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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十字

第一百零八章 十字

其實在‘科技’一道上,莫邪的那點水平也就夠製作出收音機程度的機械,再高深一點的,就連一隻鼠標他都造不出來。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人,居然依靠着自己的演技與信息上的優勢騙過了一衆變種人,在他們的心中塑造了一個科學偉人的形象。

林子大了,真是什麼樣的鳥都會有。

當然了,這也不能光往‘騙’上說。

畢竟,莫邪來到這個任務世界中所做的事情其最終目的就是‘挽救’。

而且他真的做了,甚至爲了這份事業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莫邪先生,中央控制系統已經在運作了,您給看看?”

神龕此刻已經被挪到一處靜室內,莫邪正在靜室中打坐。

暴風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着輕微的敲門聲。

少有的,高冷的暴風女對莫邪用上了敬詞。

“不必。”

暴風女放棄了高冷,而莫邪倒是高冷起來了。

他盤坐在那裡,既不請暴風女進來也不自己去開門,甚至於他的回答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他的所作所爲將‘高冷’二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暴風女吃了個閉門羹倒也不氣惱,她繼續道:

“莫邪先生,您的那個藥還有麼?x教授此刻依舊昏迷不醒着,您看……”

這句話她說得很是低聲,像是難以啓齒、但是又不得不說的樣子。

確實,此刻無論是誰都沒臉跟莫邪說這番話。

因爲先前在他們的眼中,莫邪盡其所能地幫助他們,但是,萬磁王卻算計了他,甚至,事發之後他們還聽信了閃爍的矇蔽、將莫邪與鋼力士丟在了這座冷冷清清的神廟中。

(這裡還是補充一下,閃爍的說辭是“莫邪與鋼力士合謀算計了大家”,再加上後來又有哨兵運輸艦經過,衆人才不得不匆匆撤走。)

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衆人中沒有一個不是羞愧萬分的。

但是,羞愧歸羞愧,爲了x教授,暴風女可以暫時壓下這份羞愧。

《聖典》出品的‘血藥’到底是貨真價實,先前莫邪能夠恢復如常‘內氣’固然是有一份功勞,但是更多的功勞還是應該頒給‘血藥’。而作爲同樣服下了‘血藥’的鋼力士,此刻也能夠落地了。

當然了,這兩者中的後者是因爲自身本就天賦異稟,而且由於是跟閃爍混在一起這麼久了的,閃爍抽髓的時候手下留情了。

但是即使如此,‘血藥’在‘不知情’的暴風女眼中也是神藥了。

她相信這種藥物一定能將x教授喚醒。

“沒了。”

莫邪的回答依舊是兩個字,簡短得令人髮指。

暴風女胸中之氣一滯,差點就一腳踹進去。

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莫邪先生……”

她最後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她直到最後也沒能說出口。

暴風女也是個好面子的人,她能夠開口一次,被拒之後還能開第二次,但是,她知道的,即使自己在這裡說破了嘴皮,門中的莫邪也不會出來賜藥。

因爲對方的語氣是那樣的生硬,生硬得連一點波瀾都沒有。

她最後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靜室之內,從頭到尾盤坐在神龕上的莫邪連嘴脣都沒動過。

回答暴風女問話的,只是一隻破手機裡莫邪事先錄好的話。

那是莫邪用英文說的,能不生硬麼?!

其實莫邪絕不是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傢伙,只是此刻時間不對。

此刻他正在潛運內息,這樣的情況下,他是開不了口的。

先前修復脊柱的時候,他的真氣是一股腦地涌進去的,而且這一進去它就不出來了。

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畢竟,那時莫邪覺得自己能夠站起來就已經是萬幸了,而且,那時候他還在忙着佈置防禦機制。

但是到了事後,他閒下來的時候,這不對付的情況就顯露出來了。

莫邪感到自己的丹田中空空如也,僅有一絲絲的內氣存在與他的胸腹之間。

當時他就慌了,於是立馬盤膝靜坐,將這些氣疏導回丹田,隨後就開始了按照周天運氣、調息,以壯大丹田之氣。

但是,見效有點慢。

即使是在靜室中立起了一盆炭火,藉着炭火之熱力來修行,依舊是如此。

初時莫邪還有點慌亂,但是到了後來,慢慢的,莫邪就有了明悟。

丹田初空,再要凝氣,是要有一個過程的。

百川歸海是很宏大也是很快的,但是,滴水成河就很慢了。

水磨工夫本就急不來。

所以他也就靜下心,趁着這短暫的寧靜將‘內氣’這門課好好修一修。

他有預感,要是少了這股氣,他恐怕活不過這次的任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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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的天空之下,跪在屍堆上的男人依舊在那裡跪伏着。

他已經祈禱了很久了。

但是那些從天而降的衣食卻依舊遲遲未到。

“再等等,今天它們一定會來的。”

他的心中有一個明確的信念。

他無比堅信着這個信念。

因爲,今天他見到了流星雨。

見證了那種奇蹟的人想必會得到老天額外的眷顧吧……?

“快些來吧……可憐的老扎克已經快要凍僵了……”

他喃喃自語着,像是患了癡呆。

他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以同類的屍身果腹。

以死者的衣衫蔽體。

踏着數之不盡的屍骨、並在其中安家,一直活到了今天的他,即使不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不做出什麼常理之外的行爲,恐怕也不會有人以爲他是個正常人。

他的身上泛着屍臭,從頭到腳、自內而外。

這個男人已經不算是‘活着’了。

他只是不願死去罷了。

所以他祈求着。

這在棄屍場中唯一被允許存活的人祈求着。

“求主賜予我們食物……”

卑微得像是個奴僕。

低賤得像是名娼婦。

只是這樣的人卻說着像是神父般的話。

他的衣衫破敗,一條鏈子垂在他的胸前。

鏈子上繫着一枚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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