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臨時開闢的洞天裡,四季如春,百花盛開的山谷之上,一個小亭子,何恆與林懸河相對而坐。
“你的計劃進行很順利啊。”看着這個新交的“朋友”,何恆忽然笑道。
林懸河依舊是招牌式的笑容:“無疆的羽祖已經答應不再幫助神生天君了,失去了這個盟友,他更加孤立了。”
“這並不奇怪,他們因利益聯合,你現在拿出了更大的利益,無疆自然會拋棄對方,不過你不擔心無疆方面出爾反爾嗎?須知,此番我們可是付出了一州之地作爲代價,才換得與無疆的暫時聯盟,要是羽祖出爾反爾,這虧可就吃大了,而你作爲這一切的策劃者,難辭其咎。”何恆凝視着林懸河的眼睛,對於此人,他非常忌憚。
玄門諸派現今神魔現世,作爲決策人的就是眼前之人,論修爲與資歷,林懸河在現今的玄門諸神魔之中,僅僅是墊底,之所以會是他作爲首腦,自然是有原因的。
對於何恆的質疑還有試探的目光,林懸河淡笑着道:“第一,我不覺得羽祖這種人是會出爾反爾的人,而且也沒有利益讓他這麼做。第二,你知道我送給無疆的那一州是哪裡嗎?”
何恆搖了搖頭。
林懸河道:“你的家鄉,梁州!”
何恆心裡一動,明白了什麼。
林懸河繼續道:“相信以何兄的智慧應該明白貧道此舉的深意。梁州是九州之中,我玄門控制力最薄弱的地帶,而且靠近蠻荒,有魔門、妖族在旁虎視眈眈,可以說是一個雞肋,以此分化無疆與瀚海兩界,所得未必大於所失。”
“更爲重要的是,無疆一旦入駐梁州,勢必與一旁的兩個鄰居,魔門、妖族產生關聯,妖族暫且不談,外來三界之中的森羅界,如今就已經與魔門合一了,此界對我玄門的威脅,絕不下於其他兩界,而現在讓無疆界佔據梁州,就可使得雙方互相牽制,無力與我玄門爲敵,我等也剛好趁機解決神生以及消磨瀚海九天的實力。”何恆冷冷道。
林懸河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不僅僅如此,這一切的關鍵其實還在剛剛被何道友排除在外的妖族那裡。”
“妖族,無疆三族……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何恆幡然醒悟。
林懸河道:“無疆有着三族,昆鱗羽,實則都是人族以外的異族,這點與妖族十分類似,昔日就有龍君敖狴認鱗祖作爲老祖宗,因爲他的確是一頭老龍,而現在妖族勢弱,若是無疆三族出現,妖族之人自然不會放棄這天然的盟友。所以,一旦無疆三族入主樑州,與妖族的合流就會成爲必然,而這會導致什麼,相信何道友你明白……”
何恆道:“原來你不僅僅是想對付神生天君,消磨瀚海九天的實力,還想同時對付另外兩界。以妖族和魔門多年的恩怨,一旦與無疆三族合流,組成新妖族,妖魔之戰就不遠矣,屆時無論勝負,對我玄門都是有利,你的這手算計夠毒。”
“何道友,還記得你昔日答應過妖族,會助其對抗魔門?”林懸河忽然問道。
何恆看了他一眼,道:“難道你想以此作爲藉口,插手妖魔之爭?”
林懸河點了點頭:“不錯,只要解決了神生天君,我方下一步動作就是如此。自古以來道消魔漲,魔漲道消,我玄門與魔門乃是天然的對手,絕不可以坐視魔門坐大,藉助無疆之力,這一次一定要看看魔門真正的實力。”
“你似乎少算了一方勢力,梵門自那位伽藍菩薩在大天大跌臉面之後,就一直沒有任何動作,但他們的底蘊絕不會比魔門淺的。”何恆提醒道。
林懸河自信一笑:“怎麼可能忘記那些禿驢,不過想來最近他們不會有動作的,據我的情報,他們又在進行着類似上次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你是說接引其他世界的梵門大怒降臨大天?”何恆眉頭一皺。
林懸河點了點頭:“不錯,應該是這樣,他們也就這點找家長的本事了。所以暫時他們不會有多少動作的,目前我們把主要精力放在解決三界之上就可以了,此事可是需要你這位神魔大圓滿的強者鼎力相助啊。”
“那麼你究竟要怎麼辦?”何恆問道。
林懸河拿出一顆棋子,放在二人中間的空白棋盤上:“先下第一步!”
“棋子是?”
“姒少言!”
“喔?”
“讓他最好的兄弟看看他這位大侄子悽慘的樣子,你說他會有什麼想法,會不會對自己這位好大哥生出什麼複雜的心思?”林懸河冷笑道。
“你是想分化十方天君與神生的關係?但僅此還不夠吧?”
林懸河笑道:“以利益聯繫的關係就要以利益解開,而以情感聯繫的關係,就要以情感打碎。十方天君一直與神生以兄弟相稱,其實他是神生的後輩,曾經受過他的提點,與神生的關係似兄弟也似父子,他若是看見神生是如何對付自己的親生兒子,心裡不會產生一絲芥蒂嗎?”
“感情這種東西是世上最可靠也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只要產生了一絲裂縫,就會讓原本生死之交的兩人,越行越遠。更何況你覺得神生這等梟雄,會有真正的兄弟,真正的朋友嗎?對於十方天君,他本就是利用居多。”
“但這絕非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事情。”
“所以我困住了綠霞天君,她是十方天君的道侶,有她在中間作爲催化劑,足以在最短的時間讓這對好兄弟走到盡頭,畢竟再好的朋友,再親的兄弟,也不會有枕邊人來的親密的……”
“要讓神生這樣的梟雄再無翻身之地,第一步就是完全孤立他,讓他徹徹底底的成爲孤家寡人,然後纔是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屆時就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呵,我很期待你這一局終了的時候。”何恆也拿起一枚棋子,落向眼前棋盤之上。
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