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安德拉”站在高高的山頂上,望着山下己有大半年沒有回去的家,不住地搖頭哀聲又嘆氣。
天邊的灰白己漸漸代替桔色,最後一抹夕陽也沒了下去。巫醫提起裝滿草藥的竹簍,往背上一甩,往住處走去。
山頂岩石邊有一間剛蓋沒多久的小木屋,那是巫醫與那兩個跟着他一起逃命的小夥子的家,這大半年來他們一直住在這裡。
兩個小夥子其實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當時身爲商人僱員的他們,只能領命將商人妻子抓回,並將她綁在木牀上。
雖然他們當時也覺着不妥,但那畢竟是人家夫妻間的事,他們只是下人,哪兒管得着。只是他們萬萬想不到會鬧出人命,是他們親手將商人妻子綁在木牀上的,因此他們雖然不是兇手,但也是幫兇。
後來霍德森鎮陸續的出現了怨靈魔沙的恐怖報復事件,做賊心虛的他們跟在巫醫安德拉的後面隱進了深山。
大半年過去了,鎮裡的男人們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去,而他們卻誠惶誠恐地活到了現在,不知該替自己慶幸,還是替自己與被連累的家人感到悲哀。
巫醫回到木屋後,便開始生火煮食,眼看黑色天幕拉下,還是不見兩個小夥子回來。
等得不耐煩的巫醫最後決定不再等他們,將自己的份量食物吃了個精光。
填飽肚子後的巫醫拿起今天採的草藥開始分類擺放,準備明天拿出去曬,接着碾磨乾草藥與各種藥果。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巫醫幹完所有的活,這纔想到兩個小夥居然到現在還未歸。
巫醫正感納悶,一股陰風由窗外吹了進來,吹滅了桌上的燭火。
“火石放哪兒了?”巫醫在黑暗裡摸索起來。
終於,巫醫將火石找到,在他正想擦撞火石之時,屋外突然響起由遠至近的叫喊聲,聲音充滿着恐懼與慌亂。
“啊——救命啊!啊……”
巫醫聽出那是他的其中一個室友“納傑夫”的聲音。
他再也顧不得點火,連忙跑到門後將兩道重門打開。只見納傑夫跌跌撞撞地正往這邊跑,看得出來他己跑了許久,每天鍛鍊跑步的他們一直在爲逃跑做準備,可此刻勤於跑步鍛鍊的納傑夫卻己快擡不起腳了。
巫醫往納傑夫身後看了看,卻沒看見有誰在追他,可看他一幅世間末日的模樣,巫醫己猜到了幾分。
“安德拉,她來了……納西耶己經被她殺了,快跑……”
納傑夫在說完他這一生的最後一句話後,一雙幾近白色的手,張開它長着又長又尖的黑指甲的手指,抱住納傑夫的腦袋,十個黑指甲由他臉的正中心切入,將人皮由臉到身下慢慢撕開。
瞬間,鮮血迸出四射。
巫醫被嚇得臉色瞬間退了色,四肢倶顫,連腳都忘了該怎麼移動。
“啊——”小夥子納傑夫發出一聲長長的淒厲的慘叫聲,忍受着這世間最最痛苦的死法。大眼瞪着巫醫,向他伸着右手,好似在求救,又像在叫巫醫快逃。
在小夥子整張人皮被剝離的那一刻,一顆女人的人頭由他身後慢慢地冒了出來,她正在笑,笑得很冷很詭異。
在小夥子的身體倒下後,她低頭看了一眼,得意得狂笑了起來,身體也漸漸現了出來,但沒有腳,飄浮着。
“哈哈哈……”在一陣狂笑之後,女鬼突然沉下臉來,舉起她手中的人皮,悽然地悠遠地叫着:“我有皮了,我有皮了,相公,我們有皮了……”
突然,女鬼將頭轉了一個圈後看準巫醫,雙眼發出陰沉的光芒。
“啊——”巫醫終於回魂了,扯着嗓子將他的恐懼全給喊了出來,接着將兩道門重重甩上。
“啊,啊——”巫醫邊叫邊抖着拉着屋子裡一切能頂住門的東西,將門頂住,再將他們特意製作爲防這一天的三重門窗關上。
做好這一切之後,巫醫蜷縮在角落,大聲哭了出來,喊叫着:“殺你的人是你丈夫,與我們何干,爲何要這樣對待我們,嗚嗚……我不過是做了大夫的本份,我承認當時那皮來歷不明我不應該接手,可你丈夫權勢那麼大,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又得罪不起,這不能怪我們,不能怪我們,求你饒了我們吧!嗚嗚……”
巫醫字字血淚,但毫不起作用,大門與門窗呯呯作響,一下一下被撞擊着,隨時有被破門面入的危險。
好在巫醫爲了防止這惡靈魔沙的攻擊,修建的是全木製的木屋,從兩道門三重窗裡可以看出,他們對惡靈在多麼地恐懼。
可木屋畢竟是木屋,即使建得相當結實,被充滿極度怨氣的惡靈這般催殘,相信過不了多久,她便能破門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