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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山雨欲來

第三十六章 山雨欲來

這是一個物慾橫流的時代,沒有人能夠否認這一點。

馬邦才就生長於這樣的時代裡,家境殷實使得他一直以來都能夠衣食無憂,但,不知道這貨是哪根筋搭錯了,丟下一句‘不想虛度歲月’就積極響應學校裡的號召投筆從戎去了。

二十從軍行,如今已有十載。

十載,足以從很大的程度上改變一個人。

白淨的雙手長出了一層又一層的老繭,曾經佔據了大半個腦海的零碎念頭被整合、替換,早在三年之前的他就有能力在患着雪盲的情況下駕駛從世界屋脊上斜掠而過。

若是那時手上的動作有絲毫的偏斜與顫抖,想必自己早已經墜落於白皚皚的雪山之上了吧……?

那段‘盲飛’的經歷直到今日依舊時不時地出現在馬邦才的夢中,越是追憶他便越覺得這世間存在着一種模模糊糊的規則:若是還沒到一件事應該發生的時候,那麼這件事便絕不會發生。

就像那件事過後戰友與上級對他的評價一樣——命不該絕。

那麼,自己這條命的終點究竟該會在什麼時候呢?

是二十年之後,退伍了的自己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於紅綠燈之間邁步走過車道的時候麼?

是四十年之後,年老體衰了的自己躺在病牀上,數着鹽水瓶中滴下的液滴的時候麼?

還是就在下一刻?

“啪啪啪!”

配備給飛行員的手槍並非什麼高威力武器,甚至手槍中的彈匣都不是滿的。

對於飛行員而言在駕駛飛機的時候只有一種情況下會讓他們拔出腰間的手槍,那就是戰機迫降、機艙被迫打開、周圍羣狼環顧之際。

這種情況下,一顆子彈足矣,並非給敵人,而是留給自己。

“一起死吧!!!”

高空的烈風扯碎了充滿瘋狂意味的怒吼,連射狀態下彈夾馬上就要空了,在最後一顆子彈出膛的剎那,他的手肘狠狠地撞上了機艙內部側壁上那枚紅色按鈕。

“小馬同志……!!”

“小馬!!”

頭盔中的通訊裝置處於連線狀態,馬邦才突然吼出的話語落入了這場行動的每一位參與者的耳中,一時間知曉他的、與他熟識的戰友們不禁喊出了聲。

熱淚與熱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涌上了面部。

“再見了……諸位……還有……班長,替我代繳下這個月的·黨·費……”

“咔噠!”

按鈕已經被觸發,馬邦才的臉上是一片的無悔。

(聽說這次的淨網行動很是徹底,爲了不被抓進去,請容許我寫點歌功頌德的東西……嗯,號子裡的伙食很差的說。)

“轟!”

前一刻還是華麗而拉風的戰機,後一刻便化作了火球,破碎的機體與濃煙火光混合着向四面八方輻射而去。

“死了麼?”

爆炸發生的位置尚在市區,但經過了先前的引導,此刻莫邪所處的位置已經算是在市區周邊,底下的居民密度已經大爲降低。雖然這裡距離預定的擊殺點還有一段路,但實際上如果只鬧出如此程度的動靜就能將目標拿下的話也符合本次行動的利益。

畢竟,他們的任務只是將目標人物擊殺罷了。

然而,這個驚動幾乎整個南方空軍、讓帝都直接下令關照的目標真的有那麼容易被終結麼?

“咳咳咳……!”

滾滾濃煙之中一道身影急速地倒飛着,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在空際響起。

“真想沒想到在這個年月了還有如此的血性男兒!”

倒飛而出的莫邪嘴角處有鮮血溢出,從他落於機背之上到飛機爆炸不過是十幾秒之間的事兒,加上飛機駕駛員不要命地朝他開槍、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這下爆炸着實讓他吃了不小的虧,若非爆炸瞬間他全力激發護盾此刻怕是已經成了一具焦屍了。

只是饒是如此,臟腑之間的震顫出血、大腦短時間內的眩暈也還是免不了的。

莫邪抹去了嘴角的血,對於方纔做出了自殺式攻擊的駕駛員他毫不吝惜讚美之辭,但同時他也意識到今晚的事兒怕是沒那麼容易了結了。

戰友的壯烈犧牲必然會激發士氣,哀兵必勝,乃是古人證實了無數次的鐵則。

“走!”

散漫滿天的殘骸與煙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遮蔽敵軍的視野,對於莫邪而言今晚或許沒有任何一個時間點能比此刻更適合逃生。

沒錯,莫邪敗了,面對如此熱血的兒郎,即便拼盡全力後的他能將天空中至少三分之一的戰機擊落,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奮起餘力,莫邪附身於一片較大的殘骸之內向着地面墜落而去。

“爲小馬同志送行!”

天空中,戰機們圍成了圈子,駕駛員們向着爆炸點敬着禮。

“轟轟轟!”

數枚飛彈從機羣中飛出、投入了煙氣之中,爲馬邦才奏響送別的鼓點的同時也算是減少莫邪生還的可能性。

沒有人能從方纔的爆炸中逃出生天,這幾發飛彈只是附加的保險。

“任務完成!撤!”

雷達與衛星監控上都沒有檢測到目標的蹤跡,二十分鐘後,待得天空中的煙霧散盡,那片地方連跟毛都沒有剩下。

在他們看來本次的任務目標怕是已經連灰都不剩了吧……

戰機們在夜空中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幽靈,轉眼間便消失在了春城的上空,今夜的行動將永遠留在春城人民的猜想與街頭巷尾的口耳相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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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明,新一天的開始總會讓人發出最爲美好的祝願,然而,在浮石鎮南面的一座礦山之中卻有一人正在大發雷霆、破口大罵。

“廢物!都是廢物!”

張局板着一張國字臉端坐在太師椅上,本該捧在手中的茶杯已經被他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的面前畢恭畢敬地站着六名穿着制服的警員,每一個都是人高馬大之輩。

“局座息怒!我們全部的人馬都安排在了這山上山下,雖然另一座倉庫失守,但裡面關押着的不過是些普通的孩子,這幾日我們一定會盯牢南山倉庫,定不叫人聲了東擊了西。”

一名漢子低着頭,他是六人中長相最爲清秀的,同時,他的口舌也最爲便利,數語之間便將昨夜的失敗調換成了今後的行事方案,給自己找了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給我去查!我就不信在這片地頭上百來個孩子還能藏到地底下去了!特麼的!”

張局等一大隊人馬在這座山頭上守了整整一夜,結果連只蒼蠅都沒飛進來,而且還被人劫了獄,他自知中計,但卻又猜不透那位高人劫走一幫子根本沒人管的孤兒算是出於何等的動機。

算算浮石鎮上最近發生的事,張局感到頭疼。

從一開始莫邪打劫政·府大樓劫走金銀無算然後散財於街,到後來高人取走看守所中幾乎五十條人命,再到昨晚的行動與被算計,張局覺得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漩渦,而漩渦的中心點顯然是鎮上那座平時絲毫不顯山不露水的孤兒院。

“把昨晚抓回來的那個女人好生看管着,不,直接把她押送到這裡來,我們來個守株待兔!”

張局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像是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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