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夜晚的溫度可不是那麼宜人的,若非必要,絕沒有人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下開車——而且還是敞篷車。
不過羅根沒得選,有或者說他特意選了這樣一個時間全速趕路。
夜間零下十幾度、幾十度的冰寒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減小他遇上哨兵機器人的概率。
不過這種理論與其說是基於事實倒不如說是羅根一廂情願的希望。
他已經預感到自己肯定會遇上禍事,這種感覺隨着他越向着雪原深處行進就越加強烈。
“剎……!”
羅根停下了車,急停的車子在雪原上翻起了一陣雪浪。
他從尚未停穩的車上跳了下來,一對鋼爪已經彈出。
危險,極度的危險隱藏在夜色的深處令他寒毛直豎。
“出來!”
對着四野放聲大吼,羅根向着那份危機感宣戰,一如他一貫的作風。
雪原上的夜晚詭異的連一絲風也沒有,除了羅根的大吼在雪原上回蕩之外就只剩下了一種莫名的沙沙聲。
“沙沙……”
像是微觀視角下蟻羣爬過樹葉的聲響,用科學些的語言來說的話就是白天較高的溫度融化掉了一部分的積雪,而到了晚上溫度下降,那部分雪水又開始凝結。
這‘沙沙’的聲響便應該是雪水重新凝結的聲音。
空無一人的曠野,伸出了利爪的戰士如臨大敵地望着自己的前方。
羅根的目光在雪原上流轉,一寸一寸地搜尋着雪原上哪怕只有一絲的異象。
野獸的直覺已經被他以最大功率地開了出來,因爲過度用力的凝視他的雙目中不斷傳來刺痛。
深深地吸氣,空氣中並沒有什麼異味,站在羅根的角度來看這片雪原無論從哪個層面上來說都是純白的。
然而若是這片雪原真的是那樣的純淨,羅根是斷然不會擺出這樣的姿態的。
“沙沙~”
傾耳聽,羅根微微偏斜着自己的腦袋,憑藉着他那可怕的天賦他已經大致感受到了危險的源頭。
“嗒!”
緩慢地挪動自己的步子,羅根向着他心中所感知到的位置移動,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細微的‘沙沙’之聲隨着羅根的移動而變得越來越嘈雜,令人聞之心煩。
當走到某一步的時候這‘沙沙’之聲終於發生了質變。
它們匯聚出了一個爆音。
“磅!”
一隻黑色的鋼爪從雪地下猛然伸出,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夠到羅根剛剛探出的腳掌。
“呼!”
急忙後躍,由於心中早有防備所以羅根並沒有爲這突發的襲擊而感覺到有多少的意外。
棄車是明智的,若是雪地車在襲擊中被破壞了,那麼接下來他的旅途就會很苦逼了。
開11路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沙灘之子,總算是現身了麼?”
吐掉一直叼在嘴上的雪茄,羅根整個人的氣勢都沉了下來,他弓着腰,擺出了他常用的戰鬥姿態。
跟哨兵機器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羅根有自己的一套。
雪地中伸出的只有一隻爪子,羅根知道憑藉自己的爪子足以將它一切兩斷,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出手了那麼等下就要陷入難以言喻的苦戰。
對付哨兵機器人如果不能做到一擊必殺的話就是無用的,因爲它們會模仿、從受到的傷害中學習,並且迅速地重構自己。
羅根可不想再跟滿身艾德曼金屬的怪物戰鬥,那種活兒太耗心力。
“咔~!”
從雪層之中鑽出的哨兵機器人只有一頭,這對於羅根而言算是個好消息。
“呀!”
在哨兵機器人的頭部主體完全露出地面的剎那羅根動了,他的口中發出了一聲低吼。
雙爪交錯,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從哨兵的頭上掠過。
“嘰咯……”
才從雪地裡鑽出半個身子都不到的哨兵僵住了,它的頭上爆出了一串火花。
“爆!”
掠過哨兵頭頂之後羅根像是體操運動員般從容落地,整套動作難度係數9.8。
整理了下因爲剛剛的動作而亂掉的頭髮,作爲一名真男人羅根從不回頭看爆炸。
然而他卻遲遲沒等來那道早在預料之中的爆炸聲。
“嘰嘰……!”
從雪地上傳來了一個沉重的震動感,羅根回頭時看到了一對泛着猩紅光芒的眸子。
“怎麼會……?!”
羅根知道剛剛的自己絕沒有失手,利爪劃過對方的鋼鐵頭顱而產生的溫度還殘留着,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然而冷冷地瞪視着他的哨兵機器人也是真實的。
“嘰咯……”
張開了黑洞似的嘴,哨兵機器人的口中有火焰在燃燒。
“shit……”
將雙爪護在面前,羅根直接放棄了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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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慌亂逃竄的人羣中隨手抓住一個,莫邪用他的方式問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逆轉未來》……這個時間跨度有點大啊……”
盤膝坐在火場之前,扯過一塊塑料布墊在屁股下面,不斷融化出的雪水使得營地中的大火僅僅只能被侷限在營地裡。對着這一片火場,莫邪開始盤算起了日後的行程。
‘身處何處’這個問題已經得到了解答,那麼接下來就該想想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麼。
是當個縮頭烏龜在雪原上蹲到任務世界自然結束?
還是走出去,從危險的亂世中賺取未知數量的積分?
若是以前的莫邪恐怕會選擇前者,畢竟知道劇情的他很清楚這個末世會怎樣結束。
他真沒必要去蹚這趟渾水。
況且他現在的狀態還這麼差,真正跑出去的話還沒找到x教授恐怕就得死在哨兵機器人的手中。
只是現在的莫邪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莫邪了。
白天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記憶還新鮮得很,甚至現在仔細品味的話還能感受到那股凍徹肌骨的冰寒。
他知道,這股超越了物理意義上的寒意會在他的身體裡盤踞很久,甚至於日後他看見雪原就會想起這段記憶。
就像他看見手術檯就會想起某段慘痛遭遇一樣。
所以他是不願意繼續呆在雪原上的,他想離開這座營地、這座雪原,只是那不是現在。
現在的莫邪得藉助這場大火產生的熱力凝聚鬥氣。
“無論怎樣,先想辦法把身體狀態調節好再說……”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麻香骨的藥性暫時是解不了了,但是這並不妨礙莫邪用那些近似高難度瑜伽的動作來將身上過剩的熱量轉化成鬥氣。
那種最原始的修煉手段即使是麻香骨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