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一片死寂,可怕的肅殺氣息充斥着,灰暗的天空上籠罩着一抹陰沉的色彩,漆黑的電弧在雲層之中穿梭遊走,彷彿遊弋的蛟龍。
轟隆之聲不絕於耳,讓大地顫抖,山川戰慄,可怕的天威覆蓋於頂,似要以強大之力抹殺一切“逆反之物”!
天音上人又驚又懼,看出這“天刑”是衝着何恆而來後,他慌忙躍向遠方,觀望着情況,但心裡卻已經對何恆判了死刑,不抱希望。
人力再強,又如何可以逆天?在這天地之威下,他這位新結識的道友,縱然貴爲神州絕頂的高手,也不過是一介螻蟻罷了。
“實在可惜啊……”天音上人心頭一嘆。
然這時,處於異變中心的何恆,終於張開雙眼,凝望着天空,冷笑道:“這個世界原本的天意‘全神’早已殞於我手,哪還會有什麼天罰,聯繫這天書,這‘天刑’出自何人手筆已然明顯。原著裡,張小凡看過此卷天書之後也遭天刑,如此對照着,想必此處早已被下了禁制,只有誰看到了玉壁的內容,就遭‘天刑’,不過你既然不想讓人看到這天書,又爲何要留下它呢?”
他喃喃時,天空上雷霆劈落,一道道漆黑如墨,有着水桶粗大的雷電,如雨一般墜下,目標極其集中,均是何恆渺小的身軀。
密集無比,威力無匹。山搖地動,天翻地覆,附近一處處山峰盡數粉碎,石塊散落四方,一道道河流被瞬間蒸乾,魚蝦化爲灰燼。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轟隆!
餘波的威力就這樣可怕,處於中心的地帶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天音上人早已不抱希望,逃的遠遠的,至於小九,她跑的也是飛快,在遠方凝視着,目光裡帶着絲絲不忍與期盼。
“如果他死在這裡,我應該就可以得到自由了吧……”心裡念頭涌動,小九猛然感到一股可怕的悸動,帶來了巨大痛苦,壓迫着她整個靈魂。
那是一個存於她識海深處的印記,代表着她奴隸身份的可惡之物,此刻它涌出璀璨光芒,給予她以懲罰。
這一代表着一個現實,種下這印記的人尚存於世。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這種人果然沒那麼容易死……”忍着劇痛,小九語氣頗爲複雜的感慨着。
第一波天雷所造成的毀滅終於歸於寧靜,留下一片狼藉的山谷,不,此刻已經不能稱之爲山谷了,它已經被生生削爲平地了,原來幾座靈氣逼人的山頭已經連同着那無字玉壁一起化爲齏粉。
這讓天音上人痛心不已,無論是這山脈還是無字玉壁,都是原本他開設宗門的重要之物,此刻盡數成了虛無。
灰塵與煙霧消失,彌散於天地,露出中心地帶。
只見毀滅的力量籠罩下,那一處籠罩着一道七彩的光罩,護住一片空間,始終未受影響。
那七色光罩的源頭是一柄劍,一柄煞氣驚天的古劍。
誅仙!
何恆僅僅握着它,另一手結出一道太極圖案,加持其上,佈下他獨創的“誅仙劍陣”!
一道道天地元氣翻滾而起,以那劍陣爲中心,卷爲一個巨大漩渦,旋轉之間,囊括數百里元氣,結成七色光輝,匯聚於刃上。
天空上轟鳴之聲也是絡繹不絕,察覺到了目標的未被抹殺,劫雲頓時劇烈翻滾涌動開來,醞釀着更加龐大的毀滅力量。
雷霆遊弋間,那力量終於要爆發!
然何恆卻比它更快。
眼裡迸發成精光,他之身子躍上半空,冷眼凝視着那浩大劫雲,揮劍斬去。
璀璨至極的七色劍光劃破長空,彷彿殘虹一般,凝聚着無匹的煞氣與可怕力量,內裡自生萬般法理,交織成線,成爲劍光最鋒利的刃口,狠狠落在皆雲之上。
法相境是操控天地間的法理,而法體道身,則是自身已與法理融爲一體,渾然無垢,一舉一動皆是天地之力。而何恆這等天法第七玄門的境界,更是可以以自身大道雛形自行孕育出屬於自己的法理,不再受限於天地,這也是“跳出天地”的基礎所在,證道純陽的最根本基礎。
不屬於天地的法理,帶着道的韻味,化爲的劍光,在接觸到那劫雲的那一刻,終於爆發出獨屬於它的猙獰。
不屬於天地,自然從未存在,代表作未知,所以最爲可怕。
何恆以太極衍自身永恆之道,凝聚的的永恆的變化之道,沒有特定的名稱與形態,只有着根本的道念,萬化由心,一念道生,一念道滅。
這種道衍生的法理最爲可怕的地方就是,無論你是什麼樣子的力量,它都可以變化爲可以剋制你的力量。如你是毀滅之力,它就可以化爲創造之力;如果你是死亡,它就可以是生命;若你是火焰,它就可以是水……變化之道本身沒有特定的形態與表現,它就是永恆的變化,剋制一切力量,彷彿太極之陰陽,你爲陰,我就是陽;你是陽,我就是陰。
面對這樣永恆剋制你的力量,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比它更強,以絕對的實力打破,畢竟再厲害的東西也是有極限的。
然而這劫雲有這絕對碾壓何恆的力量嗎?顯然沒有。
此天刑雖然出自那位天帝之手,但卻並非他親自出手,只是早在萬古之前就設定好,只要有人領悟了這卷天書,這天地就自行降下天刑,而且威力也是根據那人的修爲來自行定的。
如原著裡張小凡,他的修爲遠不及何恆,故而所引來的天刑的威力遠遜於何恆此次。
而不管目標是誰,這天刑也有着一個極限,它並非那天帝的力量,而是這天地自身之力,而這個天地力量的極限是多少?
何恆可以給出一個答案,無限接近洞真境。
“只要不是真正的洞真境,誰又可以贏我?”何恆輕聲一嘯,誅仙回鞘,劍光揮灑天穹。
那劫雲已然煙消雲散,泯滅爲虛無,彷彿從未存在,只有那一片狼藉的地面表明着一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