁的馬匹,朝遠方的穆哈維茨要塞奔去。
她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的埃爾與加布裡埃爾。
她不忍心、也不敢去看。
她擔心——在自己回頭看向身後的二人後,會捨不得走了……
……
……
埃爾和加布裡埃爾一直留在原地,默默地注視着卡米爾她那漸行漸遠的背影。
直到卡米爾的背影徹底在視野範圍內消失後,埃爾才朝身旁的加布裡埃爾輕聲道:
“加布裡埃爾,你不用忍了,可以哭了哦。”
埃爾的這句話像是個開關一樣,話音剛落,加布裡埃爾便立即大哭出聲,一邊流淚,一邊一手鼻涕一把淚地擦着臉上的淚水與鼻涕。
埃爾不像加布裡埃爾那樣感情充沛。
他僅僅只是緩緩擡起頭,看着頭頂的藍天。
然後面帶些許悲愴之色地輕聲呢喃着:
“感覺……有些寂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